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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季主任接你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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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禁本来就头疼又被迫中断睡眠,瞬间一肚子火,不耐烦的睁开眼往门的方向看过去。
进来了个个头不高但宽度到不错的男人,肖禁根本没心情去看他长什么样,随便扫了一眼,进来的还有两个护士。
那李医生本来进来时很激动,可不知为什么,肖禁总感觉他好像并没有那么开心,反而更多的是惊讶,就像刚刚那个护士一样,似乎她的醒来他们从没预料到。
姓李的护士本来急匆匆地,可进门对上肖禁那带着刀子的眼神,又缓了一下,肉眼可见有点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上前简单观察一下,记录了一下仪器上的数据又转头和那两个护士说话,都是些专业知识,肖禁听的迷迷糊糊,直到护士离开了房间,他才转了回来和肖禁说话。
“肖同学,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一直负责的手术与治疗工作,我叫李尚,你放心,你的身体其他地方没有大碍,头疼也是正常现象,我们会帮你解决的,只要你配合,以后的情况会越来越好的。”
肖禁对他说的这些没什么兴趣,对张简那儿抬了抬消瘦的下巴:“他呢?”
还没等李尚开口说话,张简立马开口说道:“啊,我就是刚刚路过,然后就听见小吴护士嚷嚷着你醒了,就想着先来看看。”
他笑着和肖禁解释道,完了又起身对着李尚道:“见她确实醒了就马上叫你过来看看。”
肖禁没拆穿他,静静看着他装模作样地瞎扯。
李尚礼貌拘谨地对张简笑了笑。
“那李医生继续忙吧,我还有病人等着我。”说罢张简就朝门外走去。
“您慢走。”
肖禁目送他离开,又开口问了李尚一句:“我怎么受得伤?”
“意外,你被从五楼掉下来的花盆砸中了头部。”
肖禁:“……”
合着这么些人就商量了这么扯一理由来搪塞她?
肖禁冷着的脸又降了几度,李尚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那我去准备了,不会太久,你先休息吧,好了就给你做检查。”
说完就快步出了门,关门的声音也很轻。
肖禁一个个目送房里的人离开,最后只剩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和天花板面对面了。
她没敢再睡,她刚刚想到,自己再累也不能再睡了,她总感觉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一个人发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头疼的麻木了还是怎么的,那疼痛减轻了些。
人就是不能舒服,肖禁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好在没睡死,也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不久她就被人推出病房做检查去了。
做完更细致的检查后,回到病房已是临近傍晚。护士喂她吃了药又挂好点滴后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经过不知道多少的检查,肖禁现在终于正切地感受到自己是个活人,开始放心酝酿睡意,再加上吃了药,过了会儿疼痛缓解些,就渐渐睡去了。
睡的不踏实,乱七八糟做梦。
一觉睡醒,天还是亮着的,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工夫,太阳已经偏西。肖禁睁眼望了望四周,见没人就起身把插在血管中的针给拔了。
她下了床,双脚一碰地板就被瓷砖冰凉的触感惊了一下,双脚在床边摸索了半天没碰到拖鞋。一看,白色的地板上空荡荡,根本没有拖鞋。
连双鞋都没有,这些人恐怕是以为她是醒不过来了。
罢了,肖禁直接光脚走到床边,冰冰凉凉到是让她清醒了不少,那窗帘不知被谁拉的严严实实,拉开便被夕阳扑了个满怀。
橙黄的光倾注进来,本来昏暗的房间顿时明朗了,肖禁打量着窗外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一眼就看到了离校医处不远的那栋楼房,看外观是灰白的,有个十多层,大多窗户紧闭,一片黑,有些反射着夕阳的光。
整座楼甚至有点像一片湖面,印着夕阳,波光粼粼。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只见那楼中上的位置写着几个大字—知行楼。
知行楼左边有好几幢教学楼,大多都是五层的,右边也是。那些教学楼间有天桥连着,蜿蜒曲折。
当真是个学校,学校外观算不上新,可非常大,肖禁站的地方也算高的了,却也看不到全貌。
现在大概是上课时间,整个校园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就听到远处有传来一些嗓门大的老师的讲课声。
肖禁看着出神,薄薄眼皮微微耷拉着,细长的睫毛掩着玻璃似的眼珠,即使脸色苍白那长像也是出挑的,五官虽漂亮却不深邃,寡淡却又有几分凌厉。
长发长到了腰下面,刚刚睡醒还没梳过,微微有点卷。风过,带起额边几缕碎发。
刚刚实在难受没有多想,可现在回想起来,不难看出端倪,什么被花盆砸到脑袋的说辞跟糊弄鬼一样。
肖禁发现,从醒来到现在见过的所有人都对她的醒来十分吃惊,为什么?因为自己不该醒来吗?
她越来越确定自己的受伤不是意外,很有可能有人故意而为之,可她现在连自己都忘了。
肖禁脸上还是那般冷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内里已经绷不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睁眼看到的没一个正常人。没有亲人,即使她现在死了也没人问一句吧。
越想越乱,越乱越烦,就在这时,肖禁视野里走进了几个人。从远处走来,为首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穿的挺整立,黑色风衣,里面是一套藏青色的西装,脚上黑色的皮鞋在微微发亮,全身透着一股贵气,带着极强的气场。
五月天穿风衣,肖禁只觉得他有病。
后面跟了两个人年轻人,其中一个尤为扎眼。
那人穿着雪白的衬衫,绿色军裤,踩着双军靴,个儿比另外两人都要高些,留着短发军裤长靴衬的那双腿又直又长,整个人看起来挺拔干净。
随着他们慢慢走进就能看清他那然模样极为出挑,皮肤不算太白,但眉目俊逸。
那人推着两个行李箱,肩上还垮着一个包,鼓鼓異囊,五月的太阳有点毒,罩在他身上,他停了停,似乎有点热。松开一只行李箱,抬手,修长的手指拂过额头,顺势抬头,对上肖禁的目光。
肖禁看着那人琢磨着是干什么的,反正不是学生。
那人也歪着头看她,好像愣了一下又对她点了点头,便收回视线,推着行李箱继续跟上另外两人,往知行楼走去,最后消失在了知行楼大门口。
肖禁回过神,目光又没了落脚点,望着远处的云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小吴护士又来了,进来见肖禁趴在窗户上。刚想出声叫她来吃饭,可又瞟到那还没挂挂完的半瓶药水已经没连着肖禁的手,顿时来了气。
“干嘛呢!”
肖禁闻声回头,看着气呼呼的护士姐姐面无表情,她可能还没意识到对方为什么生气,心里纳闷。
“你拔针头做什么?”
肖禁没回话,将窗户关上,走到床边坐下。
小护士有些心疼她失忆了,可在看看肖禁那张臭脸又没了好脾气,将饭递给肖禁。
“吃吧。”
肖禁接了过来,见小吴护士又拿了个袋子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一些日用品,你先用着,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小吴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好好用药配合我们治疗当然能早点回去!”
“……”
肖禁低下头去喝粥。
小吴看着默默和粥的肖禁,有点后悔刚刚说话那么冲,又道:“正常情况要个把月。”
肖禁抬头:“可以早点吗?”
“我知道你着急,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肯定不好受,但你也得养好没大碍了才能回去,就算提前回去了也是躺在床上哪都去不了,不和躺这里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肖禁想,至少躺自己床上能离从前更近一点。
“别光喝粥,躺那儿那么久,醒了就多吃点,也好恢复快点。”
肖禁突然想起来,问道:“我躺了多久?”
“也……也有个把月了。”
肖禁看出她有些紧张却也没再吱声儿,安静吃饭。
吃完又开始犯困了,躺下就又睡着了。
小吴收拾掉碗筷就离开了,后来又来房里给肖禁送药,看着肖禁吃下后又给了肖禁一本《养生百科》解闷,虽然肖禁不太想看。
洗漱后肖禁看了一眼外面,教学楼的灯已经都熄了,倒是知行楼还亮着几盏灯,大概已经很晚了。又是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
一个月时间可以说是煎熬,每天是做不完的检查和吃不完的药,还有无穷无尽的陌生感折磨着她,若不是肖禁,给其他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天傍晚,肖禁正在吃晚饭,小吴护士给她拿了一套衣服过来。肖禁打开一看,很明显是套校服,白色的衬衫黑色长裤,还有一个名牌。
“你明天就能回去了。”
这是肖禁这段时间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一直冷着的脸这是也难得有了点颜色,连吃饭都多吃了些。
那天晚上,肖禁难得和小吴聊了会儿天,虽然大都是小吴在说,肖禁只是应着,难得回一句,小吴护士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叮嘱肖禁。
“回去了要继续按时吃药,你这个伤可能短时间没法好全,如果头疼头晕或者犯困都是正常的,所以一定要注意,洗完头发记得马上吹干,别受风了,头发也不要扎,别扯着伤口了……”
肖禁坐在床边看着她听她唠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能她自己没感觉,可在其他人眼里她那张俊脸上就是写着“满不在乎”四个大字。
“发什么呆?我说的千万记住了,不然以后严重了有的你难受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别整天学木头板着张脸,不好看。”
“……”
肖禁听小吴护士讲了很多很多,直到夜幕降临,她又开始犯困。
小吴护士见肖禁眼皮耷拉着,跟有只手在往下拉似的,她便没在继续唠叨,叫肖禁躺平了,帮她掖了被子便关灯出去。
肖禁迷迷糊糊听到小吴护士关灯时说了一句:“明天早上你们年级主任来接你。”
这一夜难得睡的安稳些,直到快天亮时才零零散散做了些梦,老样子,醒来就忘,根本记不清什么。
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小吴来找肖禁时肖禁还没醒。
她拉开窗帘,将汹汹的晨光放进来,肖禁被这动静扰醒,眯着眼睛撇开头。还想再睡会儿,就听小吴护士走到她床边。
“还赖床?不急着回去了?”
对啊,今天要离开这间病房了,肖禁立马清醒过来,坐了起来。
“快去洗漱吧,季主任己经在外面等了。”
“季主任?”
“对啊,昨晚不是和你讲了吗,今天你们年级主任回来接你回去。”
肖禁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听到她睡前说过什么人回来接自己,但当时太困了。
她点了点头,起身就去洗澡换衣服。
肖禁穿上小吴之前给他的校服,崭新的,不知是自己之前太爱惜这衣服还是怎么地,而且大小也不太合适,难不成是自己这段时间造那么多罪瘦了不少?
“这是我之前的校服吗?”
小吴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那过于宽松的衣服,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啊,季主任送过来的时候没说。看样子是新的。”
肖禁没再多说什么,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小吴为她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多少,用一个纸袋装好递给肖禁,又抬手向肖禁头顶伸过去,肖禁连忙警惕起来,偏开头。
小吴护士意识到,面前这人头部动过手术,总会比别人更敏感些,随机放缓动作,抚平了肖禁头顶翘起的一撮头发。
“走吧。”
肖禁随小吴护士走出病房就看到病房旁站着个男人。
那人听见动静抬起头,肖禁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觉得有点眼熟。
小吴给肖禁介绍到:“这是季溢之季主任。”
季溢之看着肖禁笑笑:“是你啊。”
肖禁:“?”
“我刚来学校那天在楼下见你趴在窗边。”
肖禁顿时想起来了,不过这人还掉了那套军装,而且头发长长了,不然肖禁应该能认出来。
那天离得远也没细看,这会进了才发现这人长得过分好看,可太年轻了。
肖禁没回答季溢之,反而被他的话抢去了注意力,他刚来学校?之前从没见过我?肖禁不禁锁起眉看着对面帅气的男人。
季溢之有点闷,虽然小吴之前和他打过招呼说肖禁脾气不好不爱讲话,可他没想到这小孩儿反应这么激烈,他想想除了刚来学校那天,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肖禁,没道理对自己敌意那么大啊,他有点不知所措,连忙给小吴使眼色求助。
小吴拉了拉肖禁的衬衫袖子,语气温和道:“怎么啦?”
肖禁回过神儿,松开眉头,又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表情:“没事。”
“那和季主任回去吧,记得我和你说的,按时吃药,定时回来检查。”
又是个陌生人,肖禁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跟着走了。
季溢之大步走在前面,肖禁默默在后面跟着。
这是她这么多天除了做检查外第一次出那间病房的门,她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所有病房的门都是关着的。时不时能听到有病人小声的呻吟。
肖禁有些疑惑,这校医处未免也太大了,一个学校而己,用的着那么大的一个校医处?最令人不解的是,这里的病房看起来并不空,似乎大部分都有人,要么是这学校人确实太多了,要么······应该是前者吧。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肖禁疑惑的扭过头看着季溢之。
“吃早饭了吗?”
肖禁愣了两秒,摇摇头。
季溢之有点无奈,又问:“那先去食堂?”
“随便。”肖禁敷衍着回话,对于这个人她实在没法提起兴趣,心里暗暗不爽,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改了口。
“能先回我住的地方吗?”
季溢之有点不解,问:“这么急?” 肖禁有点不耐烦:“这身衣服新的没洗过,难闻。”
季溢之:“……”
“行吧。”他想着,还是个挑剔难伺侯的主儿。
便带着肖禁继续往前走,到一个电梯门口停下来,季溢之伸手按了一个键,片刻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封闭的电梯内,没有其他人,安静的过分,气氛有点尴尬,肖禁还在想着心事。
不久后,肖禁终于出了这个呆了一个月的校医处。第一次明晃晃站在阳光下,她看着周遭。
面前的楼房建筑她在病房里看了好多遍,可这还是她第一次站在地面上看它们。知行楼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更加高,让人不禁有种压抑感。回过神儿来,季溢之已经走出几米,肖禁才不慌不忙地跟上去。
很快,他们并肩站在了一幢楼房前,乍一眼望去有个十来层。
“这是高二宿舍楼,都是四人间,一共十层,你住1002.”
肖禁随季溢之进了那幢楼,第一层一进门是面部识别的门禁,进去左手边的地方就有一个房间,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又自动贩卖机和水房。
房间里面做了个中年女人。那女人闻声抬起头,看到季溢之立马面带笑容,迎了上来。
“哟~季主任!”
肖禁望着那女人殷勤的笑容里夹着几分······说不清的味道,她皱眉瞥了她一眼就扭过头去。
那女人似乎注意到了肖禁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片刻又恢复过来。
季溢之对他点了点头,转过身把身后的肖禁拉过来,对那女人说:“她住1002,给她开灯开热水。”
那女人点了点头又回了房间,不一会儿,从窗户冒出头来对着季溢之这边说道:“好了,上去吧!”
那楼道口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一节节楼梯,季溢之带着肖禁快步走去,两人进入楼道后,那铁门又关了起来,肖禁回头看了一眼。这楼梯上去几步有个电梯,旁边则是向更高处的楼梯。肖禁住在顶楼,肯定得做电梯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