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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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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竹屋本来短暂的几步路,萧翊却感觉过了好久,尤其是此时寂静的氛围,耳旁只能听到雨刷刷的声音。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竹舍半边的崩塌。萧翊正愁没话题打破这奇怪的气氛。
“这早该塌了,每次看都摇摇欲坠的。要不在修……”
萧翊说到一半时,急忙刹住了。
暮温白,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萧翊,又回头担忧看着墨漓。
雨水尽数打在避雨的结界上,再加上雨幕的遮掩,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墨漓感觉眼前又是哪么清晰,不知是眼所见,还是心所想。
这次的雨真的很大。
大到墨漓耳边只有这久久不断的雨声。
屋顶塌陷下来了一半,砸在地上,雨水打在上面溅起几滴水珠。
“轰——叮——”
不同刚才,这次的声音很刺耳,像是要把耳膜都震破,声音延长了很久,萧翊难耐的捂住耳朵。
萧翊:“我去。”
良久,那声音才渐渐停下,他松手揉了揉耳朵。
又有一小块落下来,砸在门上,砸落了挂在门上的铃铛,铃声混合着砸落得巨响才如此刺耳。透过雨幕可以看见满地的狼藉和碎掉的铃铛。
“你……”暮温白看着墨漓,但又不知如何去说。是隐晦地问“你还好吗?”还是直接了当地拽他去魔界大干一场。但显然,后者是不行的。
暮温白:“我去通知他过来。”
墨漓罕见的没有反驳。
“嗯。”
不止暮温白,连摸不着头脑的萧翊都震惊了。
萧翊也不傻,很快就想到了暮温白为什么要叫“他”来,但他没想到的是墨漓会答应。
萧翊(传音):“那个竹舍殿下也施了灵力的吗?”
暮温白(传音):“是的。”
萧翊(传音):“那殿下他……他怎么样?”
暮温白(传音):“不知。”
暮温白流动灵力,凝成一只金色的蝴蝶,翅膀还带着一点淡蓝,发出淡淡的光,扇着翅膀飞走。
墨漓没有在此停留多久,转头径直向山下走去,却在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那抹淡蓝——星辰花。
萧翊:“殿下,下山吗,”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开阵法吗?”
墨漓:“不用,记得改口。”
墨漓不怎么喜欢别人叫他“殿下”,毕竟他早已不是萧翊口中那什么殿下了。但他也不指望萧翊能改口,这都过去那么久了,萧翊都没改口。
他们走的很快,整座山都异常的荒芜,没有什么阻挡的东西,路程也不远。
下山就是暮江镇,正值下雨,路上没什么人,但这正合了墨漓的意。
远远有几个撑伞的人,向他们这边看去。但不是因为避雨的阵法,暮江镇虽是一个偏远不起眼的小镇,但因仙山——祭忘山,常有欲界修士来访,这种法术司空见惯了的。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那些人看的是墨漓的容貌而已。暮温白和萧翊的容貌很出众,但他们更注意的是墨漓。
墨漓全身似乎都冒着寒气,一看就不怎么好接触,但样貌却堪称绝美,就是有点看着慎人。
墨漓随便走进了一家客栈,暮温白合萧翊随后,还没进到客栈门,萧翊和暮温白就接到了天界的通知。
萧翊:“最近越来越忙了。”
墨漓:“魔尊?”
暮温白:“不是,魔尊近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就是一些小麻烦而已。”
这是墨漓醒来第一次提到“魔尊”。
“对!”萧翊附和道,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墨漓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
墨漓:“阿烟在哪?”
萧翊:“她说她下山历练一番,为殿下您……唉,也不知这小丫头跑哪去了。”
暮温白:“阿烟确实很久没回来了,上次她回来还说要告诉我们一件大事,神神秘秘的,说是等你醒了再说。”
墨漓:“我要回余夕宗一趟。”
萧翊:“那小丫头肯定没跑远,殿下应该能找到她。回来再好好教育一下。”
暮温白:“外面不比祭忘山,回来是该好好说说。”
墨漓:“嗯。”
说罢,萧翊和暮温白就走了。墨漓打算先在暮江镇待段时间再走,见雨停了,就没先去客栈。大概是睡太久了,想出去走走。
也不知雨停了多久,路上的人渐渐多了,没了嘈杂雨声,却多了热闹的人声。
由于刚下过雨,路上还很潮湿 ,墨漓漫无目的走着,不少人都会回头看看他。
墨漓被盯得很烦,像是被围观的小丑 ,各种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墨漓虽未曾回头去看,但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了,跟有人欠了他钱似的。
墨漓想了想,准备在客栈里待着,不出来了,出来就是活受罪。现在的他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路边,一个失明的老人正买着斗笠。
没有吆喝,就摆了一个摊,上面放着斗笠,老者席地而坐,也不管地上是否是冰凉的,地上是干的就行。
斗笠看上去编的很细致,但可惜没有一个人去光顾。
墨漓弯腰准备买一个遮一遮。
老人似乎感受到了墨漓的靠近,微微动了动,但没抬头。
“这位客官,买个斗笠吗?”老者哑着嗓子道。
墨漓:“怎么卖?”
老者:“随便?”
墨漓微怔,愣神了几秒后,拿了一个斗笠,把一些碎银递给这个老人,连墨漓都不知道自己给了多少,他不缺钱,萧翊走之前说是以防万一,塞了他一大把。
老人激动地握住墨漓的手:“真是好人呐!”
墨漓被握了良久,本想回去的他变得更烦躁。
而在他不知道的人群中有个人双手抱胸,正看着他。
墨漓正要甩手,示意老人放开,一群人撞了他一下。
混乱中那一群人围在路中间,他们围着一团黑黑的东西,应是一个用斗篷把自己围着严严实实的孩子。
老人再混乱中不知何时松了手,等墨漓回过神,老人早已不见了。大概是见到有人闹事提前走了吧。
那群人不停的用手打、用脚踹着“那一团”。
墨漓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转身就走,但在那一刹那间,他感受到了妖气,很熟悉。
墨漓冷冷道:“怎么了?”
墨漓虽然带上了斗笠,但在一大群人中依旧显眼,他的一句话,四周闹哄哄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那群人也不打了,不踹了。
毕竟是些凡人,像墨漓这种一眼就看上去是修士的,一般他们都很尊敬。
“他偷了我们小姐的东西!”刚刚那群打斗的人个个虎背熊腰的,其中一个用他那粗矿的声音道。
大概是墨漓瘦削的身板在他们面前都不够看,在这些人眼前,墨漓就像一个花瓶,一碰就碎,弱到不行。但即使墨漓真的很弱,对付这一群凡人反正也够了。
“这里这么热闹?”祁楚余吊儿郎当地说道,但他其实在这里看了许久。
墨漓转头便看见一个人,隔着一层纱,视线有些模糊,但他就是看得清——一袭墨色段子的一袍裹在祁楚余身上,散落的头发如黑色的瀑布般垂下来,皮肤挺白的,但不是墨漓这种了无生气的白,看着有如“谦谦公子”。但却透着深不可测的幽深,想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看着众人,薄唇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