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中的音符》参鸿

5、春色之中

　　参商和易鸿正开心的聊天，聊着学校的趣事，刚刚的钢琴声仍在整个甜品店里畅游于梁，易鸿突然跟参商说：“唉，那架钢琴我还以为是装饰用的，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弹的啊”悠扬的钢琴声像跃动的精灵，舞动在甜品店里熏黄的光中，像香蜜一般令人心中甜美，“那架钢琴......真像个幸福的孩子，感觉他在游乐园里玩耍一样，正在欢快的笑着呢。”
　　参商向钢琴的方向望去，的确，那琴声里蕴含着孩童般的天真与欢快，沁人心灵，可是伴随着琴声，痛苦的记忆总会慢慢的浮现于水面，想骗自己一般，参商用比较生硬的语气说：“你觉得那架钢琴幸福吗，我觉得它蛮可怜的，弹钢琴的都知道钢琴不能碰水的，却在它周围摆上鲜花，看似很美，实则却很悲伤”
　　易鸿一下被参商的话给惊到了，他知道自己的小朋友平常很少说略带刻薄和杀气的话，以温柔示人的他只有遇见钢琴的梦魇才会变得浑身是刺，穿上坚硬的盔甲抵御任何夹带着钢琴的气息，他想帮自己的小朋友，于是就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易鸿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参商注意到了易鸿的一丝坏心，想着这个大个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呢。易鸿走向正在弹钢琴的两个小女孩，其中弹着钢琴的一个小女孩说：“这是我刚在钢琴教室里学的”另一个小女孩说：“小静，你好厉害”
　　走进的易鸿问两个小女孩：“唉，这是舒曼的梦幻曲吗？
　　“是的，哥哥，你好厉害，这是我最近练的曲子，练的还不太熟”“哥哥，你是钢琴手吗？”
　　“哥哥不是哦，哥哥是小提琴手，不过，那边正吃蛋糕的大哥哥弹钢琴特别特别得厉害，你们去找他给你们展示一下怎么样啊？”
　　“真的吗？”两个小女孩朝着参商露出满是星星闪光的眼神，发出了可爱请求的攻势。参商看着两个小朋友的眼神，有点慌乱心里第一想的是该怎么拒绝，自己内心对钢琴这件事是绝对不想触碰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参商开始手足无措起来，说道：“哥哥我真的不行的，我都已经很久没弹了，肯定不行的”
　　这时对面的易鸿大步走过来，像是耍着少爷脾气一样，近距离的看着参商说：“不要这么轻易的拒绝的小朋友啊，你可是大哥哥啊。”参商看着贴着脸跟自己讲话的易鸿，立马慌乱起来，旁边的小朋友仍在投射出星星的目光，两边的双重夹击下，参商露出无奈的表情：“好吧，我弹就是了”易鸿露出了十分满意的样子，露出了欣然的微笑“这个小朋友可以迈出了重逢的第一步了，小朋友，你要开始踏上征途了吗？”，旁边的小女孩开心的跳了起来
　　参商朝着钢琴走去，但是脚步有点沉重，毕竟很久没有触碰钢琴了，还是有一点紧张的。来到钢琴前，参商将手掌置于钢琴之上，抚摸着这充满生机的钢琴，钢琴尚存留着刚刚弹奏过得余温，散发着天真与温暖，是童稚的烂漫。参商对小朋友说：“小朋友，我们一起来弹吧，好吗
　　“嗯”两人弹奏起了这首梦幻曲，指尖在钢琴键上去跳跃，轻巧灵动，似跃动的精灵，婉转于音乐的舞台。参商转眼间加快了速度，将梦幻曲表现得多了一份轻扬与快意，展现出少年鲜衣畅怀的自由与洒脱，悠扬的琴声铺满了整个甜品店，店里的客人与员工将目光聚集于这架灵动的钢琴上，众人沉醉于这美丽的琴声中，似回溯着年少的梦，回味那轻松简单的快乐
　　易鸿看着参商专注于这钢琴的弹奏，那个耀眼世界的钢琴家恢复了一些颜色，可是这瞬间，琴声突然停了下来，参商脑中的色彩被过往的阴霾迅速掩埋，黑暗笼罩了整个心海，又变成了曾经灰暗的天与海，参商顿时像应激一般头痛了起来，手指从琴键上脱离，瘫坐在了地上，感觉周围变成了无声的世界，可怕而邪秽，周围像是有数不尽的黑雾向他涌来，很快就要吞噬他，参商嘶吼着，却没有任何回“救命.....”
　　“参商，你怎么了。参商，参商！”参商被易鸿的呼唤拉了回来，“你怎么了，突然失神一样，眼睛都不对焦了”，周围人对这戛然而止的琴声突然感到诧异，看到坐在地上的参商，投来关切的目光，小朋友也急切的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参商被易鸿搀扶着站了起来，拿开易鸿的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易鸿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小朋友此时内心充满了冷漠，压抑与痛苦，心中的围墙建筑的越来越高，自己已经无法涉足了，仅仅是弹一下钢琴就会变得如此吗，他的小朋友到底经历了什么呀，满身都是带血的尖刺，精神痛苦到了极点“参商，你.....”“不用了，我还没有脆弱到那个程度，你不必如此的”
　　“大哥哥，你还好吗”小朋友还在问，像是哭出来一样，“哥哥没事，小朋友们不用担心，哥哥只是弹得有点累了，一下子就会精神饱满的哦”“嗯！”没事，这两个字说出来很容易，可是那个历尽伤痛的人说的没事会值得相信呢，也只有偏偏天真的小孩罢了，毕竟小孩不懂这世俗的枷锁与悲伤，可是，参商自己还只是个小朋友啊，却对这世俗的真相了解到近这一般透彻，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是被折断翅膀的天使，是落尽繁华的樱树。“参商，我们出去吧，你看外面的夜空正闪烁着星星呢，我们去看星星，好吗？”易鸿强忍着心疼说着这番话，参商觉得这个人转移话题也转移的的太明显的了吧，看着蛮聪明的，怎么这会表现的这么笨，嘴角于是闪过了一丝微笑，自己内心也好受了一些。易鸿不明白这时参商的微笑意味着什么这时不应该落寞吗，小朋友的心十分难测。
　　去付账时，店长给两人打了八折，参商问道：“老板，为什么给我们打了八折啊，我看今天没有活动啊？”“为了感谢你为这甜品店增添了音乐的色彩，这是回礼”易鸿说道：“谢谢老板，我们下次再来”
　　“好的，下次来提前给我讲一声，我给你留好最好的位置”
　　“好勒，老板，下次见。”
　　参商说：“嗯，谢谢老板，甜品很好吃”
　　参商和易鸿来到了街边的湿地公园，此时城市里繁华非凡，人间遍满着烟火的气息，只有这处公园是静谧的，那是喧嚣尘世中的云深不知处，参商和易鸿来到一颗樱花树下，树下有一只长椅，两人坐了下去，望向森林中的夜空，夜空中群星闪烁，星河灿烂，是宇宙的宝石，美丽，珍贵，而易逝。易鸿看着参商说道：“为什么刚刚没有继续弹下去了？”参商面对着樱花树，心中回响着声音“为什么呢”
　　“我听不到琴声了”参商有点苦涩的说道
　　“什么，听不到琴声了，怎么会这样，你......”易鸿惊慌地说道
　　“在十二岁那场钢琴赛上我在观众席上看见了妈妈的黑影，那黑影告诉我，你必须按这乐谱弹奏，听懂了吗，那黑影露出了可怕的笑容，渐渐地，他的话像是诅咒一样缠绕在我的身边，像是锁链捆绑住了我，我那时想，‘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刚开始是听得到声音的，但是从中间开始，我越是集中精神，越是沉溺在演奏中，我弹出的琴声就想逝去的流年一般，消散于时间之海的天野中，渐行渐远，渐渐的听不到声音了，再也听不到了。我的日常生活到时没有什么受到影响，听不到的只有我自己所弹奏的音节而已，这是我自己的罪孽”参商沉重地说着这番话，脸上的悲伤溢满了四方。
　　“不要自暴自弃了”易鸿大声对参商说道了，参商有一点被吓到，“你怎么突然叫这么大声，吓死我了”
　　“你的性格怎么这么阴暗啊，小朋友，弹不了我们应该也要去弹啊，即使满身伤痕，悲伤难抑，我们也不能停下脚步，这是我们身为音乐家的责任与使命！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活着。”易鸿坚定地说道，参商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夺目的光芒，它照亮了整个夜空，光亮了整个世界
　　“可能对你来说是这样的呢”参商看着这个散发着光芒的少年，因为这个少年内心充满着爱意才能散发出灿烂的光芒吧，爱着小提琴，爱着篮球，爱着音乐，所以你才能这么一般的耀眼吧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我该用何种词汇来描绘这种心情呢，这种感情，大概一定是憧憬吧。
　　易鸿与参商相互凝望，彼此之间弥漫着不明为何的氛围，这时，易鸿说道：“好，我决定了，我一定要你当我的伴奏者”
　　参商顿时惊慌，说道：“什么！你...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已经没有办法在弹琴，我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易鸿装着听不到声音，笑着说道，从长椅上跳了起来，笑着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说你做得到，我已经决定了，小朋友，你就乖乖地给我伴奏吧，不能拒绝，也没法拒绝。”
　　参商看向樱花树下的易鸿，夜风拂过森林中的樱花，随风飘落，月光美如轻纱洒落人间，易鸿在这月色与落樱之中，美的无与伦比，“你驻足于这灿烂的春色之中，于梦幻的月色之中，于那动人心弦，繁花似锦，色彩鼎沸的春色之中”
　　易鸿笑着对参商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伴奏者了，我们着音乐的原野踏上征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