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堂》麾下折腰

10、开学典礼

　　第二天，江汀日常被自己的闹钟叫醒，洗漱干净换好衣服出来。江汀精神不太好，被突然传出的声音吓到：“拿桌上的鸡蛋吃。”
　　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走过去时顺手拿了两个鸡蛋，视线从手中的鸡蛋转到窗边，满脸笑容沉浸在打电话里的妈妈。
　　江汀感觉嗓子涌上一股苦涩，强忍着轻手轻脚出了家门。
　　即使已经开春，却依旧能冷得人瑟瑟发抖。江汀在门外站着吹了足足有五分钟的冷风，才调整好自己。
　　她看着手中的鸡蛋没有任何胃口，不管是爸爸在家还是妈妈在家，每天的早餐只有两个鸡蛋，其实她很讨厌吃鸡蛋。味道很难闻，又干又腻，每次都能呛得她难受。
　　今天是开学典礼平时不吃可以靠水来撑着，今天不好一直拿着水瓶，江汀只好剥了鸡蛋吃。
　　江汀一出巷子口就被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早餐吓到。
　　杨景洲看着她手里剩一半没吃的鸡蛋问：“你早餐就吃这个？”
　　江汀簒了簒那半个鸡蛋：“嗯，你……要吃吗？”她把另一个递给他。
　　江汀觉得大几率杨景洲不会收，自己又不想吃扔了也可惜，低头说着好话：“补补蛋白质。”她的手就一直放着鸡蛋伸在半空中。
　　杨景洲看着她有点低落的样子，怕她误会自己不愿意收，温柔地笑着把她手中的鸡蛋拿过来：“好，那我补补蛋白质。”说完又从书包里拿出了早餐给她：“给你的，看你这瘦的，买的时候老板都说很好吃，你尝尝？”
　　“我……我不能要。”
　　“你不要，那我就不收你的鸡蛋了。”
　　听到这话江汀才震惊地抬头看他，冲他伸手：“那你还给我吧！我一会儿给其他人吃。”
　　杨景洲有些气笑了，把自己给她买的早餐放在她摊开的手里，服软道：“好了，这是我给你买的，是不是不想欠我？”
　　江汀闷闷的“嗯”了声。
　　“那你就先欠着，大不了以后我要是没钱吃早餐了，你再还也行，好了吃吧，”杨景洲把手伸到她面前，让她看看上面的时间：“江汀同学，再不走可要迟到了。”
　　江汀只好收了他的早餐。
　　按照现在的时间，去到学校就算不迟到也没有吃早餐了的时间了，杨景洲就让她开了吃。杨景洲买的是蒸饺和一杯豆浆。
　　江汀因为太瘦手也很小，拿不下太多东西喝了口豆浆后没手吃蒸饺，现在的蒸饺老板都会配有筷子夹着吃，怕手油。
　　杨景洲看她手忙脚乱的，怕她因为拿不下而突然不吃，赶紧一口吞了那半个鸡蛋，空出手帮她接过豆浆。
　　“我拿着，你好吃一点。”
　　江汀不太适应被这么对待，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杨景洲侧头看了看她，原本软软乎乎有些婴儿肥的人变得很娇小瘦弱。看着被肩胛骨撑着的校服，杨景洲有些心疼，是不喜欢吃饭吗？还是没饭吃？怎么越来越瘦了？
　　杨景洲在心里嘟囔着。
　　“和我说说你这些年的事吧！我想知道。”想和以前一样了解你。
　　他这么一问，江汀心里最痛的记忆涌上来，夹杂着多年累计下来无处释放的委屈。江汀哽咽着，重重的摇了摇头。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过来，不管多少年过去，杨景洲依然是她心底最后的依靠和支撑，他们都在相互惦念对方。
　　这么多的委屈，换成哪一个人问她江汀怎么了，她也只会强颜欢笑地说“没事”。可这个人偏偏成了杨景洲，那个一直对自己很好，给她温暖的人。
　　可如果是他，她想说给他听，可他太干净了。她不想她也不能拉他和自己一样，她想他一直干净。
　　不要沾染一丝一毫的污秽、暗淡。
　　他话一出她就有些绷不住了，忍着嗓子的疼，强装镇定不让他有所察觉：“我……过得挺好的。”
　　一笔带过，简略果断。
　　杨景洲觉察她不愿讲，转移了话题：“好，那以后你的生活从此就多了我一个，以后也就不用再问你过得好不好了。”他在她就不会过得不好。
　　江汀抬头看他，眼里是不相信：“又不能长久陪伴。”
　　“能，我舅舅打算在这边定居下来，我也是，”杨景洲蛊惑小孩般看她：“这下可以了吗？”
　　只是瞬间，江汀就觉得自己要在那双眼睛里失了自己。干净、阳光。
　　……可以吗？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别来了脸，硬邦邦说：“要迟到了。”
　　一到教室两人刚放下书包，教室墙上的小音响就响起《运动员进行曲》，体育老师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各班同学请以最快的速度到操场集中，开学典礼马上开始了，注意安全。”
　　杨景洲拿着自己的凳子，江汀也站了起来，他问她：“要我帮你拿吗？”
　　江汀摇了摇头，细细的胳膊提起自己的凳子。操场上因为身高的原因江汀和杨景洲就在队伍的一南一北，隔着很远的距离。
　　每班排六列做一个小方块队，主持的老师把开学典礼的几个项目一一念完：“现在进行第一项，请学校主任年襄年主任讲话。”
　　一位三四十的女教师上前，手里拿着演讲稿，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大家好，我是学校的主任……”
　　杨景洲起初还认真听着，直到主任翻了一页又一页的纸，他终于再听不下去，抬头张望着前面，精确的找到了江汀脑袋的所在位置。
　　安安静静的听讲，旁边的人怎么说话她也不理。一旁的同学拽了拽他，杨景洲低下头看着那人，他问：“怎么？”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指了指隔壁班的人：“她们叫你。”
　　杨景洲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隔壁的两个女生脸上带着笑的看着他，大着胆子问他：“同学你是新来的吗？之前没见过你啊！”
　　杨景洲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有些不悦淡淡道：“嗯。”他刚要转过去，她们又开口：“有女朋友吗？加个好友？”
　　这下他是真的冷下脸了：“不用了，不太想加。”说完就转过了脸。
　　那两个女生还在那嘀咕着。
　　“他好帅，我一定要追他！”
　　“真的？你不是刚和那谁分手吗？”
　　“嗯，新的不去旧的不来嘛！”说完她又对着杨景洲的侧脸痴迷起来。
　　杨景洲前面的一个男生转过头来，八卦着：“杨哥，你牛啊！刚来第二天就拿下了他们班班花，这是要跟我们联姻啊！”
　　杨景洲踢了一下周定的椅子：“滚，不会说话挨边去。”
　　男生就是很容易融入，兴趣相投。昨天杨景洲刚来没多久就和班里的男生打成了一片，为什么叫他杨哥，因为周定一时想放贱问了大家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杨景洲的成绩就落了学习委员五分。理综还只扣了四分！！
　　虽然这个成绩不是在现在的学校考的，但足矣让众人佩服。
　　一个微胖墩可爱的男生加入调侃：“是啊杨哥，你也不看看班花那痴迷的眼神，恨不得即刻把你拿下，”
　　这时班主任的话从前面传来，还不小：“后面的！周定干什么呢？喜欢这么坐？还有雷峙，能不能给人一条活路，人家前途光明呢！”
　　周定、雷峙立马坐正，安分守己：“嗻。”
　　坐在前面的人都闻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班主任吼他们时就站在江汀身旁，江汀发着呆突然被吼声吓到，愣愣转过头去。
　　她什么也没看到，就对上了杨景洲的双眼，她眨了眨眼，不远处的杨景洲突然笑了起来。是冲着她的。
　　班主任警告说：“都给我安静点。”
　　江汀这才和其他人一起转了过去，典礼进行到一半大多数人开始按耐不住，一个接一个的往厕所跑。
　　周定站起身被杨景洲一把抓住：“干嘛去？”
　　周定朝前面站起来的李修抬了抬下巴：“被叫去上厕所，杨哥去吗？。”
　　杨景洲脸上嫌弃松了手，又扫到李修座位旁边的江汀，再次拉住他：“和你兄弟说说，回来换个位置。”
　　周定自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换，李修有一直在那催，他只能应了声“嗯”就走了。
　　杨景洲找了一遍班主任的身影，在一群教师堆里找到他，赶紧猫着身子从过道去了李修的位置。
　　演讲从第三项就开始发呆的江汀不知道坐自己旁边的人换了一个。杨景洲见她在发呆，笑了：“江汀同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认真听教导主任做成绩总结呢！”
　　强行被拆穿的江汀心虚起来：“你怎么在这？你的座位不是在后面吗？”
　　“没办法，你景洲哥哥我人缘好，人家就同意我来坐你旁边了。”
　　“……”
　　江汀没讲话，不知是不是因为杨景洲坐在了她旁边，这次她真的认真听了进去。
　　主持人：“接下来呢就有请学生代表——柯卓定上台演讲。”
　　柯卓定拿着演讲稿走上来，校服穿的妥妥贴贴，干干净净。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高三年级的柯卓定……”
　　杨景洲看着江汀流露出来的羡慕和可惜，问：“认识？”他的认识当然不是学长学妹间的认识，是熟人之间的。
　　“嗯，他是和我们在同一个闹堂里的，你刚来应该没见过。”
　　“关系很好？”
　　“以前挺好的，现在……现在也还行。”江汀顿了一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很开朗。”
　　杨景洲疑问：“那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江汀说了出来，这事并不是什么让人启齿：“因为一个人，任析姐姐。”而是让更多人知道，这是多么可恶的行为，让人警戒。
　　江汀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满是怜痛：“他和任析姐姐很好，可几年前任析姐姐去世了，因为校园暴力。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自己大意或许都还能挽回，不久任析姐姐唯一的亲人——姥姥也去世了，这对他来说或许也是很大的打击，就变得越来越沉默、冷淡，也很少说话了。”
　　杨景洲明明是有些气的，听完却有些心有余悸。说也说不清楚。
　　任析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吧！重要到什么也无法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