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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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路知夏过得十分紧巴，她从朋友那里听说九月份有个学习班要开。路知夏不想再继续做试衣模特了，她觉得自己这工作没有前途。往远了看，她做这种工作能做多少年？今年她二十岁，处处好，后年二十二，还能处处好吗？且看着身边的人个个都有光明的未来，大姐知春今年调到市重点初中任教，三妹知秋在读重点大学，就连家里最小的知冬，都看不上她的工作。所以路知夏准备报名参加学习班，因为这个学习班结束，还会分配工作。可是学费就要一千块，路知夏攒了很久，只攒了不到六百块。本想指着这个月的工资添上一笔，她再找老板预支下个月的工资，应该可以凑够一千块，可这套衣裙就扣去了一半。
路知夏发愁，一个月的时间，她去哪里搞够一千块，还有这套衣裙，她这辈子估计也没有机会穿上。
她一个时装店的试穿模特，哪里有机会穿这么高档的衣服。再说了，穿上这种套装，就要出入都是小汽车，她总不能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穿着这么飘逸的裙子，然后风一吹，裙摆被卷进自行车链条里，撵个黑乎乎脏兮兮？
路知夏不能想，反正她实在没有机会穿上，那就放着看，也只能放着看了。
路知夏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眼睛还瞧着这个套装。
她看啊看，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没有机会穿，可是她大姐有机会穿啊。路知春已经成了光荣的人民教师，即使平日里衣着朴素一点，但还是有机会去比较高级的场合的。比如参加个什么演讲比赛、读书比赛等等。
路知夏突然就有了想法，学费的事，好像有着落了！
路知夏开心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刚刚走进来的路知冬看见。
路知夏立刻恢复坐姿，瞥了一眼路知冬，问：“你自己的碗筷都洗了？”
“多管闲事。”路知冬坐到自己的床上说。
路家原本一共两间卧室，一间是路和平和姚曼的，一间是四个姑娘的。
四个姑娘小时候，两两睡一张床。可后面长大了，单人床再也挤不下两个人。路和平就在院子里挨着厨房垒了一间卧室，四个孩子手心手背，两两一间，结果老二知夏和老四知冬抽到了一起。
原本四个孩子中，知夏和知冬就不对付，一见面就互掐。可又抽到了一起。于是这间卧室便经常上演战争片。而院子里的那一间，住的老大和老三都是安静的性格，两人又都喜欢看书，便每天都没有什么声音，上演的都是文艺片。
尤其后来先是知春去读师范，三年内只有放假才回家，路知秋一人独占外间卧室。等知秋考上大学，如今变成了知春独占外间卧室。倒是里面那俩，一个在家门口工作，一个在家门口读高中，两人天天见面，谁也不肯让谁。
路知夏就是不喜欢路知冬那副不服管的样子。人家小姑娘这个年龄都爱穿裙子，梳着长长的辫子，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可路知冬从小到大都是男生头，更没有穿过裙子。夏天短裤，冷了便是长裤。且她本人又瘦又高，一旦开学，穿上校服，从后面看，就活脱脱一个小子。
路知夏则是一年四季都想穿裙子，她夏天穿裙子，秋冬穿呢子裙子，头发也准备去烫成大波浪。
反正她俩不管是审美还是生活习惯，统统不对付。
“谁也不想管你的闲事。”路知夏坐在桌前，“大姐也不在家，你去大姐房间睡去。”
路知冬已经脱鞋上了床，头也没回：“你怎么不去。”
“这是我的房间，我想在我房间睡。”
路知冬转过头来，摊了一下手，表示这也是我想说的。
路知夏便不吭声了，只是瞅着路知冬在床上忙乎起来。
那四张大海报正被比划着怎么贴。路知夏的床紧靠着墙，那一扇墙都快被贴满了，上面是各种各样的海报、剪报和明星照片。路知夏也认识几个，有周慧敏、林青霞……这一会儿要贴上去的，路知夏也认得，是四大天王。原本这墙上就有四大天王的海报，但是好像是在杂志上剪下来的，路知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新海报，四张就摆在床上，路知夏想不看见都难。
路知冬比划来比划去，实在找不到地方，又不舍得把之前贴好的盖上，便小心翼翼去揭开贴在墙上的照片，一张张撕下来，最后还真让她腾出了地方。
路知冬拿着四张海报，正准备贴，可自己一个人看着，也不知道歪不歪。以往的话，她早就喊姚曼或者路和平了，可今天路和平受了伤，两人正在院子里说着什么。路知冬不好打扰，最后咬咬牙，还是叫了路知夏。
“欸，你帮我看看歪不歪？”路知冬道。
路知夏装作没听见。
路知冬暗自翻了个白眼，改口：“二姐，你帮我看一眼，歪不歪。”
路知夏这次听见了，眼都没抬，“不歪。”
这个敷衍劲儿正好被路知冬逮个整着，她立刻道：“你都没看就说不歪？”
路知夏只好认真看过去，“真的不歪。”
路知冬赶紧把海报贴上，又紧接着贴上剩下三张。
四张海报都上了墙，整面墙上这四个人的脸啊，正好都对着路知夏。
路知夏的床就在对面，她坐在床上，一抬头，对面四个男人紧紧盯着自己。
路知夏便道：“你能不能让他们把眼睛都闭上？”
路知冬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二姐，但凡他们四个任何一个看上你，咱们就不用挤在一间卧室了。”
路知夏白她一眼：“我谢谢你。”
路知冬把刚刚摘下来的照片又找空隙粘上才从床上下来。
她先是好好欣赏一遍，然后才看见挂在衣柜上的套装。
“二姐，这是你买的？”路知冬问。
“算是吧。”路知夏一侧身便躺在床上，“好看吧。”
“还行。”
“你懂什么。”
路知冬是不懂，她反正不喜欢这种衣服，穿着太拘束。对路知冬来说，穿裙子有什么好的，裤子才更方便更舒服。路知冬走到客厅，站在门口往外看了一眼，见路和平和姚曼两人依旧坐在院子里，两人挨的很近，胳膊贴着胳膊。姚曼手里还拿着扇子，不时给路和平赶一下蚊虫。
路知冬便抱着双臂看了一会儿，她转头走进卧室，问道：“二姐，医生真的说咱爸只需要休息几天就能好？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我看他摔的挺严重的。”
路知夏已经答应了路和平要守口如瓶，便不能回答路知冬。好多事，路知冬知道了，姚曼也就知道了。路知夏只能说，“我也不清楚。”
“你不是去医院接咱爸了？”
“那我也不知道。”
“你！”路知冬气结，立刻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她十分后悔今晚叫了几声二姐，更做了一个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她要么叫路知夏欸，要么就直接叫她的名字！
*
香椿胡同共住六户，胡同因香椿树得名。香椿树就长在胡同口，一棵树长的又高又直。这胡同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后来大家提起的时候，都说就是那个有香椿树的胡同，慢慢的，这胡同便有了名字。胡同内一共六户人家，但房产是两家的。东头四户，是李家的房子。最东边第一家紧挨着胡同口，是李霁远的爷爷奶奶住着。那香椿树也是他们家种的。挨着的第二家，就是李霁远家，家里住着一家四口。再往西走，是曹家和田家。这四家的房产都是李霁远爷爷的。曹家和田家租的李家的房子，也住了许多年了。
路家是胡同里最西面的一家，也是租的，租住的是邻居王家的房子。如今王家大爷大妈去外地儿子家了，已经两年多没有回来，临走前给路和平留了钥匙，请他照顾着点自家房子。
刚刚来看路和平的，都是香椿胡同的邻居。大家住在一起许多年，知道路和平受了伤，不可能不过来瞧瞧。大家便在胡同口一聚，然后一同来看望路和平。
曹继伟没有在家，曹玫跟着奶奶一起来的。她这一趟一是跟着来看望路和平，二是想见一下路知春。
曹玫比路知春大一岁，两人小学和初中都是同学，曹玫初中毕业后读了三年技校，而路知春又继续读了高中和师范。原本两人无话不谈，小时候还天天在一起，后来分开来了，也就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
曹玫听奶奶说路知春今年调去重点初中任教了，最近都不在家，去省城培训了。曹玫回家几趟都没见到路知春，今天本想问问情况，可人实在太多，她也没得到机会。曹玫从路家回去后，便坐在桌前思来想去。她十分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好好学习，也和路知春一样，读高中上师范，现在岂不是一样做了老师。即使做不了重点中学的老师，做个普通中学甚至小学老师也是好的。总比如今的境遇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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