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清欢》刘思澄

44、裴欢去往边防44

　　裴欢到达医院的时候，何年还在手术中。
　　十一月的高原，早就下雪了。
　　裴欢等在手术室外面，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一些茫然。
　　王营长本来做好了裴欢水淹金山寺的准备，结果准备的纸巾一张也没有用上。
　　但是看着平时笑眯眯的裴总，现在神色愣愣的，王营长心里也难过。
　　自从特战队现代化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事情了。
　　王营长也是站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天亮了，裴欢站了一夜，腿都麻木了。
　　期间医生好几次出来，给家属下了病危通知书，裴欢跟何年没有领证，何年父母也还没有到，字都是王营长签的。
　　好在L市的军区医院，知道规矩，王营长签的也算。
　　随着时间的流逝，医院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军区的领导、特战队的领导、何年的队员.....
　　第一个推出来的人盖上了白布。
　　在场的人都脱了自己的军帽，敬了礼，目送推车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裴欢的眼神跟着推车走到尽头。
　　第二个推车出来的时候，裴欢看见推车上的人没有手臂了，脸色白得像雪。
　　沉默的军礼再一次出现。
　　人被推往了ICU。
　　第三个出来的人会好一些，虽然还昏迷着，医生小声的说后脑勺的弹片已经取出来了，但是后续遗留问题得等人清醒了才知道。
　　裴欢就这样站在一群绿军装里。
　　直到何年被推出来。
　　何年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在她床上睡着的时候一样。
　　何年睡觉都板板正正的，睡相斯文，睡下是什么姿势，起来还是什么姿势。
　　何年带着氧气面罩，要不是旁边的心率仪还在显示何年有心跳，裴欢都以为何年要羽化登仙了。
　　裴欢叫了一声何年，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
　　裴欢跟了两步，站定在ICU外。
　　进了ICU后，裴欢进不去，就到医院不远的那家宾馆住了下来。
　　裴欢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何年闭着眼睛的画面，似乎只要裴欢闭上眼睛，何年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裴欢根本睡不着，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硬逼着自己闭目养了养神。
　　就坐到了ICU外面的走廊上去，裴欢也分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态。
　　若说对何年就到了非君不可的地步倒也不至于。
　　但又分明眷恋着他的那些熨帖，他的那些温柔细致。
　　裴欢觉得自己额头疼得很，自己忍不住按起了太阳穴，可是越按越不是滋味。
　　一点都不舒服，没有何年按得舒服。
　　真真是上瘾容易，戒瘾难。
　　第三天何年父母赶了过来，何妈扶着何爸的手，看了一眼躺在ICU的儿子，直接就晕了过去。
　　何爸抱着肉球，扶着何妈，裴欢赶快帮忙何爸把肉球抱过来，免得三个人摔成一堆。
　　特战队的大队长出面跟何爸说明了一下情况。
　　让他们安心等待何年清醒过来。
　　何爸现在也没有办法，儿子当年一定要来当兵，现在当进了ICU，可叫他们怎么活哟。
　　何爸强忍悲痛，还要照顾何妈。
　　好在肉球在裴欢身边很是乖巧，不哭不闹。
　　何爸想把肉球抱回来的时候，肉球业务技能熟练得很。
　　双手搂着裴欢脖子，小脑袋靠在裴欢的脖颈处，拿个屁股冲着她外公，明晃晃的拒绝了她外公生出来的手。
　　何爸也不恼，叹了口气，对着裴欢不好意思：“小裴啊，不好意思啊，跟你在这样的情况碰面，我也没准备什么，等你下次跟何年回家的时候，叔叔给你补上见面礼。”
　　何爸也是在王营长那听说的裴欢是何年女朋友。
　　现在儿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儿子女朋友不哭不闹的，还帮忙照顾外甥女，何爸觉得不好意思。
　　听王营长说女孩条件好着呢，年纪轻轻的就是项目经理了，以后前途远大着。
　　何爸觉得这女孩心性坚韧，遇事不慌张，沉得住气，确实是个好苗子。
　　何况人也长得漂亮。
　　儿子眼光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