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七七的江湖生涯》裂· 杀

10、计划（三）

　　签过卖身契，七七被分配去服侍叶大小姐的弟弟，叶清雨。叶清雨才十三，是个已经不算调皮捣蛋而是开始叛逆的年纪。不过叶达山并不怎么管教他，而是相当宠爱他，不过叶清雨虽然不爱跟着私塾先生，但是本性不坏，幼稚和天真这两种被现代人摒弃的特质在他身上可是风华正茂。叶清雨很聪明，记忆力也很好，可能是基因突变，所以即使念书的时候心猿意马也不会影响每次的检查。他一张脸还没有长开，但是看着叶阑珊的样子以及叶家几位夫人的摸样便可知以后，除非他得他爹的遗传太过，不过看着他炯炯有神的双眼，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服侍叶清雨这件差事让七七很满意，因为叶清雨要上课，所以她就多了很多时间在叶府里走来走去。叶清雨对自己的新丫鬟也很满意，之前那个年纪太大，长得也很平庸，他不喜欢。其实那个丫鬟也不过二十出头，因为在府里待了有些年了，所以派去帮忙叶大小姐出嫁一事，交接之时细心嘱咐了七七很多。七七要是真想进入服务行业的话可要好好谢谢她。
　　“听管家说你念过书，背两句诗来听听。”吃了午饭，叶清雨习惯地要散步，七七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想着黑崎平时都是这么跟着自己的，心里有些感慨。“濯云不敢献丑。”濯云是七七的丫鬟名，是她成为叶府所有物的标志之一。“少来，废话多。”相处几日，叶清雨已经清楚得很了，这濯云看起来恭恭敬敬畏首畏尾的，可精着呢。但叶清雨就喜欢这样的人，所以他们两个相处得甚是融洽。七七撇嘴，背就背，“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叶清雨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七七看。“怎么？”七七不解。“为什么背这么凄凉的诗？”七七笑笑，“奴婢就是喜欢这首诗而已。”“绝、灭、孤、独，最极端的字眼都让他给用上了。”叶清雨回头继续往前走，其实他未曾听闻这首诗，不过他也不问，总之他知道这不可能是身后那个声音轻快无论什么时候都笑意盎然的丫鬟作的。“最极端的后面，也许是新生也说不定啊。”七七随口反驳道。“新生？”叶清雨轻声念着。七七没想到自己随便背的一首诗能够勾起叶清雨多愁善感来，她想了想，决定讲个笑话转移注意力。
　　晚饭的时候丫鬟们都聚在了一起，七七已经和一个参与婚事举办的大丫鬟比较熟稔了，七七吃饭时总坐她旁边，偶尔问一个与婚礼看似是八卦其实很重要的问题，像诱供一样有技巧。“香云姐，还有几天办喜事啊……？”“十日。”香云回答道。七七眨巴眨巴眼睛，“宴请之后，以前的连云姐会回来伺候少爷么？我怎么办呢？”香云温柔地安慰道，“放心吧，到时候随着小姐会走两个陪嫁丫鬟，你还是伺候少爷。”“哦……”七七乖巧的点头，又贼摸贼样地问道，“那，小姐的嫁妆是不是有好多好多啊？”香云看着七七的样子忍俊不禁，“是很多，现在西厢房都只能站一个人在里面了，箱子都放不下了。”叶达山可是拿着美人和钱明目张胆的贿赂知县大人，不知道以后他到底能得到多少好处。东西都在西厢房……梳妆盒也有可能还在叶达山的房间里，不过一直没什么机会去查探。今晚先去西厢房找找再说。

　　“你见到小丫头了么。”细皮嫩肉的男人懒洋洋地摊在屋顶上看夕阳。
　　“见到了，和叶府的丫鬟们打得火热。叶达山的小儿子看来挺喜欢她。”另一个男人看起来比较健壮，肌肉很有型，但是一张极具亲和力的帅脸让他远离了肌肉猛男四个字。
　　“混进叶府去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恩……”细皮嫩肉的男人赫然就是枫羽门门主，传说武功深不可测高不见顶的门主大人看起来武功还没有旁边坐着的那位高。
　　“你确定她会需要我帮忙？我看她一个人玩得很开心。”楚炎一脸困惑又觉得好笑。门主让他去帮忙七七，可是七七在叶府过得如鱼得水，不像需要帮忙的样子。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门主大人则是一脸高深莫测。
　　“你是怕梳妆盒到不了手。”楚炎试探着问。
　　“怎么会。”门主大人笑嘻嘻的，毫无一个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的模样。
　　“也对，天下还有什么东西不是你的囊中之物。”话虽然看似是一句拍马屁的话，不过楚炎说得诚意十足，因为这是事实，而不是须臾奉承。
　　“所以说嘛，我只是怕小丫头不能入我门下。”门主大人说话一向是直白又不直白，坦白又不坦白。
　　“一见钟情？”楚炎开玩笑的问。
　　“你变聪明了。”门主大人也开玩笑的答。
　　“说真的？”楚炎有些惊讶的问。
　　“说真的。”门主大人很认真的回答。
　　“是一见钟情是真的还是我变聪明了是真的？”
　　“两个意思不一样么？”
　　“好像是一样……”
　　“原来你还是那么笨。”
　　“你信不信我让她失手。”
　　“无所谓，到时候我就去英雄救美。”
　　“你赢了。”楚炎双手一摊，也躺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输过呢？”门主大人笑容不改，眼睛像是倒映出星辉的湖水，深不见底又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