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且听雨旁

1、第 1 章

　　此时已过秋冬，被寒冷冰面覆盖的湖水已经暗波涌动。
　　冰雪未完全化去，却已经有新芽从土中挣扎的冒出头。
　　在这个混乱的朝堂间。
　　“昨日那信已经送到徐正富府上。”暗卫身着黑衣，站于不远处角落。
　　柳渡把玩着指尖盛开的梅花，花瓣游离在指尖，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他天生的好看，朱唇皓齿，就这么立在那里，都让人想起精心雕刻出的玉。
　　“无人看见？”
　　“是。”
　　静默了些许，好像时间都醉于梅花和那人的美景。
　　“北方近来不安宁”黑衣人皱了眉头，大皇子那边的人早在去年就已经不安分了。
　　梅枝折断，柳渡微笑着看着折下来的花：“意料之外啊，想不到他动作这么快。”
　　梅花被扔在桌子上，茶杯被修长的手指拈住，轻挪开，发出瓷器间清脆的响声。
　　“动的再快，也是没用的小废物。那点力还不够我吃的”柳渡赏着桌上修剪好的梅花，懒懒的依着窗框。
　　突然，管家急急的报了声就冲进来。他的身上还有点点血迹，虽不明显，但眼力好的人还是一眼看见。
　　刚过完一个不怎么安稳的年，就有人按耐不住了？柳渡不耐的想着，示意管家开口。
　　说是管家，也不过是个毛头孩子。只是天资过人，被柳渡收留后任了管家一职。
　　“王爷，外面有个……有个死人！”
　　“关好大门，别管。”死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这两年死的人还少了？光是瘟疫就死了一城的人。
　　到底还是小孩子，柳渡想着。
　　“可是……”柳闻似乎有什么顾及，支支吾吾的。
　　茶杯落在桌面，发出不大的一声响。
　　柳渡轻挑眉，看着柳闻。
　　“他死在王爷的院子里了。”
　　……
　　杯子里的水被泼出一点，柳渡终于还是起身。“你们暗卫真的会做事。”
　　楚耀低下头，也有点意外。
　　怎么什么人都可以进入这方院子？按理说这里是层层把控，一只苍蝇飞进来都难。更别说那么一个大活人了！
　　谁敢将死人运进来？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院子中确实躺了一个人，被一众人层层围着。
　　“看热闹的都回去了。”柳渡声音不重，但效果很强。围着的人立刻散开。
　　人倒是个人，只是没死。
　　柳渡看着那张挂了很多伤的脸，久久沉思。
　　“给我治活。”
　　鹤渊醒的时候，睁眼看见的就是带着王府标志的床栏。还有一个眼看着就要睡着的侍童。
　　鹤渊：……
　　侍童好不容易睁开粘在一起的眼睛，就和鹤渊大眼瞪小眼。
　　“啊，你醒啦！”
　　他急着跑出去，还在门拦处摔了个跟头，挣扎着起来了又跑出去“王爷王爷！死人活啦！”
　　鹤渊：……
　　接着是轻轻的脚步声，还有立于冬日暖阳间，穿着不怎么华丽服饰的柳渡。
　　他就立在那里，胜却无数风景。
　　鹤渊倒吸一口气，却牵动了腹部的伤。
　　“这是哪啊，我是谁？”
　　这下一屋的人都震惊了，来人还没来的急询问，遇着这么一句话也就是惊讶了一顺。
　　“这是王府，你是王府一个杂役，你家世凄惨，却心术不正，意图爬上本王的床，结果被暗卫重击后脑。本王心善，便放你一次。”他宠溺的笑着，眼神却和狐狸一般。
　　“……”我只是装个失忆
　　“哈哈骗你的，你是我收养的孤儿，名李大壮，任劳任怨为王府付出多年，结果在牵马时被马蹄踢了下。”
　　“……”我真的只是装个失忆，不是傻。
　　他发出剧烈的咳嗽，腹部伤口绞痛刺得他眉头紧蹙。也不知道柳渡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堂堂一个王爷满口胡话。
　　“你别咳了，再咳血又往外冒。”角落传出道声音，冷冷的，不带情绪。
　　“听见没?大壮哥，少咳！”柳闻阴阳怪气的又补充了句。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王爷，收留人用的自己的床。
　　柳渡没有久留，交代了鹤渊所谓的“身份”后就转身走人。屋里的大夫，侍从也跟着散去。只留下了角落那道影子。
　　对方好像也没故意隐藏，就这么刺啦啦的站在那。也不说话，干抱着剑闭眼。
　　鹤渊打量四周，记住每种物品的摆放顺序后实在无聊。伤重是真的，又不能下床。只能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看屋顶的横梁。思考后面的对策。
　　鹤渊就这么顺理成章的住在王府了，用“李大壮”的名字。
　　“王爷真的要收下他？”柳闻还是不放心，一个劲的问。
　　“他习过武。”笔墨未停，柳闻甚至没有抬眼。
　　“啊？那不是更不能收？”柳闻真的不理解了。
　　“他长的好看。”像我的一个故人。
　　不知内因的柳闻算是没话说了。
　　“他昨天就吵着要下床了，三个人都拦不住。”
　　柳渡终于停笔。
　　“让他下午和我一起出去办个事。”轻描淡写的说着，却惹了柳闻的不快。
　　自己在王府这么多年还没有和王爷一起出去过呢。
　　结果就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抢了位子，就是因为人家好看。
　　好看是真的，就是一脸刀伤也盖不住眉眼间的那种劲。
　　一路上，鹤渊就像个没见识的孩子，四处乱看。
　　他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人家都说自己是王府的人，自己还瞎作那些隔阂干什么。
　　柳渡没说要去哪，也没和鹤渊说话，好像就只顾着走自己的路。
　　两个人走在一起着实悦目，摊贩们都不自觉的抬起头看上几眼。
　　到了一处茶馆柳渡才停下。
　　“听说了吗，江湖第一杀手昨日被各家围剿了！”
　　“死了？”
　　隔壁桌那人叹了口气，好像有点惋惜。
　　“毕竟干的杀人的活，死了有什么不该的？”
　　两人对突然插进来的鹤渊没表示什么，而是和善的一起聊。
　　“这是哪家公子吧，天天搞那些之乎者也可能不知道，这鹤大杀手可是大好人啊，杀的都是那些贪官。”
　　“不过是财务支配的人罢了，钱给的多，什么贪官不杀。”鹤渊不在意的说着。
　　柳渡只是喝着自己的茶，丝毫不在意这边的话。
　　柳渡等的人已经走了，原来也只是送了一些好纸，不是什么大事。
　　也不知道柳大王爷怎么来的闲心等自己聊完，对方都等了，鹤渊就毫无脸皮的继续聊。
　　“虽说如此，他也是我们平民百姓都赞的大好人之一啊。”
　　“之一？”鹤渊就这么轻挪了下椅子就转到这桌。
　　束起的辫发晃动，满是少年人的味道。
　　“还有王爷啊。”
　　鹤渊挑了下眉，回头撇了眼柳渡，对方只是喝着茶，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说来王爷也是个命苦的人，前王爷背叛朝堂，全家皆诛，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就剩了王爷一个十岁的小孩。还是圣上仁慈，不仅不迁怒王爷，还悉心照顾，那他当儿子对待。”
　　“哦？”鹤渊满不在意，说那些圣上多好都是假的，在这样的社会，这些不过是骗骗什么都不知道的百姓。
　　没杀光只是彰显仁慈。柳渡还是不在意的样子，动作都没有停顿。
　　“所以王爷总是心存感恩，成了一个大善人。去年瘟疫，还是王爷亲自送了一堆食物，药物。”
　　“那到是个大好人”最后几个字鹤渊一个字一个字的重读，还带了调子，故意如此。却也是逗了柳渡微微一笑。
　　鹤渊是刻意如此，害怕柳渡听了往事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