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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闷头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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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过后，秦昭昭醒时头痛欲裂。
她呆呆地躺在床上发懵，全然想不起昨晚怎么回的了，下意识地往枕背四处摸了摸，没摸到手机，迷糊迷糊起身，连喊了几声“Hi Siri”，手机躺尸在化妆桌上，黑着屏毫无反应，没电了。
充电的功夫，撞上梳妆镜前那张妆花成一团的小丑脸，秦昭昭彻底被吓醒。内心崩溃地去卸妆洗澡，王璋这个渣男！竟然没帮她卸完妆再走，在别的女人那儿他可是细致入微体贴入骨。
等她拾掇完全身上下，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显示10:30，玩了局游戏，又在一堆微信消息里挑挑拣拣回了几条，直到徐夏问：“宝子，周嘉易结婚那你要回A市么？”
秦昭昭宕机的大脑才触发重启键，准嫂子那消息怎么发的来着，上午九点的机票？
这都快十二点了！惊得一丢手机赶紧收拾行李。
收到一半她突然元神归位，反正误都误了，急什么？索性盘腿坐沙发上给徐夏发消息。
早早早：【又为国家航空事业做出绵薄奉献，你刚才问我才想起，昨天周狗说给我买了机票，今早9点的航班………】
Summer：【....…阿门，误机乃人生常事。】
Summer：【所以宝还是决定放下执念，回去参加他的婚礼啦？】
早早早：【什么屁执念，老子早就不喜欢他了，回去肯定要回去的，不然我妈那边也说不过去。】
Summer：【施主有这个觉悟，也算是参悟了。】
Summer：【就当回去玩一趟，不要在意男人，到时候婚礼打扮得好看点，给他来个艳压全场。】
Summer：【不对，我宝不打扮也照样艳压得明明白白。】
早早早：【pee pee，要不你跟我回A市玩呗，给他来个double双压。】
Summer：【哭，我本来打算好陪你的，倒霉催的碰上事儿了，真走不开。】
和徐夏一阵插科打诨，秦昭昭心情舒畅了不少，打开手机开始搜回A市的票，飞机没合适的航班了，就定了高铁。
正要出门打车，王璋来了个电话，声音欠嗖嗖的：“妹妹，醒了没呀？是一个人在家吧？”他在“一”上特地加了重音。
“不然呢？还有鬼？”秦昭昭听他这么说就来气，没仔细听弦外音，只顾胡乱撒火：“你昨天干嘛不叫醒我卸妆洗澡啊，我早上起来整个人从头臭到脚，还有干嘛不早点打电话给我，都害我都误机啦！”
“你喝成那样倒是能叫醒啊，”王璋喊冤，“还有你也没跟我说今天要坐飞机嘛，我这不提醒你上班来着，再不来工资都给你扣没了。”
“不来了不来了，”秦昭昭索性摆烂，她本来就是去王璋公司混个实习经历，别的同学为了她这个offer都快卷成了卷心菜，可招不住王璋是个不学无术的，压根没给她安排过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每天就是端茶送水外加陪他吃吃喝喝，最大的成就是咖啡拉花手艺算是入了门。
“我得请一段时间假，周嘉易结婚你去不去啊？”秦昭昭问他。
“昨晚不是说了，真有事，走不开，你是请假回A市参加婚礼？”王璋大手一挥：“去吧去吧，玩几天随你，回头我跟人事说一声”。
“这你都不去？你跟周嘉易塑料兄弟情吧，”秦昭昭边吐槽边出门，“还是林初雅你初恋女友啊，去了怕勾起伤心事？”
“你懂什么，真兄弟才不拘小节，你就跟嘉易说，下次，下次结婚一定去哈！”王璋耍完贱就果断挂了电话。
秦昭昭真后悔没把他这句给录下来。
十月一过，天气开始转凉，秦昭昭穿着件荷叶边的雪纺长裙，细腰袅袅，露出纤细瘦白的小腿，盈盈立在小区门口，恬淡如朝露。
小区侧门边停着辆保时捷911，有些眼熟，秦昭昭不由多打量了眼，车子像是回应般立时鸣了几声笛。
“秦昭昭，”车窗缓缓下降，驾驶座上的男人喊了她一句。
秦昭昭爱看帅哥，眼睛顿时亮了亮。
男人长着张帅气好看的脸，不是周嘉易那种自带高冷疏离的清隽，也不是王璋那种养尊处优出来的痞帅，他帅得很周正端方，坚毅稳沉。
“那个，司...司机先生？”昨晚的零星记忆闪现，秦昭昭不确定地开口打招呼，不过她显然已经过了晕头期，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不像王璋的司机，于是又客气地点点头：“你好。”
“你好，上车吧”，男人颌首，言简意赅。
“.....……”秦昭昭一时哑言，她一头雾水，上车干嘛？这人到底谁？这什么情况？还是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又不记得了？
“你不是要去A市参加周嘉易婚礼么，”男人见她满脸疑窦，解释道：“一起吧，我也去。”
“嗷哦，所以是王璋请你来送我的？”秦昭昭试探地问。
“算是吧”，男人依旧惜字如金，他见秦昭昭拖了个小行李箱，便主动开门下车，将行李放置到车后备箱，又问：“你是去坐高铁还是”？
“对的，”既然是熟人叫来的，秦昭昭就没再客气，坐上副驾驶座说：“我机票误点了，送一下高铁站谢谢。”
“客气”，男人点头，又没再说话。
汽车一路平稳行驶，车内气压却低得闷人，秦昭昭难得遇到这么寡言少语的男人，一般男生和她相处，就算不会聊天也会千方百计找话题搭讪，秦昭昭自顾憋了会，到底忍不住先开了口：“请问你怎么称呼呀？不好意思哈，昨晚喝太多了，有点懵，不太记得事儿了”。
“苏烈，”男人专注开车，没有看她，但好歹开了“金口”，多解释了几句：“苏轼的苏，烈日的烈，我也是你哥的大学同学，你可能不太记得了。”
“昂？不科学啊，”秦昭昭顿感惊奇，杏眼一抬：“他班男生我基本都认识，但是，你好像有点点面生哎。”
“不是一个班的，同级，你哥哥参加化学实验设计竞赛，和我一个组，”苏烈又说。
“难怪，我就说嘛，像你这么帅的，我要见过肯定记得，”秦昭昭这句吹捧明显的话，搁其他人那里，要么会笑，要么会反夸回来，这位倒好，闻言竟微微有些出神，而后轻声说了句什么。
秦昭昭没太听清，但看他兴趣寥寥也没打算复述的样子，化工男大都是些闷头鹅，这人比周嘉易还闷，秦昭昭倒是无所谓，好歹知道是熟人，体态逐渐放松，她开始掏出手机来玩，不再没话找话。
“你想坐高铁，还是我们开车过去？”闷头鹅见她只顾玩手机，过了会倒是主动搭话了。
“去哪？你也要去A市？”话一出来才意识到有些多余，他是周嘉易的大学同学，自然是受邀去A市参加婚礼，难怪刚刚叫她上车那么顺口，早说嘛，只怪这人也太闷了，一句话要掰成三句来问。
“你要自己开车过去？”
“看你，”他又说。
“有点远哎，”秦昭昭开始查地图，高铁四个小时，自己开车六个多小时，“你还没买票吗？”
“嗯。”
“……我买了票的啊，”秦昭昭解释。
“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坐高铁。”
合着这人是铁了心要找她搭伙，秦昭昭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她甚至怀疑起这人是不是周嘉易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
正好这时周嘉易打电话过来，语气柔和：“到了么？我去机场接你。”
如果她能登上机，这个点正是航班到站的时间，秦昭昭没好气：“没，刚上车不久。”
“上车？误机了？”周嘉易意会，“我今早还生怕你误机，打了你好几通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手机没电了，”秦昭昭撇嘴，“谁让你买那么早的票的。”
“是我没考虑周到，那你现在坐的高铁？几点到？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秦昭昭赌气，周嘉易只得又好声哄她，又嘱咐她记得吃饭别饿着。
他三言两语把秦昭昭拼命压制住的酸胀又翻了出来，秦昭昭忍不住骂他：“你他妈都要结婚了还管我这么多干嘛”。
“昭昭，”周嘉易叹息，“你是我妹妹。”
“我算你哪门子妹妹，”秦昭昭被激得心烦气躁，“你能不能收起那副好哥哥的假惺惺样子。”
说完快速摁掉电话，秦昭昭双手抱胸闭上了眼睛。
“你帮我买一下票吧，”还有两公里就到高铁站，苏烈听她打完电话，空出手递了支手机过来，“密码六个零。”
秦昭昭此时连带着对他也十分抗拒，她稍稍平复情绪，故意要使坏折腾他：“你不是说想开车去？那我们就开车吧，但是我没驾照，可能帮不上忙。”
“行，没事，”苏烈爽快应下，让智能导航把目的地切换到了A市。
“………”秦昭昭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索性眼一闭什么也不管了，“那我睡觉了，你开车小心点，有事再叫我。”
“睡吧。”
秦昭昭故意不理他，后来就迷迷糊糊真的睡了。
梦里好像又回到那天，她绑着脏辫，穿着露脐装，妆化的很浓，嚼着口香糖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周家大门。
楼上走下来个眉目清隽的男孩子，他站在她身前顿住，俯身蹙眉看着她：“这是新来的妹妹？”
少女秦昭昭仰头看他，呆呆傻傻地吹了个泡泡。
“Oops！真有性格，”男孩子打量片刻，展眉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弯弯笑眼像是蓄了两池清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