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言》苏姬墨

13、第 13 章（修）

　　待到二人来到前厅，晚膳尚未开席，清老爷众人围在偏厅圆桌旁正高声谈笑着，见到两人连忙招手唤了过去。

　　“父亲，母亲。”二人走到近前朝坐上父母微微欠身，正要行礼又被尉老爷摆手打住。

　　“先行用膳罢，那些礼节的不妨待到明日再说。”尉老爷看向身旁的清老爷，朝他二人含笑说道。

　　“不错，还是先来见过你们颜伯伯，他可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清老爷也颔首应道，指着那方矮凳让两人坐过去，这才吩咐传菜。

　　“见过颜伯伯。”朝长者拱手作揖，两人这才倒父母临侧坐下。

　　颜怀真手捋长须打量落座的二人半晌，终是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一边颔首叹道，“好对璧人，不想老夫一幅题画倒成桩美事，倒也是一番美谈。”

　　“机缘巧合的事，哪里说得清。”清老爷只道摇头浅笑，望向清酌接着应道“如不是前几日谈起，我也不知原来我家清酌还跟尉老爷有过一面之缘，只怕他也早是忘了。”

　　清酌闻言抬眼看去，思忖了片刻，有些不解“还有这般事……孩儿倒还真记不得了。”

　　“记不得也是应该的。”尉老爷看过众人笑着，手捋长须方娓娓述道，“都是十数年前的旧事了，那时我到蒲州买办不想与同行走散，只好坐在街旁榕树下休息等他们找来，睁眼就看见一个小娃，手里还捧个大肉包朝我递来。”

　　“那时你也就四五岁的模样，样貌清冷的很，举手头足却又温润，当时便在想是哪家教出的好儿子。”尉老爷说罢，又不住闷笑起来，似想起什么趣事，“结果你递我肉包还不走，就蹲在一旁陪我等，还对我道‘莫怕莫怕’……”

　　话未说完尉老爷便径自大笑起来，众人闻言也不住的笑起来。

　　“你也不要太窘迫，其实从那日我便中意你。再想有个女儿也好招你作婿，哪知下面皆是儿子，直到今年为俊迟物色亲事，便才叫闫德登门提亲试试，不想还真成了，这缘分呐……”尉老爷说着望向两人，拍腿又笑道，“幸好跟我家俊迟成了亲，要不然啊，真对不住当年那个大肉包……”

　　话声一落众人又哈哈大笑，尉俊迟拉过清酌的手，撇唇坏笑着有凑到耳旁不知说了什么，清酌愣了愣，只低头去喝茶水。

　　今晚菜色自是不错，再配上清老爷特意搬出的陈酿，觥筹交错，其乐融融。斟酒时清夫人突然忆起什么抬眼在两人间来回打量，片刻后又唤来婢女，撤下清酌的酒杯换来清茶。

　　“这是作甚么？大喜的日子喝一杯不妨事。”清老爷看向夫人的疑惑的问道，很是不解。

　　“都说你是七窍玲珑心，怎么这时就糊涂了……”清夫人垂眼喃喃说，放在桌下的手示意指向额头，清老爷看着手势又瞟向清酌额前隐隐的红点，这才猛然了悟的“噢”的一声，朝夫人笑了起来，“看我这记性，真倒忘了。”

　　尉老爷说着有看向清酌，舀一勺蛋花添到他的碗中，“来来，多吃些。”

　　一旁同般疑惑的尉老爷瞅着清老爷一脸暧昧的浅笑，也明了地颔首笑着，夹过盘中鸡腿也放入清酌碗中。

　　眼见堆积如若小山似的瓷碗，清酌虽是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只得尽数接受，却着实吃不下，便将碗里的菜肴往尉俊迟那里夹。

　　这旁尉俊迟却是含笑不语，挡下他拨菜的长筷，又自盘中夹起一筷青菜盖在“山顶”，笑道：“你看众人这般疼你，我也得好生照顾才是，鱼啊肉的碗里都是，给你夹点青菜开开胃。”

　　清酌看向尉俊迟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好拒绝，只得接下青菜，双眸泛着一层浓浓的疑惑。

　　“……还不明白？呵呵……”尉俊迟接过清酌的瓷碗放于桌上，这才咬着耳朵悄声说道，“我方才不是说咱们生个“肉包”孝敬他们三老吗……这些菜啊……都是那小肉包的馅料，可明白？”

　　清酌闻言身形一僵，却是静静执起长筷，敛目端来尉俊迟面前的瓷碗，又将那堆“小山”推了过去，继续安静的用膳。

　　“……谨休。”愣愣目睹清酌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尉俊迟蜷手抵在唇边不住大笑着，“你倒有趣的紧……哈哈……”

　　“你这孩子，这哪成，酌儿你快换回来。”

　　“……”

　　“无妨，我再为他夹上便是，你说可好，谨休。”

　　“……”

　　而这日夜深帐中，不时传来男子闷声低笑。有人说道“莫怕莫怕”，又是一掌拍上皮肉的清脆声响。

　　小童依旧趴在门边掩唇偷笑，身后尉源坐在石阶上，双手托腮望向天边弯月，听着屋内窸窣人声，也不由弯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