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清欢》刘思澄

31、裴欢去往边防31

　　裴欢到项目部的时候酒劲儿蒸腾上来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也许是今天高兴了，裴欢的微信里面来了个语音电话，裴欢看都没看就接起来了。
　　“喂？谁呀？”
　　喝酒上头的裴总带着鼻音，声音里明显带了家乡的味道，跟平时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完全不一样。
　　电话那头的何年听见了裴欢略带娇气的声音，像是把耳朵给烫了一下，假装咳嗽一声，实际上是清喉咙，莫方，要稳住局面：“裴总你好，我是何年。”
　　“哎呀，年糕呀，什么事情呀？”
　　不知道为什么何年听见裴欢叫自己年糕竟然有那么一丝害羞。
　　何年又忍不住唾弃自己，何年你是男人吗？你害羞个屁啊。
　　说来裴欢也不知道何年原来有这个绰号的，实在是那天他走的时候，王营长嚎的那嗓子，整个营地都听见了。
　　不曾想何年这样一个硬汉外在，反而有一个软糯的绰号。
　　“我一直想郑重的跟你道一声谢谢的，因为我妹妹的事情，麻烦你了。”
　　何年实在找不到理由给裴欢打电话。
　　好几次了，翻出裴欢的微信，信息是编了又删，删了又编，最后是一个字也没发出去。
　　在训练间隙有空的时候，何年自己也把自己给分析了好几回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说喜欢裴欢吗？
　　算欣赏吧。
　　裴欢好像总有一种让人信赖的能力，她稳定、强大，目的明确，脑子清楚。
　　似乎问题在她手上就不是问题。
　　说算欣赏吧，可何年知道自己没有阻止王营长把自己介绍给裴欢的举动。
　　何年当时忍不住细细的观察了裴欢的神色，裴欢的眼睛里似乎罩着一块黑色的玻璃，看着是清，实际是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
　　哪怕他辩解自己比她大的时候，她也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每当想到这里，何年就忍不住照镜子。
　　镜子里的男人浓眉大眼，就算不是俊美无铸，好歹也算是阳光帅哥一枚啊。
　　裴欢怎么连点眼神都不愿意分一点呢。
　　“啊？就为这个啊？没事的，反正算你欠我的人情呀。”
　　裴欢趴在床上，把手机压在枕头上，双手抱着枕头，整个人都很舒服，连带着说话都软软乎乎的。
　　何年觉得今天裴欢用的语气词特别的多。
　　裴总可不是那种会爱撒娇的女人啊。
　　“裴总，你喝酒了？”
　　何年想到王营长喝醉酒的爱好是保媒拉纤，难道裴总喝醉酒的爱好是撒娇？
　　“我只喝了一点点。”
　　得，这姑娘还真是喝醉了。
　　这都喝醉了还跟自己这一问一答的说得好好的呢。
　　何年本来想裴欢喝醉了就挂了，干脆让裴欢好好休息算了。
　　鬼使神差的，何年没挂。
　　何年自己心里有一把小钩子，盯着那千年蚌精快要打开一丝的蚌壳，想要钩出里面的蚌肉看看是不是洁白柔软的....
　　“只喝了一点点啊？那难受吗？”
　　刚说完，何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何年，你清醒一点啊，你算什么啊，你管这么宽，你有什么资格管人家？
　　可是心底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蛊惑何年，她难得喝醉，难道你不想知道她更多吗？
　　何年觉得是自己单身太久了，以至于自己有些精分。
　　何年有些讪讪的，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难受呀，年糕....我想喝水啊，没人给我倒水呀。”
　　何年的心跳一下子就跳得快起来。
　　这....这...这裴总是什么意思。
　　“你等我会儿。”
　　何年挂完电话，穿了衣服蹑手蹑脚的出了招待所。
　　今天早上何年才到王营长这来接应物资。
　　现在按照老首长的意思何年在逐渐朝教官方向靠拢。
　　所以带任务的机会在慢慢变少，反而是和人打交道的事情在变多。
　　何年翻过围墙，跳进建设营地的院子里。
　　贴着墙角溜到宿舍楼后面，何年知道裴欢住在东端头二楼的第一间。
　　隔壁黑灯瞎火的是赵小雨的房间，这个点了赵小雨的车还没回来，估摸着今晚是不回来了。
　　何年三下五除二爬窗而入。
　　裴欢还趴在床上捏着枕头，见到何年，惊讶得眼睛瞪得溜圆，像一只受惊的猫咪。
　　可是裴小猫没有炸毛，反而爬起来捏了捏何年的脸颊：“我这是在做梦吧。你莫不是从我手机里面钻出来的？”
　　何年吐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心态：“水在哪，我给你烧。”
　　可是现在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何年，你醒醒啊。
　　如果何年的理智能具象化，估计都要抡圆了胳膊大耳刮子伺候何年了。
　　可这嘴巴、这手它自己就动了起来啊。
　　裴欢跟个小尾巴一样，非要何年承认他是从她手机里钻出来的。
　　何年找水壶的时候，裴欢一直用手捏何年，好像何年是个虚幻的人物只要捏一捏就会显出原形一样。
　　何年被她的手干扰得水都接不好，只好抓住裴欢的手腕，才算让裴欢消停一点。
　　好不容易把水烧上了，何年转过头一看裴欢。
　　裴小猫拿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
　　何年觉得自己的脸皮温度在慢慢上升。
　　“你长得真帅。”
　　嘭，何年的脸上炸开了花，红色瞬间爆发出来。
　　裴欢还觉得好玩，怎么跟个变色龙一样，一下子就变红了呢？
　　“你的皮肤变得好红呀。”
　　那一瞬间，何年的理智虽然摇摇欲坠，但是依然跳了出来，似回光返照一样提醒何年：何年，你清醒一点啊。
　　裴欢还靠过来观察何年。
　　凑得近了，何年甚至闻到了裴欢身上的香味。
　　一种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肺。
　　仿佛被自己心底的声音蛊惑了一样，何年牵住裴欢的手问她：“觉得我长得俊，那你喜欢我吗？”
　　问完何年觉得自己脸都不要了。呸。
　　裴欢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我不讨厌你呀。你妹妹都这样对你啦你都没有抛弃她....你肯定是很负责人的一个人.....”
　　裴小猫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嗯，而且，我虽然喜欢美好的事务，但是更喜欢长得帅的呀。”
　　“所以，这算喜欢吗？”
　　所以，这算喜欢吗？何年也回答不出来。
　　何年给裴欢喂了水，照顾她睡下后，给她掖好被角了才又翻墙出去。
　　裴欢躺在自己的被窝里，一夜好梦。
　　梭子蟹炒年糕，自己爱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