《在纽约大街捡到皇帝》百言道长

15、出乎意料的结案

　　约翰?希斯一边喝酒，一边和彼得聊了很多事。他的家庭不幸、工作不顺。上学的时候别人因为他的口音嘲笑他，工作虽然托叔叔的照顾在政府里找了份差事，但因为性格内向而完全不受欢迎，别人也不重视他，只让他做整理文件的工作。

　　彼得很耐心地坐在一旁听他的倾诉，时不时鼓励他应该更有自信、更主动一些，不要自怨自艾。

　　活像个女儿愁嫁的老父亲。

　　然而让彼得注意到底一点是，希斯在喝完那三杯之后喝每一杯都很慢，又回到了那种一小口一小口抿酒的状态。一般来说，在强烈的情绪波动和发泄之后的饮酒是没有节制的，尤其是俄罗斯人。但是希斯说话时他却喝得非常小心，仿佛是在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喝醉一般。

　　这个人必然还有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事情。

　　彼得原本的打算是等到柯林斯回来向他问一些相关的事，比如俄罗斯人在美国境内的情况，移民中是否有更改姓氏的人……

　　但是柯林斯回来，郑重其事地邀请他度假开小船。

　　开！小！船！

　　哪个男人能拒绝在大海上乘风破浪呢？

　　多好的度假啊，等开了小船再说吧。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要考虑，彼得可能就真的带着柯林斯开足马力远航了。他在这个有些奇怪的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幻想。然而亟待解决的问题还是把他拉回了现实，他不得不考虑如何利用他刚刚有几分真心和感动的朋友对他的妄想，利用他的资本和财力去实现自己的目的。

　　在选择“讨好”柯林斯的那一刻，彼得心疼的不是自己的尊严，而是他对柯林斯那份单纯的感动的辜负。

　　但是，就在彼得做出自以为是“讨好”的举动的时刻，事情却没有像他想象的情况那样发展。

　　柯林斯没有感到惊喜、感到快乐和满意，反而破防了，破大防了。

　　以一个观念传统的老毛子的视角，柯林斯的行为简直让彼得丈二毛子摸不着头脑。他自然而然的把柯林斯对自己的想法和自己对美女的想法等同了。美女在你房间里脱衣服，你怎么会觉得美女是在侮辱你的？

　　但就在柯林斯缩在床边，捂着脸央求自己“不要这样”的时候，他竟然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一定是真的在某些方面伤害到他了。柯林斯与自己朋友之间的好意虽然不够单纯，但自己为达目的的“讨好”使得这暧昧的好意变成了纯粹的如娼妓之间的□□交易，任谁都无法忍受。

　　第二天柯林斯听了自己解释的鬼话后轻而易举地释怀，又一切如常地和自己开玩笑，甚至大度地承认“矫情”，再让自己开了一天的小船——这更让彼得过意不去。

　　因此，由于怀着深切的愧疚，之前试图通过讨好柯林斯来解决的有关那位同胞的事情，也就搁置下来了。

　　彼得心想，这次度假，还是不要提其他事了。

　　而柯林斯在当天一直思考的东西就比较简单了。

　　他的思考路径是这样的：既然不是为了羞辱我，他昨天到底为什么要脱衣服？是报答还是有别的事要求我，总不可能是想…？这么说他光着头发垂到肩上的样子可真好看，背也很结实……咳咳咳不对我想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脱衣服！

　　如此循环往复，屁都没思考出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在海上开船都走神了，当他们回过头发现船开得太远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一方面有点指责对方为啥不看看船的速度和方向，一方面又惊奇于对方脸上的表情：

　　一个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甚至还有点凝重；一个好像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说人话叫一脸痴呆。

　　彼得心里想的事情过于重，而柯林斯一旦想到彼得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会周期性大脑断片智商流失。

　　“你一脸傻样的在干嘛？看下路啊我的救命恩人？”

　　“我还要问你度假表情怎么那么难过呢！而且开船的明明是你！”

　　两个人一路一边互相推卸责任一边把船开回了海滩边，但是互相指责着最后竟然笑了起来。

　　“再开下去，恐怕我们真得到太平洋里当海盗了。”

　　“噗。中将阁下很期盼和我一起当海盗是不是？”

　　彼得那一瞬间几乎要承认“是，我确实想过”了；但是在下一刻登上海滩就有人跑过来找柯林斯了。

　　是宾馆的工作人员。他急匆匆地来找柯林斯，是因为宾馆的房间里来了电话，并且来电者声称“无法转达，必须亲自和艾克特先生谈”。

　　工作人员告诉来电者，可以先等待几个小时再来电，现在艾克特先生并不在宾馆里；来电者则要求工作人员尽快告知艾克特先生，自己半个小时后就会再打一次。

　　柯林斯和彼得回到了宾馆，电话果然在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如期而至。

　　彼得站得很远，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宾馆里的加州旅游地图。他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兴趣。

　　柯林斯拿起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柯林斯?艾克特。”

　　“艾克特先生，我是轮运公司的执行官伯恩斯。那两位当事人说不希望将庭审结果告诉老板，但我认为您有必要知道。有关两位部门经理盖尔伯特和斯根克的庭审已经结束，其结果连我都觉得非常离奇——”

　　柯林斯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什么？”

　　“盖尔伯特获刑一年零六个月，斯根克无罪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