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倾君》海大枣

66、恋爱脑

　　两人驱车到火锅店，正好是饭点，人满为患，还好黎一提前预定过包厢。

　　他们一踏进火锅店，就有不少女孩子偷瞄他们，还有人上来要联系方式的，都被他们一一拒绝了。

　　黎一是这家店的常客，老板认识他：“哟，来了？还带了朋友来？”

　　他点点头：“嗯，这是沈君天，我拍戏认识的同事。”说完又跟向沈君天介绍老板：“火锅店老板，刘二宝，和我是同乡，我平时都叫他宝哥。”

　　“宝哥好。”沈君天点头打招呼。

　　宝哥热情地说：“你好！你好！第一次来吧？可得让黎一多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店的招牌！”他带他们往包厢的方向走去，“这边走。”

　　“你招揽生意就招揽生意，可别带上我，我可是收费的！”

　　“多少钱一晚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客户啊？”

　　黎一老脸都不带红的：“八万八！少了这个数，免谈！”

　　宝哥嗤之以鼻：“德行！”

　　宝哥不理他，跟沈君天揭起黎一的老底来：“这几年，除了那个什么小李，我还从没见小黎带谁来过这里，他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来，害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没朋友，觉得他怪可怜的！有空就陪他唠唠嗑，还给他打8折。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单纯地喜欢吃火锅，他这个骗子！”

　　黎一油腔滑调：“我可从没说我没朋友！是你自己误会的，这可不能怪我！”

　　“你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同乡的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宝哥假装数落他，“你说你哪一次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来，一个人去，有一次还对着火锅暗自神伤，活脱脱像失恋一样。”

　　沈君天听到重点，眉毛一挑：“还有这种事？”

　　“当然了。”看到有人回应，宝哥更来劲儿了，“他之前也来过几次，我对他印象比较深，那天他点了一大桌子菜，也不怎么吃，看着心情有些不好，对着火锅发呆。我怕出什么事，才上去和他聊了几句，知道是老乡，更不能不管了不是？正好我也没吃饭，就坐下和他一起吃了，还给他打了半价，再后来就慢慢熟起来了。”

　　“明明是你自己馋！我一个人在那吃得好好的，你非要凑上来！你那么热情，我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了。”黎一说出来又是另一番画面，在他口中，老板倒成了主动蹭饭的人。

　　老板不服气：“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当时要是知道你是这种人，才不会主动和你说话呢！你说，一个长相温柔的大男孩，怎么偏长了一张嘴呢？”

　　沈君天憋着笑，他前两次遇到黎一，也以为他是那种温温柔柔，阳光爱笑的女/男孩，相处久了才发现，爱笑是爱笑，就是跟温柔吧，还差了那么一点，一肚子坏水还差不多！

　　说话间来到包厢，黎一坏笑着说：“要不您今儿个，也坐下来一起吃点？”

　　老板满脸嫌弃：“可别！我还有客人要招待，忙着呢！你收费那么高，我可出不起！你待会别把我的包厢拆了就成。”刘二宝的火锅店开在巷子里，鱼龙混杂，老板是外地人，生意又红火，之前有些人眼红，就故意来店里找茬。

　　当时若不是黎一在场，和那群人打了一架，又报了警，受伤的可就是老板了。

　　说来也奇怪，他看着黎一下手挺狠，那些人只被鉴定出轻微伤，赔了点钱就没事了，而他却是轻伤，那些人不仅被罚款，还被拘留了。

　　因为这事儿，两人就结了缘，每次他来，老板都不收钱，是黎一坚持要给，两人各退一步，打折收费。

　　黎一找了个座位坐下：“放心，我没那么暴力。”他拿起菜单，递给同样落座的沈君天：“看一看，想吃什么？随便点。”豪气得好像是他家开的店一样。

　　沈君天没接：“我不挑食，你点就行。”

　　黎一也不推辞，收回菜单自己看起了起来：“香辣排骨，毛肚，虾滑，薄荷……”他一一报菜名，老板在旁边记录，“对了，老三样不要忘了。”

　　“知道了。”老板收起点菜机，“还是麻辣锅？”他看向沈君天。

　　黎一知道老板是担心沈君天吃不了辣，但据他观察，沈君天也喜欢吃辣，只是不能吃太辣，他对老板说：“对，但是微辣就可以了。”他一个人的时候，都是点最辣的。

　　沈君天没想到黎一观察这么细微，他从没和他说过自己喜欢吃辣而不能吃太辣，心里顿时一阵暖意，除了他爱吃的菜，他的口味他也知道。

　　老板走后，沈君天看着黎一傻笑。

　　又来了！

　　“你突然对着我笑做什么？”黎一有些莫名其妙，今天这还没喝酒呢！

　　随即想到什么，意有所指道：“是不是还没被满足？”

　　沈君天没和他斗嘴，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煞是好看：“我笑，我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

　　“发现什么？”黎一拿过杯子给他倒茶，热气氤氲，在空气中留下袅袅痕迹。

　　沈君天接过杯子，吹了一口气：“没什么。”

　　黎一给自己倒完茶，皱眉道：“你神经病啊？话说一半，快说。”

　　“我想说我发现你也是在意我的。”沈君天啜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说。

　　“这不废话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两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不在意他在意谁？

　　正好服务员进来上锅底和菜，两人同时禁了声，不约而同地起身去调蘸料，见黎一加了好多折耳根和香菜，沈君天问：“你喜欢吃这个？”

　　“喜欢啊，蘸料一定要加折耳根才有灵魂！”他又舀起一勺，“你要不要来点？”

　　沈君天拒绝：“香菜我还能接受，折耳根就算了，它的难吃程度在我心中排第一。”

　　黎一笑他没有口福。

　　重新回到座位，沈君天看到一盘绿色长条状的菜，问：“这是什么？”

　　“贡菜呀！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黎一惊讶，贡菜可是火锅必备，也是他说的老三样之一，另外两样是鸭肠和肥牛卷。

　　沈君天摇头，表示从未见过。

　　“你以前都不吃火锅的吗？”黎一知道沈家有钱，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是火锅这种东西，不分高低贵贱，总不至于一次都没吃过吧？

　　“吃过，之前剧组聚餐也会吃，可是我从没见过这个。”他望着贡菜说，“这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又脆又甜，吃一次包你难忘！”黎一很自信地说。

　　见锅底翻滚开来，香气扑鼻，他把一些肉和菜下到锅里，又用公筷夹了根鸭肠在锅里滚烫的锅里涮，“还有这个，七上八下，多一秒都不行。”

　　他把烫好的鸭肠放到沈君天碗里：“尝尝。”

　　沈君天夹起来，送进嘴里，味道确实不错！他以前不是没吃过鸭肠，但总觉得这次的格外好吃？

　　他赞赏地竖起大拇指，黎一笑了：“是吧？这家店味道很正宗，可惜你不能吃太辣的，不然你一定会爱上火锅的。”

　　“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吃。”沈君天夹了一块自己涮的鸭肠，喂到黎一嘴边：“尝尝我的手艺。”

　　黎一张口吞了下去，煞有介事地竖起大拇指：“沈大厨厨艺了得！”说完想起了那碗味道非同一般的番茄鸡蛋面，不由得低笑一声。

　　沈君天和他想到了一块儿，也笑出声来，说：“你别嘲笑我，下次，我下次一定会有进步。”

　　黎一笑笑，不予置评，沈君天不服气：“你不相信？”

　　“相信相信，毕竟是未来的沈大厨师！只是这个时间上嘛，可能要得久一点。”看似夸奖，实则嘲讽。

　　“你……”

　　“哎！熟了！快吃！”黎一打岔，眼疾手快地从锅里捞出贡菜放到沈君天碗里，又夹了一些到自己碗里，享受地吃了一口，“啊！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原本不怎么饿的沈君天，也被火锅香味和黎一陶醉的样子吸引，他趁热吃了一口，脆脆甜甜，果然很爽口，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见他吃得专注又狼吞虎咽，黎一笑了：“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沈君天的吃相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明明是位娇生惯养的少爷，吃起东西来却毫无形象可言，正式场合还好，平时吃饭，总喜欢把所有的菜放到嘴里，嚼起东西来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还很有节奏感。

　　“你也吃啊。”沈君天放慢了速度。

　　“看这里。”沈君天一抬头，就落进了黎一镜头里，一张合照就此诞生。

　　照片里，沈君天眼神带着些许迷茫，嘴巴微张，脸颊撑起，像只迷路的松鼠，黎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笑得很开心。

　　“你怎么又偷拍？”沈君天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你是拍照狂魔吗？”

　　“我这叫记录生活，你有没有一点情趣啊？”黎一低头一边欣赏自己的拍的照片，一边吃火锅。

　　“你有就够了。”沈君天大快朵颐，含糊不清地说，“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黎一放下手机：“你毕业了吗，就学着说情话，谁养谁还不一定呢！”他捞起薄荷送到沈君天碗里，这是他专门为他点的，黎一并不喜欢吃。

　　“你说，我们俩一个爱吃薄荷不爱吃折耳根，一个爱吃折耳根不爱吃薄荷，以后做饭可怎么办。”黎一看着沈君天说，“你要不要尝尝折耳根，真的很好吃。”

　　沈君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真受不了那个味道：“那你要不要尝尝薄荷，真的很爽口！”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互相伤害了，以后做饭就两样都做。”黎一很快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两人吃了近两个小时的火锅，才从店里离开。

　　离开的时候老板没收一分钱，还数落了黎一：“每次有小姑娘找你要联系方式你都不给，还说有对象了，可从没带你对象来过这儿。这次打电话说要带个人过来，我还以为是有戏了，没想到居然还是朋友。这次就看在你朋友的面子上，免你的单了，不过下次不带对象，我就要收两倍的钱了。”

　　黎一知道老板只是开玩笑，自从和他讲了和江雪晗的事以后，老板就一直觉得黎一可怜又孤单，这么多年也没谈对象，肯定是对前女友念念不忘，黎一跟他解释过很多次，他就是不信，黎一只得作罢。

　　正是因为老板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才会关注他的情感生活，就在老板絮絮叨叨的时候，黎一搭上沈君天的肩膀，介绍道：“我的对象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就是！”

　　沈君天没想到黎一这么自然就说出来了，之前明明是他不想公开的。

　　“你得了吧，还对象！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老板压根就没往别的地方想，催促他们离开：“滚滚滚！撒谎也不找个合适的理由。”

　　黎一笑笑，没再解释，挽着沈君天的肩膀离开了。

　　出去以后，沈君天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对象。你不是说先不公开吗？”沈君天清楚地记得，在《兮清传》剧组的时候，自己不过是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他，他就教育了他一顿，自此他都不敢再逾矩，就怕黎一生气。

　　“宝哥又不是外人，他不会乱说。再说我说的不公开只是不对圈内和父母公开，圈外好朋友知道就知道了，没必要遮遮掩掩。”黎一走到车边，打开车门，歪头道：“上车。”

　　沈君天钻进副驾驶座，喜上心头：“我以为我们要一直偷偷摸摸呢，也怕哪天你突然离开。”

　　“怎么会？我们都在一起了，就一起努力走得更远些。”黎一帮他系好安全带，他点点他的脑门，“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想你啊。”沈君天意味深长地说。

　　黎一：“……”

　　他的男朋友为什么是个恋爱脑？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