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个名分不过分吧？》Rudy

49、周旋

　　没有直接承认，又莫名提到什么师祖，云梦绮害怕他问里有坑，不敢擅答。

　　再者，她和寒霜饮撑死的半师之谊，哪里会晓得师祖是谁！

　　总之当下坚持一个原则，尽量和对方周旋，关于不确定的事，一概以不知道论处，免得多说多错。

　　于是云梦绮微弱地摇了摇头，眉眼下垂，表情有些落寞地说道：“师傅她很少提到关于寒疫族的人和事，只是日日念着她的心上人，也没和我提过师祖是谁。”

　　“这个混账丫头，简直目中无父。”

　　痛骂一句，那老头又立即收了声，问道：“你真是霜儿的徒弟？”

　　“当然，师傅可是把《寒疫百毒典》和《寒疫解毒典》都传给了我，这可做不了假。”

　　“嗯！”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梦绮看老头的眼神，他应该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既然你是霜儿的徒弟，那么我问你，你怎么会和窥探意图我寒疫族的外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那你说说，你今日睡的床是谁的？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这事你若是不能解释清楚，就别怪本尊不顾念你和霜儿的师徒情谊对你手下无情了。”

　　云梦绮眉心微皱，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之前的事，她肯定不能将事情本因合盘托出，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可她当下要编上怎样一个故事才能洗白她和凤焜烨的关系，还不能说得两人关系太亲密，否则之后还要编上更多去圆谎。

　　“怎么？没想好编些什么来骗本尊吗？”

　　也许是死到临头的危机感让云梦绮急中生智，只见她双眼一闭，带着些许害羞的口吻说道：“都是师傅教我的，她说看到喜欢的人就要上，死缠烂打也没关系。”

　　“……”

　　“那日我为寻师傅来到幽冥城，见到一男子生得貌美，但是中毒颇深，我趁他力弱，就日日纠缠于他，想着终有一日，我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将他感动。”

　　“所以昨天晚上，我偷偷潜入他的住所，躺在他床上等他。可谁知道，我等了许久都没见他回来，然后就……”

　　此话一出口，云梦绮感觉自己有点湘儿上身的感觉，都会东拉西扯些不着调的东西了。

　　好吧！这个版本是湘儿和姬青栩的恋情开端，她稍微借用改编一下。

　　等了好一会，云梦绮没听到什么动静，她悄悄睁开眼，只见老头楞楞看着她，他面上隐有激动，似乎在透过她怀念谁？

　　云梦绮浅浅呼吸着不敢说话，不知道自己这个临时改编的故事能不能忽悠到人？

　　但没一会，她就看着老头似乎对她放下戒心。

　　他皱着一张脸，一脸的不认同地说道：“你还真是学了十足十你师傅的作派。”

　　“……”

　　他信了？

　　所以她这会没事了？歪打正着？小命暂时保住？

　　想到这，云梦绮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么离谱的言行，寒霜饮居然也干过？真是人不可貌相，毕竟她长着那样一张脸，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哪里还需要这么主动？

　　之后，老头又问了她一些寒霜饮相关的事情。

　　云梦绮三句真，七句假勉强算是应付过去了。

　　顾及她是寒霜饮的徒弟，也就是他的徒孙，老头给她解了迷药，忠告了几句，就让她日后跟着他学习了。

　　对此，云梦绮是想拒绝的，可她不敢提出要走，因为那样很容易被杀人灭口。

　　她怯怯的问他：“我留在这，您能帮我找师傅吗？”

　　“嗯！”

　　见老头答应，云梦绮装作十分高兴地笑了笑，可心中却是盘算着怎么把自己平安的消息递出去。

　　她跟着老头从地下室往上，经过一个房间后，到了新的出口，出来一看，才发现他们是在郊外一处村镇里，这里前后都很僻静。

　　云梦绮跟着他的步伐，又仔细观察四周。

　　这个村镇看着寻常，但经过的每个人都安静得奇怪，很听话也很客气，感觉这些村民要么是被控制的，要么就都是寒疫族人。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是不敢指望的，便也不多问多说。

　　三天的时间里，她就像个跟班，老头去哪她去哪，她借着自己炼丹药积攒出的那点浅薄基础加之曾经寒霜饮的一些指导给他打下手，居然颇受他的赏识。

　　期间，她也掌握了更多关于制毒炼毒的经验，甚至还有实操的机会。

　　而她之所以学得这么认真，也不是存了多大的心想害人，纯粹是指望能师夷长技以制夷，在这以毒横行的西北边界，总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至于逃跑的念头，在这三日的见闻中，也渐渐熄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寒疫族的毒是真的厉害，控制人手段也狠辣，她望而生畏，只想着如何保住性命。

　　她四处小心，表现乖服，原以为这样就能让老头放低对她的戒备。

　　可直到这天夜里，她正在研究《寒疫百毒典》，忽然感觉胸口闷闷的，一股作呕的感觉在胸腔内冲涌，忍无可忍，一口黑血吐出来，锈气污腐之味弥漫，云梦绮才知道自己中毒了。

　　没想到，老头对她看似信任，实则戒心仍重。

　　她强忍着难受翻完寒疫百毒典，却没能找出相关毒症，只能暗暗猜测这应该是一种新毒。

　　《寒疫百毒典》在她手中老头是知道的，若想试她，自然会选用里面的毒药，可若要制她，就只能用新毒了。

　　也是，毕竟她初来乍到，尽管表面和他们寒疫族有些渊源名分，但作为一个外人，若不以毒药钳制，任谁都无法放心将她留在身边，这个道理她懂，自然也就知道此时不能用蓝莲丹给自己解毒。

　　她逆思维走了一下，随后立刻起床，哭哭啼啼来到老头的房门外，又是撒泼又是打闹地哭诉着寒霜饮之前对她多么好，她也一直对师傅忠义，觉得寒疫族就是自己的本家。没想到老头表面客气，却是这么防她，给她下毒。

　　“师傅一直和我说，寒疫族只讲成败，没有对错，可师傅一贯待我极好，让我觉得寒疫族是有点情味在的，是可以托付信任的本家。好容易我回归了，却见识了什么是无情，什么是冷血，难怪师傅镇日不肯提上寒疫族一句，怕也是曾经被这种无情伤透了心。”

　　“呜呜呜……师傅啊！弟子想你啊！若不是为了找你，弟子何苦到这西北来，还被自家人下了毒害了，师傅，弟子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机会再见你了？师傅啊！弟子好想你啊！”

　　哭着哭着，云梦绮又吐了一口黑血。

　　“师傅，你快快来救救我，我吐了好多血，我好害怕啊！我快要死了……呜呜呜……”

　　“师傅你快来把我带走，以后我们离这里远远地，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弟子情愿跟你回那苦寒之地，好过死在这无情无义的西北。”

　　“……”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云梦绮怀疑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表现得太好？反而让人觉得她是个城府深的？要小心提防？

　　若她是个无知轻薄，动则哭闹，说话刻薄的呢？大概大家除了厌恶不想理她，戒备也会小一些吧！

　　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几乎是使足毕生的演技，她才弄出这样的场面。

　　云梦绮还小心地注意自己的言辞，既别说太过踩老头的底线，又要多去戳他的心窝，让他出来理会她。

　　她听着房内的动静多多提起寒霜饮，老头果然被气出来了。

　　只见他黑着一张脸，也不做什么分辨，丢了一瓶药给她，随后又把门摔得震天响地关上了。

　　云梦绮拿着药瓶晃了晃，里面丹药不少，那就不是解毒用的了，应该只是给她暂缓毒性吧？

　　她当场试吃一颗，果然，体内的翻涌立时平息了不少。

　　声嘶力竭演了这么一场，加上中毒的拖累，云梦绮真心疲惫。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房间，无意在镜子前一照，自己都被吓到了。

　　微乱的头发，发红的眼眶，肿肿的眼袋，泪痕斑驳的小脸，死白死白的肤色，嘴唇还是妖冶的黑红，嘴边更是不均匀地残留许多血渍，真是怎么看怎么惨……

　　无奈叹了口气，云梦绮拿出帕子打湿，胡乱在脸上抹了抹，又顺手一放，闷闷地床上一倒，郁郁地有些想哭。

　　她好想焜烨，好想掌门师傅，好想湘儿，好想爹爹，好想她们姑瑶派的长老师姐妹们……

　　孤寂受罪的夜晚，又在此他乡异界，虽然暂时平安，可镇日都要如履薄冰地防备着，提心吊胆地谨慎着，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幽冥城。

　　与此同时，天遴宝阁后宅，自从三日前凌晨时分云梦绮在睡梦中被人绑走后，凤焜烨简直要急疯了。

　　他从天遴宝阁现场各处残留勘知此事极大可能是寒疫族所为。

　　只是西北边界的地形势力错综复杂，除去之前发现的人去楼空那处据点外，寒疫族到底隐伏在何处？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