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暗昧之事》公子德川

31、背叛痛苦

　　光从韩国回到日本的时候，已经是年底，这个时间，棋手们基本都闲了下来。街上的气氛也变得热闹，似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过年。可光对于过年，却失去了热情。翻过年，便又大了一岁，岁月的厚重感慢慢让他喘不过气来。

　　很多时候，棋手的生命都是寂寞的，永远处在黑白之际，不停战斗，一步步走向顶端。少年之际，总觉得时间还很多，自己进步的空间还很大。可如今，他们那一批棋手，已经不能被称为少年，或许十年，棋艺再难上一个层次。

　　光想起当年那个自尊心比谁都高的越智，不愿输给任何人，对自己近乎苛求。但是，在一年前，他退出了棋坛，继承了家族企业。他说他是家中独子，这是他的义务。但说那些话的时候，那个青年脸上却有着无法掩饰的落寞。

　　作为一个棋手，光再清楚不过，越智退出，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自己无法再脱出新的境界了。而他的自尊心，却无法忍受自己变得平庸，变成一个久久无法升段的没落棋手。所以，他宁愿退出。

　　光最后一次见越智，是半年前一次商业性质的围棋交流会上，越智已经成了正正规规的上班族，他是投资商之一。曾经的傲气表情，已经再也无法从那张微笑得体的面孔中找到。越智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从此以后，再无交集。

　　那个时候，光便感到沉重。很多无法抗力的因素，都足以让很多人从围棋这条路上退出。当年同期的棋手，还听得到名字的，也只有寥寥数人。更多的时候，他在怀念那个时期的友谊，和伊角，和和谷，如今都已经生疏。

　　除夜的时候，光带着佐为回家了。光的家，佐为再熟悉不过。可是如今，却是他第一次，以新的身份，来到这个家。光的父母只知道是光的朋友，并不多问，很热情地招待了佐为。

　　那顿饭，吃得很开心，吃过后，大家坐在一起守岁。新的一年来到的时候，外面一片爆竹声。在爆竹声中，光听到手机响了，是亮的电话。外面吵成一片，光听不到亮说得话，跑到楼上关上房门，才道：“你刚刚说什么？”

　　那边亮轻轻地笑道：“新年快乐。”光也笑了，说道：“小亮也要新年快乐啊。”亮沉默半晌，才又说道：“年过完后，去泡温泉吧。”光愣了愣，问道：“你和我？”

　　小亮低低应了一声，光有些迟疑，但旋即，笑着答应道：“好。”后来，两人随便说了几句问候话，便断了电话。光有些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他只觉得心里很乱，在爆竹声中，亮说得话不是新年快乐，他确定。

　　可是这个时候，光却是矛盾的。他想知道亮说了些什么，又怕知道亮说了些什么。人的心是太容易摇摆的东西，他不得不承认，亮让他有点动心。或许这种动心中，有些感动的成分，可是无疑，亮对他来说，是无可替代的唯一。

　　成年人之间，说什么忠贞，有些天真。但是光做不到一面和高永夏在一起，一面和亮在一起。人都是有弱点的，光的弱点就在于，他太怕寂寞。但是现在，他明白，他不再是个可以肆意任性的孩子，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动摇，而伤害身边的人。

　　窗外越发响亮的爆竹声，让光猛然清醒。他点了根烟，坐在窗台上，给高永夏拨电话。那边响了很久，电话没人接。光有些纳闷，接着拨号。很多年后，光想到这个时候，都觉得那是命中注定。如果亮没有给他电话，他也不会给高永夏电话。也就不会知道，接起电话的不是高永夏。

　　电话被接起的时候，光有瞬间怔忡，重拨了很多次，终于通了。光光想说话，便听那边一个很清脆好听的女声说道：“永夏在洗澡，请问你是谁？”

　　外面的爆竹声停了，光只听到对面清晰的声音。那个时候，他很冷静，抽了口烟，说道：“我是进藤光，请他给我电话。”那边的女孩子沉默了，光好脾气地等着，没有挂电话，只是看着星空，一口口抽着烟。

　　他没有想到除夜的时候拨电话，会有一个女人，在高永夏的手机中说话。半晌，那边的女孩子说道：“进藤光，我知道你，也知道你和永夏的事情。我希望你离开他，永夏会娶我，他答应我，马上会和你断的。请你不要缠着他了，你们都是男人。”

　　那个女孩子说完话，似乎很生气，呼吸有些急促。光的心里很平静，他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为什么他那半吊子的韩文水平，却能将这段话听得这么清楚呢？那如果他假装听不懂，高永夏会怎么解释呢？

　　于是，他低低笑了，用蹩脚的韩文说道：“让他自己来和我说，我听不懂韩文。”说罢，他挂了电话，一点犹豫也没有。

　　光放下手机，又点了一支烟，却不想抽，看着烟在指间慢慢燃尽。他想起之前在高永夏家，他们笑着看电影，然后吃饭，做_爱。想起高永夏一遍遍对他说，光，我爱你。想起，他们之间越来越少的语言。

　　苍白的我爱你，无法填补他们之间的空虚。一旦分开来，他们所有的交集，就只是围棋。如果没有围棋，他们基本上没有任何共同点。没有共同的朋友，没有共同的爱好，无话可说。

　　光总觉得，他应该平静，毕竟爱情不是你爱我，我爱你就可以了结的事情。他甚至想到，那个女孩子，或许美丽聪明，有良好的家教，他们之间有共同的未来，共同的话题。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在大街上毫不在意的分享一个冰激凌，在商店牵着手挑戒指。很多东西，他和高永夏之间不可能的，那个女孩子都可以。他们不用整天待在家里用电影来消磨时间，他们可能有无数的话想说。

　　光觉得，他应该淡定地接受这个事实。谁的心没有偏离过位置？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心脏钝钝的痛，痛得快要死去一般。那种痛苦，让他近乎崩溃。这个时候，光才无比确定，原来不是因为佐为，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他爱着高永夏。

　　这种爱或许在起初并不强烈，只是一种依恋。可渐渐地，却慢慢深陷，甚至学会为他而改变自己。可是结局，却是如此悲哀。感情究竟能够持续多长时间，他不是很清楚，可是如今，他却明白，他和高永夏完了，他对高永夏的所有信赖已经土崩瓦解。

　　光用手指按灭了烟，感受着来自手心的痛。然后放下手机，下了楼。他没有准备好今天晚上听高永夏的解释，最后一晚上，他只再爱他最后一晚上。然后明天，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会平静地接受。

　　佐为在客厅和光的父母看电视，这位翩翩有礼的贵公子，自然是受到光父母欢迎的。光下来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丝毫不快，淡淡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可是佐为明白，光心情不好，他学会了掩饰，却掩饰的有些僵硬。

　　可是佐为没有说破，却很体贴的讲些开心的事情，希望光开心起来。可惜光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过了午夜，光的父母都说累了，才让光带着佐为去睡。

　　光给佐为找了备用的洗漱用具，然后将他送进客房，便不再说话。佐为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心情不好，就快点去睡吧，如果明天你想要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我随时有时间。”

　　光点了点头，心里有点暖暖的，看着佐为睡了，才心事重重回了房间。其实很多事情总是有预兆的，只是他自己没有注意罢了。比方说，光看到高永夏那里放着两个牙刷，真可笑，他以为是为自己准备的。

　　然后高永夏却说，那个牙刷开封后好久没用，又给他重新买了新的。比如说，他和高永夏并不在一起睡，哪怕做完再累，高永夏也要去客房。那时候，他说，害怕有电话吵到光睡觉。

　　可是现在，光才明白，他只是有些电话，不想被他听到。那个牙刷，也不是开封后没人用，而是长期有人用。这些事情慢慢地，化作利剑，将光一刀刀割得遍体鳞伤。

　　光进了屋，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电话。一直到他躺在床上，他都还在想，高永夏准备瞒他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如果没有这个电话，他要等到高永夏结婚的时候，才会知道有这个女孩的存在。

　　感情这个东西果然公平的很，光觉得啼笑皆非，在他还在为亮儿心神不宁的时候，原来高永夏早已经耐不住寂寞。不，或许不是寂寞，或许他是真的爱那个女孩，只是出于愧疚不知道该和自己说什么。

　　光曾经觉得，两个人分开便是寂寞。而现在，他突然就明白了，原来心里牵挂着一个可能不爱自己的人，那才是真的寂寞。

　　于是明确下cp，本文最后亮光he……有站错队的同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