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领域》颜小黎

3、谣言

　　教导主任惨死在了器材室门口，尸体的模样和李薇相似——脸被抓得皮开肉绽，打马赛克都遮不住的那种。
　　赵海思来想去，觉得与其向显然蒙在鼓里的学生们下手问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直接询问这所学校的最高掌管者，于是在检查完了教导主任的尸体后，他直接找到了校长。
　　“王校长，不知道您都知道些什么关于案件的线索吗？”赵海板正着后背，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接待沙发上，冷着脸询问道。
　　坐在赵海思对面的王校长是个中年秃顶的男人，那些形容油腻中年男人的网络热门词放在他身上都不会有半分违和感。
　　“哎，警察先生啊……学校里是有些谣言……这些谣言吧，说不定能成为你们破案的线索，但是……那些谣言与我们家族的人和事有关，我也不能随便乱说。”秃顶大肚子的校长犹豫了一会，慢吞吞地开始讲述。
　　“你们也知道，这学校是我们家族产业，上一任校长是我小叔，他去年死在了这办公室外面，死状和主任还有那女生一致，脸被撕开了，样貌怪吓人的，怎么看也不像常人能做到的。”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案子草草就结了，之后我糊里糊涂地当上了新校长，从那件事到现在一年来一直没出过什么大事，没想到……”
　　“除了这些还有吗？”赵海紧盯着校长逼问道，“校长您可要想清楚，现在学校里可藏着一个能轻轻松松剥开普通人脸皮的变态杀人犯，一天抓不到，一天你我就小命不保。如果您实在不愿意配合我们工作，那我建议你赶紧下令停学……”
　　最后一句话赵海是有点试探性的，没想到校长反应一下激烈起来，眉毛乱飞，两手疯狂左右摆动：“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停学！”
　　赵海挑了下眉毛。
　　……这秃头果然还藏着线索。
　　“您既然不情愿停学，那为了您自己的小命，还是把一切都说出来吧。”
　　另一边，被魏大林派出去从学生中打听消息的莫璃和冬田也收获了不少消息。
　　“所以说，其实在上任校长死前一星期，一个在校女生失踪了，然后校长死后，学校里总有学生见到鬼影，甚至出现过鬼影伤人的情况，于是请了大师前来驱鬼。大师说他只能暂时封印，一年后女鬼还会回来索命，除非能使女鬼的□□得到安息。”莫璃的同班同学，一个脸上有着小雀斑的女生兴致勃勃地讲着传奇故事，仿佛她就是那个风水大师一样，“大师还说了，什么我们学校四面环山，成囚笼状，把鬼和人都困住了之类的，后来我就不大清楚了。”
　　“真的假的啊？”冬田狐疑地问道。
　　“哪能是假的啊！我亲眼看见大师来驱鬼了呀！”雀斑女生撅了撅嘴，对于冬田的质疑感觉很不满意。
　　“生路是让女鬼的□□得到安息么……”莫璃摸着下巴思考着，“那首先就得找到那失踪女生的尸体，然后安息又是什么意思呢……”
　　“等等，你怎么就确定那女鬼一定是那个失踪的女生呢？再说从学生嘴里传来传去的东西也大多不可靠吧？”冬田双手撑着下巴，冲莫璃问道。
　　“嗯……她说的应该大部分都是真的，或者我们可以先和那两个资深者对一下彼此获得的消息再做判断。”莫璃语速很快，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为什么会杀那些人，是因为落单了，比较好对付么？鬼是怎么杀人的？为什么能不声不响的就让人死了？”
　　“停停停！莫璃你走火入魔了吧！”冬田伸出手指弹了下莫璃脑门。
　　“……”莫璃一怔，深深吸了口气，“啊，我好像是有点不受控制地就开始想问题……好奇怪……”
　　“行了行了，你也别太紧张了，魏大哥不是说了么？这才第一天，鬼的能力还被限制着，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不会被杀死的。”冬田翘起二郎腿，显得很是轻松。
　　尽管如此，莫璃还是浑身紧绷的状态：“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妙，晚上回宿舍别走有行政楼和图书馆的那条林荫道了。今天去图书馆走那条道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后面似的，很不安。”
　　“欧克欧克。”冬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随手翻开一本书看了起来，“哎……没想到我冬大小姐有朝一日竟然又回到了学校里来学这些没用的玩意……”
　　“这种日子不好么？”莫璃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后悔了。毕竟冬田和她不同，她也没资格反驳别人。
　　“哎，也不是不好啦，只是和我不符而已。”冬田倒是没怎么在意，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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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王秋华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手搭在自己的大肚子上，一副已经全部坦白了的样子。
　　“那个死去的的女孩和前校长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么？”赵海又问了一遍。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那个小叔的确是个品行不太好的人，这个……也说不定真有个什么关联……”王秋华紧皱着眉头，看起来他说的这句话应该没有再隐瞒什么了。
　　“那行吧，希望我们警方后续的调查您也能协作一下。”赵海一边拨打了魏大林的电话，一边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呼……可算走了。”王秋华身子一软，往椅子里一瘫。
　　说实话，来做一所死过人的学校的校长，他心里也是百八十个不愿意，毕竟怎么想都晦气。
　　可他在他们家族里面，哪里哪里都比不过其他人，不来扛这个破差事，那就半点家族产业都分不到了。
　　“咚咚咚。”还没等王秋华喘口气，办公室外面就又传来了敲门声。
　　“哎哟，怎么又回来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后，王秋华立马坐直腰板，“请进。”
　　“咚咚咚。”
　　“请进！”王秋华以为外面的人没听见，又加大声音喊了一边。
　　“咚咚咚。”
　　“怎么回事，门卡住了么？”王秋华显出了一点不耐烦，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叮铃铃，叮铃铃。”王秋华一边伸手开门，一边接通了手机。
　　“喂，哪位？”王秋华握住办公室门缓缓向里拉开。
　　“哦，我还想提醒您一下，这些天让学生们尽量别乱走了，上完课就赶紧回宿舍，毕竟最近不怎么安全……”赵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好的，好的……”王秋华应和着，同时发现拉开的办公室门外空无一人。
　　“对了，赵警官……您刚才离开时有看见有人来我办公室么？”王秋华往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两边探了探头，“刚才好像有人搞恶作剧，敲了两次门，然后人就跑了。”
　　刚从行政楼三层校长办公室离开来到一层的赵海听完电话里王秋华的话后身体一僵，迅速跑出了行政楼，转头往另一边的教学楼跑去。
　　“校长，不管您信不信，赶快离开您现在在的地方，您现处于极其危险的情况下。”赵海边跑边冲电话另一头说道，
　　话毕，赵海麻利地将手机关机，塞回了上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