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清欢》刘思澄

11、裴欢去往边防11

　　裴欢被王营长着急麻慌的请到了办公室，还没进屋，就听见了肉球震耳欲聋的哭声，又哭又嚎，活像被人给打了一样。
　　裴欢临到阵前，有点想撤退，硬是被王营长一把拉住：“大妹子，大妹子，咱就看一眼，你就帮大哥看一眼。”
　　因着求裴欢来看一看肉球为什么一直哭嚎不休，裴欢在王营长这儿从冷冰冰的裴总，荣升为大妹子了。
　　眼见裴欢要临阵脱逃的架势，王营长拉住裴欢的胳膊，半是哀求半是耍赖的将裴欢给请进了屋。
　　裴欢暗自挣扎了一下，奈何王营长的手跟铁钳一样稳，竟然挣脱不了。
　　裴欢一脸菜色的进屋，还在跟王营长讲条件：“那可先说好了，就看一眼啊。”
　　王营长好不容易将裴欢请来，只要哄好这练了狮吼功的小肉球，什么条件都好说：“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
　　裴欢白了一眼，您这是根本没有听进去我说的是什么。
　　李指导员见裴欢进来了，脸色是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人色，一边麻利的将肉球递给裴欢，一边解释：“武装部那边肯定能接着人，大妹子，你放心吧，接着人了咱们马上就给送回去。”
　　若不是这递过来的动作过于急切，裴欢就真的信了。
　　这俩人不亏是做领导的，忽悠人都一套一套的。
　　这都晚上了，还没有消息，十有八九武装部没接着人。
　　裴欢试探着接过肉球，心说我又不是她妈，递给我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还能哄得了这孩子？
　　肉球到了裴欢怀里，渐渐的止住了哭声，估计刚才哭得太狠了，现在还在抽抽噎噎的打嗝。
　　四张脸，三张是如久旱逢甘霖，一张是如丧考妣。
　　王营长和李指导员欣喜的靠在一起，哎哎哎，这真的不哭了，果然还是要大妹子来啊....
　　裴欢虎着一张脸看着肉球，腹诽：怎么的，你跟我亲啊，见着我就不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亲妈呢....你继续哭啊，你怎么不哭了呢
　　肉球：香香软软的怀抱，长头发的妈妈又回来啦....妈妈抱抱
　　折磨了大半个晚上的哭声终于结束了，王营长和李指导员只觉得这魔音绕梁，似乎现在耳边还能听见肉球的哭嚎，比当年演习去炮兵阵地听了一夜放炮还厉害。
　　王营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的天，累死老子了，这可比带兵累多了。”顺势还摸出一根烟，准备放松一下。
　　脚被李指导员踩了一下，才悻悻然的收回香烟，和李指导员对打一个眼色，李指导员无奈的起了话头。
　　“大妹子，这孩子还真灵性，难不成还看脸下菜碟啊。我跟老王都长得不好看，你这好看的人一来，她就不哭了。”
　　“李指导员，孩子看不看脸的我不知道，这孩子她住的可是招待所。”裴欢四两拨千斤的给挡了，说来看一次就看一次，怎么的，我来这里干个工程还得给你们再当个保姆？
　　“那是那是，这孩子肯定是住招待所没错。我跟老王都是粗人，没带孩子的经验。”李指导员说得一本正经。
　　“我婚都没结呢，我更没经验。”裴欢回得言辞恳切。
　　“我们都知道，大妹子没结婚呢。你们所有在营地的人的资料，我们这都有。”李指导员觉得该采用战术了。
　　“大妹子，我也不绕圈子了，是这么回事啊。”李指导员简单的给裴欢说了一下肉球的来历。
　　裴欢不关心肉球爹妈的八卦，李指导员说完后，裴欢就问：“那孩子她妈呢，你们没接到?”
　　李指导员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们赶到的时候，何姒已经出了海关了，我们军方是没有办法私自进出海关的，我们进出海关得打报告批准....所以...”
　　裴欢接着李指导员的话头：“所以孩子妈没接回来.....”
　　李指导员点了点头。
　　裴欢把核弹往李指导员怀里一扔：“李指导员，不带这么玩的啊，我那边还有事儿呢，我先走了。”孩子妈没接回来，你们喊我来干嘛，我来给这孩子当妈？
　　肉球一回到僵硬的怀抱就浑身不舒服，没有香香的气味，更难受了...憋着嘴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李指导员只能手忙脚乱的把孩子往裴欢怀里递：“大妹子，大妹子，等一下，孩子妈虽然没接回来，但是孩子舅舅出完任务肯定能回来，孩子舅舅一来让他给带走，你不用坚持几天。”
　　李指导员一口气将后面的打算说了出来。
　　裴欢和李指导员俩人都推着襁褓，形成僵持的态势，裴欢心想，我能叫那个女人给吭一下，是以为之前在她屋里的兵是这孩子的爸爸，跑了妈妈跑不了爸爸，横竖不会落在我手上。
　　现下可不成立，孩子妈妈跑了，你们拿我填坑，哪有那么容易。
　　裴欢并不想带个孩子，该谁的麻烦就该谁自己处理。
　　而且小小的婴儿，柔软得不成样子，裴欢没有把握可以带好孩子。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裴欢可没有孩子来赔。
　　“大妹子，大妹子，你现在不是正好冬休嘛，我和王营长一抱她就哭，不然我们哪里好意思麻烦你。我们自己就抱着等孩子舅舅回来了。”李指导员见裴欢神色不为所动，心里有那么一点焦急。这孩子怪会投胎的，何年是亲舅舅，那可是老首长的得意弟子啊，老首长可是吩咐再吩咐要帮何年处理好家里的问题。
　　其实不冲这老首长得意弟子的身份，就冲何年这些年在部队里的战功，王营长和李指导员员也敬重何年，也想帮何年一把。
　　可自己出力自己帮，和求人帮是不一样的，部队里是部队，人家那工程局可跟这些不相干啊。
　　王营长平时脸皮是个厚的，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跟裴欢张口。
　　“大妹子，这孩子舅舅出任务了，等他任务回来，我们保住第二天就让她跟她舅舅回家。”
　　“那干嘛不现在就找个人送她回她姥姥家....你们不是都有他舅舅家的地址吗？”
　　李指导员叹了口气，才跟裴欢解释道：“大妹子，前面县城下午来了暴风雪，现在还在下，根本去了L市。”
　　裴欢一口气梗在胸口，合着就算接着这孩子的妈后也带不回来呗。
　　“那就等雪停了送走。”裴欢不死心的追问，反正就是不想这肉球落在我手里。
　　李指导员气叹得头发都要掉光了：“大妹子没呆过高原吧，这暴风雪一下就封山了，进出不得。”
　　“进出不得？那就等雪化掉....”
　　“大妹子，等雪化要明年三月开春后，现在越往后雪下得越大。”
　　裴欢瞪大了眼睛，不敢信这个噩耗，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搜索....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后，裴欢颓然放下手机：“意思就是现在没办法了？”
　　王营长见着裴欢这颓然的神色，很是于心不忍，可是又极害怕肉球的魔音灌耳，抱着宁可死道友，不可死贫道的信念，心一横：“大妹子，这孩子的舅舅出任务很快就回来了，你帮忙担待几天，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裴欢追根问底：“到底多少天，给个明确的天数？”
　　王营长伸出一只手，比划出两根手指头：“最多二十天。”
　　李指导员在边上敲边鼓，鼓动裴欢：“对，二十天，大妹子，到时候孩子舅舅一来，我们就给这孩子送走。”
　　王营长心里给自己搭档叫了声漂亮。
　　裴欢见这个事儿看样子是推不掉了，但是让自己就这样掉坑里没道理。
　　裴欢再为自己争取了一下：“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我再推好像就不太好了。那这样吧，我照顾这孩子二十天，就二十天啊。这算你们欠我一个人情啊，将来我要是求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可得给我开个方便之门。”
　　王营长和李指导员心说这大妹子是真难缠，看着斯斯文文一个人，开口就是人情，人情账最难还啊。
　　王营长一口答应下来，没事，反正是何年和李指导员还，不关我的事，哈哈哈哈哈。
　　李指导员也一口答应下来，没事，反正是何年和王营长还，不关我的事，哈哈哈哈哈。
　　看着陡然变得轻松起来的王营长和李指导员，裴欢也没有多说，哼，你这没妈要的肉球...
　　算了，看你可怜的份上，我就当施舍你的几天。

作者有话说

　　王营长：裴总说的是你们，你们懂吗？
李指导员：你们。
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