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潮生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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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过关了。”
考完了单词，又默写了几个经典例句。
学霸终于不甚满意的抬了抬了手，放林森吃早饭。
林森放下手上的笔，身体往后一靠，放下绷紧的神经，深呼了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撕开面包包装袋，便注意到。
往常早自习前，闹哄哄的教室，今天居然一反常态的安静。
好几个同学们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往自己和学霸的方向飘。
飞来飞去的眼神间，似乎还交杂着一些，林森听不清楚，但几乎可以确定的，关于自己的窃窃私语。
林森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捏住了手里的面包袋。
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径是多么的反常，不经意间，已经引起了多半同学的注意和隐隐冒头的不满。
早自习前就动笔学习，也许在别的学校没什么。
但在二中，这个教学管理松散，差生为主流的环境里，无疑是一个怪异且不讨好的行为。
群体中间，向来都有排除异己的本能，十几岁的孩子间，这种现象，尤甚！
何况这个异类，还徘徊在班级生物链的底端。
那个习惯了被大家踩在脚底的林森。
一身泥水的脏小子，不安安分分的趴在泥坑里，竟敢试图往上爬。
无疑会激怒许多，曾经自以为高高在上，俯视过他的人。
说来矛盾，但又是事实。
十几岁的孩子之间，无论喜不喜欢学习，都是推崇那种不太用功，却成绩很好的天才同学的。
即便不说，心里也是暗戳戳的羡慕钦佩的。
毕竟，慕强，是少年人的天性。
同样的，即便不说，多数学生，心里也会瞧不起那些看起来很是用功，成绩上却一塌糊涂的糊涂虫的。
如果那个糊涂虫，又穷又不出众，那这份鄙视，也许还会加倍。
就连班级第一，都在尽量维持不爱学习的人设，以求不被孤立时。
自己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等生，居然在早自习前提笔写单词，例句。
如果那个人是别人还好，也就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嘲讽罢了。
但如果是林森。
这个众人眼中，十足的弱者。
常年被人踩在泥水里，却一夕之间，异想天开的想往上爬的林森。
势必会引来更多的嘲讽和奚落。
在其他同学眼里，自己大概就是个笑话吧。
一个平庸无能，努力却没有任何用处的loser.
尽管林森不认同这种想法，但他却畏惧别人这么想。
瑟缩着倚在靠背上，坐立不安时。
学霸同桌那修长的手指，曲起泛着粉红的关节，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
“快吃！一会儿把上次考过的课文再背一遍。”
林森的眼神正在偷看的同学间乱转，被江风起一提醒，忙低头啃面包。
结果慌张的啃了一口包装纸。
“噗……”
四周有压抑的偷笑声。
林森的耳朵，也从耳尖涨红到了耳根。
江风起顺着目光抬头看了看，瞬间明白了林森的顾虑。
眼神在偷看自己和林森的同学间，打量了一圈。
对着那些好事、探究的目光，大大方方，一一直视了回去。
说来也怪，那些前躲后藏的偷瞄打量。
如果你惧怕它，它往往会愈来愈盛，以至于明目张胆的，打量品评。
如果你气势凌人，坦坦荡荡的看回去，它反倒像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慌忙逃窜。
江风起的凝视下，多数偷偷打量的同学，都慌忙地收回目光、转开脸，假装在忙自己的事。
江风起见状，也收回了冰冷的审视。
撕开林森手里没动的面包。
又放回耳朵通红，瑟缩着想把自己就地埋起来的林森手上。
江风起偏了偏头，看了几眼手上的课本。那些平素挺顺眼的化学元素，不知为何，突然显得有些面目可憎。
咬牙看了几眼，终于没忍住，转头叮嘱。
“做你自己，不用看别人。如果一定要看，看我就好。”
耳边响起的声音，平缓而有力。
林森尽量压住惶恐紧张之下，不受控制的思绪。
集中注意力的思考，这句话连在一起的意思。
终于明白江风起的意思时，大脑彷佛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灵台一片清明。
那种似乎是“温暖”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林森僵着身子，扭头看向江风起。
急于求证自己刚刚听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觉。
“你……你说什么？”
江风起一如既往的高冷，直直的看着林森，并没有说话。
就在林森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江风起默默说了句。
“如果害怕别人的目光，就别看。只看我就好。”
林森手里的面包，“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一晃眼，又到了周五。
林森是值日生的这天。
上周因为江风起需要休息三天，林森也跟着请了假照顾，正好赶上了周五，不用值日。
算起来今天是这学期林森第一次值日呢。
一早想起来自己是值日生的林森，给江风起发了个短信，就忙忙的一路跑来。
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林森对值日这天，都有种无法克服的恐惧。
因为每到这天总会有人把自己的活，推给他。
小小的林森，不怕多干活。
记忆里那时候太小，还感觉不到累一样。
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被针对了，跟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心理上很是不平和难堪。
再后来，慢慢长大的过程中，各种各样，四面八方感到的针对和不公，已经磨硬了林森的承受力。
这点互相推诿，最终落在他身上的活，已经不再能伤害他了。
习惯了的林森，甚至会在没人去做时，自己主动承担起来。
不知道是江风起的到来，还是自己的改变。
总之，林森近来的日子，好过多了。
那些明里暗里的欺压，似乎都销声匿迹了。
林森心理上轻松了很多的同时，多做一些值日生的工作，就更没有怨言了。
到教室时候，还没有一个人过来。
有了开学时，新课本掉进洗拖布的脏水桶的教训。
林森把手机放到书包里，免得干活不小心，把手机摔了。
就在林森默默的擦了黑板，扫了地，又去拖地的时候。
周乐乐叼着袋牛奶，蹦蹦跳跳的进了教室，惊讶的声音有点挑高。
“呀！你怎么这么早呀？”
周乐乐是班级里的活跃分子，也是气氛担当。
林森从小就很少跟这样活泼耍宝的人打交道，有点结巴的回答。
“我……我值日。”
“我知道你值日啊，那也太早了吧！再说我们都没来呢，你等我们来了，再一起干呀。你都擦完黑板，扫完地了呀。呦！你扫的还真干净。”
林森挠着头，不知道如何搭话。
周乐乐还在爆豆一样的自顾自地说。
“你知道吗？四组值日生可烦人了。地都扫不干净，把纸片扫到边上，地上还都是灰呢，就糊弄过去。上周就是，咱们组排在他们后面，就得给他们擦屁股。昨天我看见地上不干净，没想起来是他们值日。回家才想起来。今天我非得找他们说说！”
周乐乐给自己气的够呛，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般。
“对了，你今天扫地，垃圾不少吧？”
林森早被连珠炮一样的周乐乐唬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结巴了半天，终于蹦出来一句。
“我……我们是一组吗？”
“是呀！”
林森记忆中5组值日生里，并没有周乐乐这号人物。
见周乐乐信誓旦旦的说两人是一组，林森狐疑的犹豫着，不敢回话。
周乐乐见林森表情狐疑，一拍脑门，拉着林森往讲台边的公告板那走，指着一张纸单单。
“你是不是不知道，值日生表打乱重排了，跟上学期不一样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值日了不过也是巧了，你还是在5组。歪打正着的来对啦！哈哈！”
“你怎么知……知道我在5组？”
周乐乐一脸，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
“这儿，不写着呢吗？”
林森很少跟班上同学说这么多的话，一紧张，不仅话说不利索。就连逻辑，也显得不是很清晰。
“我不是……我是……原来在5组……”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原来在5组啊。你一会是，一会不是的，干嘛呀！”
林森急得差点冒汗，却紧张的不知怎么形容。
“我没有……没想干嘛……”
“他是想问，你怎么知道他原来在5组？”
一道和煦的男声传来，齐远山单肩背着书包，微微矮着腰，面带笑意的冲林森笑了笑。
“我说的对吗？五木？”
齐远山五官的舒展大方，笑起来明媚又温暖。
长的好，学习又好。在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追求者众多。
从高一到高三，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明里暗里，被这张笑面迷得五迷三道。
虽然齐远山对众多追求者的示爱，无一回应。但他谦谦君子般的礼貌拒绝，反而激发了女孩们的热爱。
可以说林森在学校里，有多不受待见。齐远山在学校里就有多受欢迎。
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初中同校，高中同班半年，也几乎没什么交集。
齐远山突然开口帮自己解围，还称呼自己五木。
林森直觉怪怪的，浑身都不太舒服。
于是愈加惶恐。
忙点头答应，刚要道谢。就听到齐远山身后，“bang”的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潮生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