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cp成老板这回事》亡灵歌

4、第四章

　　京城的春节没什么气氛，尤其内环不能放鞭炮，住在钢筋混凝土的建筑里，每一家过年都静悄悄的，要不是街上的大灯笼和新闻里的吉祥话，和往日和没有两样。
　　娘俩吃完饭，吴越就丢下儿子上楼去跟实验进度了，李璟珩收拾好也上了楼补眠。
　　但是感觉很快，就被站在客厅里的吴教授给生生喊醒。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抬手点开手机已经8点多了，微信攒了一堆小红点，也没有仔细看，赶紧在吴越的催促中下了楼。
　　锅里煨着汤，岛台上放着腌好的鱼，旁边还有一盘摆好的猪爪。不愧是吴越女士，鱼和猪爪肯定不能缺席，一个东北人的倔强。
　　李妈妈：“赶紧洗洗手，过来包饺子”
　　吴越手上不停，眼皮都没撩
　　李妈妈：“顺便把电视打开，哎呀，不好看就当白噪音吧，这京城也没个过年的气氛”
　　李璟珩还没完全醒过来，他妈让干啥就干啥，迷迷糊糊把手洗了，坐下开始包饺子，旁边的手机夺命似的嗡嗡响，就又被吴越嫌弃了
　　李妈妈：“手机上是装了个拖拉机？一直响个不停”
　　他打开手机，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广告和各种有用的没有用的消息混在一起，他逐一点完，“拖拉机”还在开
　　“拖拉机”罪魁祸首是《因你》，几个cp和主演建的一个叫“天降投资”的群，不怪被叫拖拉机，聊天条数多到显示99+了。
　　他点开大概看了下都是大家插科打诨的内容，而且大部分都是表情包大战，平时大家也都在群里说话，但是都比较忙，也说不上多少条。
　　今年过年，大概都放了假。
　　给我压岁钱；小珩珩和周河清咋都没见着，我都@他们俩好多次了
　　给我压岁钱：不会真的这么听张导的话一直没见面没联系吧
　　林引：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河清不是接了澜渊，估计有他忙的
　　崔林：嗯，前两天小珩说接了一个古装的戏在围读，不知道结束了没
　　给我压岁钱：可是都过年了呀，过年了，不放假吗？剧组的良心呢？
　　卢致明：有些剧组是这样的，耽误一天都是钱，谁都耽误不起。
　　给我压岁钱：好吧，
　　崔林：@给我压岁钱唐堂，你改一下名字，就你不一样
　　给我压岁钱：我不，我今天特意改的，看不见吗？亏你还是我的cp
　　给我压岁钱：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哭]
　　紧接着跟了几个各种打滚爆哭的表情包。
　　李璟珩：刚刚睡醒，你们也太能说了，我手机震得跟开车了似的
　　给我压岁钱：你终于出现了
　　给我压岁钱：开车？谁能有你和周河清能开车[色]，你们俩还能开飞机呢！！！
　　崔林：睡觉？
　　李璟珩：嗯，昨天结束的围读，孔令中的围读真的好累人[捂脸]
　　卢致明：什么时候开拍
　　林引：我经纪人之前和我说，貌似我要去演个小角色，但是我忘了是谁了[笑哭]，我去之前和你说。
　　李璟珩：初五开始，@林引OK
　　给我压岁钱：老司机@周河清，出现啊~
　　林引：你可老实一会儿吧。
　　林引：[唐堂被崔林按在地上强吻]
　　给我压岁钱：哼！不理你！小珩珩快给我压岁钱
　　钱锦：年纪太大！金条都压不了你的岁
　　给我压岁钱：钱锦！！！你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怼我！
　　李璟珩被群里逗得开心，发了几个红包，赶在他妈发飙前，退出了微信开始包饺子。
　　《因你》的几个主演除了自己和周河清，其实都是很年轻的男生，大家海选试镜拿到自己喜欢的角色，但是拍摄过半投资商撤资，整个项目停摆
　　有的演员耗不下去，也走了，这是自己第一部主演的戏，当时有多焦虑只有自己知道，后来好在顺利拍完，也导致他们几个主演之间关系非常好。
　　“在想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吴越看着一边包饺子一边笑的像花一样的儿子，好奇的问
　　李璟珩嘬了嘬被笑僵的腮帮子，违心的说“没笑什么”
　　李妈妈：“哼，我还不知道你了”
　　“你那个同性题材的电视剧，啥时候开播，我无聊的时候也追个剧”
　　！！！
　　李璟珩想着那一场比一场不能看的NC戏，脑袋上的警铃大作
　　李璟珩：“还，还早着呢，而且可能会去海外发行”
　　李妈妈：“啥？海外？你是拍了色情片了还是怎么地？需要去海外发行”
　　吴越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演戏这条路这么难吗？我帅气的儿子竟然沦落到拍色情片的地步。
　　李璟珩：“不是！！您又瞎想什么”
　　李璟珩赶紧安抚自己的老妈，这还得了，再说下去，他脑子里都要打马赛克了。
　　李璟珩：“您要为祖国的物理学事业而奋斗，哪有无聊的时候，无聊就给我爸打打电话，他肯定高兴死”
　　李妈妈：“至于吗？都演了啥呀，不能让我看”
　　吴越看着越发心虚的李璟珩，心想，我就要看，难道还能拦着我看了？公开发行的电视剧，大家谁不能看。
　　李妈妈：“赶紧煮饺子，明一早还得送我去机场呢”
　　见一边的水开了，吴越催着李璟珩煮饺子，一边起身去蒸箱把鱼拿了出来，起锅烧了点油。
　　“明一早？”李璟珩诧异“就待一天啊？”
　　李妈妈：“实验离不了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吴越走到煮饺子的锅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祖国的物理学事业，还需要我去奋斗啊”
　　“妈~”李璟珩放下豁楞饺子锅的勺，回头望向吴越“就一天何必折腾呢，好不容易能休息两天”
　　吴越有多忙李璟珩打小就知道，研究所里上到所长，下到保洁阿姨没有他不认识的，没办法，长年累月在研究所写作业想不认识都难。
　　就这两天还要奔波在两个城市，要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李妈妈：“傻小子，我来让你陪我过年啊”
　　说罢拿起小油锅，将热油泼到鱼上，随着滋啦一声，鱼的鲜美和葱花的香气仿佛随着这一声被唤醒，煨了几个小时的汤也被端到饭桌上。
　　李璟珩将饺子盛出来，饭桌上香气和热气蒸腾着，翻滚着。氤氲了他的双眼，又奇迹的抚平了他滚烫的思绪。
　　李妈妈：“老李？你会诊结束了？”
　　吴越接起电话，冲端着饺子傻愣愣的李璟珩招招手，脸上的欣喜怎么也挡不住
　　李妈妈：“我也刚要和儿子吃饭”
　　李妈妈：“那肯定的，猪爪肯定要有”
　　李妈妈：“有有有，哎呀，炖了汤了”
　　李妈妈：“你可真是啰嗦，你吃饭了没有啊”
　　李璟珩看着灯光下嘴上抱怨，却一脸幸福的吴越，他想，真好
　　吴越肯定是累了，饭没吃多少就煲着电话粥上楼了，李璟珩开始喝吴越为了衬托气氛拿出来的红酒，他酒量不好，一杯下肚基本上就被解决了
　　看着桌子上的菜，透过窗户看着万家灯火，他也想找个人聊天
　　正想着，电话亮了
　　酒精让他的脑子有点晕晕乎乎，双眼也对不上焦距，也就没看来电显示
　　“喂~”
　　青年的声音从电话传出来，不似一向清亮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黏黏糊糊撒娇的意味
　　周河清被大哥拉走应酬了一整天，浑身酒气的回了主宅。群里的信息像炸了一样一股脑的弹出来撒欢的唐堂，回复了几句就消失的李璟珩。
　　他在干嘛呢？鬼使神差的打了这个电话，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接通了。
　　快到周河清把手机拿开又看了看对方的号码
　　“喂！说话呀”
　　大概是没有得到回应，对面的青年又喂了一声
　　“李璟珩？你喝酒了？”
　　因你杀青的时候李璟珩拿着酒说要喝趴下所有人，然后灌了一瓶啤酒之后就开始抱着他开始唱歌，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有李璟珩没酒，有酒没有李璟珩。
　　“诶？周河清？你不能联系我，张导说了，我们俩要保持距离的”
　　果然，李璟珩，你可真是听张鹏的话
　　没等周河清回答，李璟珩又说
　　“你是不是想我了，嘿嘿，那我不告诉张鹏，我帮你一起瞒着他，哈哈哈”
　　听着李璟珩满是醉意的话，刚刚忽然被接通电话的紧张感减轻了不少，周河清脱下身上的西服，扯开领结，黑色的三件套马甲衬的他细腰长腿。
　　周河清：“孔令中的戏... ...”
　　李璟珩：“而且还有一两个月应该就可以见面了？孔令中的戏？孔令中，哦，孔导，我好开心能演他的戏哦”
　　周河清：“我让于戈给你挑了个助理，古装戏不比现代戏，让他多照顾些你”
　　周河清：“拍戏不要太拼了，身手好该用替身也老老实实地用替身”
　　大概是被李璟珩醉酒的傻气影响了，两个人开始鸡鸭同讲，谁也接不上谁的话
　　李璟珩：“几点了，我可能得睡觉了，明天要送吴越女士去机场”
　　吴越？是谁？怎么这么耳熟，李璟珩为什么要送机？
　　李璟珩：“我得做吴越女士的好大儿，哈哈”
　　周河清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大儿，真应该给他录下来，以后让他听听，看他还敢不敢再喝酒。
　　周河清：“那你早点休... ...”
　　李璟珩：“刚刚你说给我助理？嗷~谢谢老板，我会努力给你赚钱的，努力赚钱”
　　然后对面就安静了，周河清听着对面逐渐绵长的呼吸，抿了抿唇，规律的呼吸声仿佛驱散了这一天应酬的躁意。
　　“晚安”他说
　　“小叔叔~~你在笑什么呀？”
　　“嘘~”
　　周河清示意小点声，又捞过门口的肉团子，抱在怀里揉了揉小脑袋。
　　“奶奶让你下楼喝醒酒汤”
　　肉团子极力压低声音，听起来全是软乎乎的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