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白筱兰

2、第二章 北方有佳人

　　三月桃花，四月水，13岁的少女正是这如花的年纪，如水的岁月。一眨眼间，莫璃和雪鸢已经是13岁的少女了。十年前，父母偶遇战乱，无辜惨死，奶娘吴妈拼着最后一口气，把莫璃和雪鸢姐妹俩给偷偷保住了。带着年仅2岁的姐妹两辗转乞讨了6个月，最后听说刚刚建立了大汉的皇帝刘邦的新晋皇后吕雉，正好是当年夫人跟的原主子。这样一来，姐妹俩的姑姑，就一定是还在她身边当差了。费了很多功夫，姐妹俩终于是被送进了皇宫，跟在姑姑莫离身边，做了皇后宫里的宫女。当然，现在，应该说是太后宫了！
　　“姐姐，你说，皇上到底长什么样子啊？”莫雪鸢穿着粉蓝色的夹衫，乳白色的白纱罩衣衬得她如水的柔嫩肌肤更加地娇嫩可人。她长长的黑发分成两股，简单地编了两个辫子，用粉蓝色的丝带缠在上面，完全是青春少女的打扮。
　　“皇上？”莫璃一身深蓝色宫装，装点出不属于她年龄的成熟，青春？她七早八早就经历过了。现在，她不需要这些，她需要的是理智，成熟，是保护她身边的，她在乎的每一个人的能力！“雪鸢！你怎么会问起皇上！”莫璃一贯平静无波的脸上显出一丝诧异。刘盈很少来太后宫，即使来，也都是给太后请安，那时候，雪鸢通常不在宫里，所以莫璃有点奇怪她怎么会提起他。
　　“哦，没什么啊，就好奇啊。姐，你知道吗？最近小兰，小翠他们几个都在说羊车的事情，我好奇嘛！”莫雪鸢毫不在意地说着，十三四岁的少女，也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
　　“羊车？”剧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了吗？那么也就是说，杜云汐和聂慎儿已经进宫来了吗？莫璃原本就微微皱着的眉头此刻，皱得更紧了。
　　“对啊，对啊！啊，姐你还不知道吧。”莫雪鸢这十年里一直被莫璃保护得很好，所以，很有一些少女的天真活泼，“就是一辆由一只羊儿拉着的车架，听说，皇上天天驾着这羊车在宫里随意行走。听说，这车停在哪个宫女或是夫人面前，今晚就临幸那个人。”莫雪鸢是真的觉得好奇，毕竟，让一只拉着车的羊来决定给皇帝侍寝的人选，这样等同儿戏的行为实在不得不让人好奇。
　　“雪鸢！”莫璃察觉出雪鸢的好奇心，她隐隐有些不安了，虽然，这样的好奇，是不足以让她也对那个憋屈的无能皇帝动心。可是，她的好奇，却极有可能带她去认识那个圣母系的杜云汐和那个蛇蝎系的聂慎儿。这两个人，都是莫璃想尽办法也不想让雪鸢遇上的人。但是，莫璃不知道的是，在她的严防死挡下，雪鸢还是在命运的牵引下，认识了宫人杜云汐和聂慎儿。“那个羊车，你能离它多远就离它多远！听见没！”莫璃一把拉住雪鸢，对她正色地耳提面命。
　　“姐，你放心啦，我才不会去招惹那车呢！”雪鸢拉着莫璃的手左右晃着，撒娇般地跟她保证。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里女人的日子，她虽然没尝试过，却是见识得多了。何况，她也只是单纯的对那羊车好奇而已，对那个高高在上，风流出了名的皇帝陛下丝毫没有兴趣。“啊，姐，我突然想起来珍儿姐姐约了我去她那里看小豆子新训练的鹞雀，听说还会把扔出去的东西叼回来呢！”雪鸢想到早上珍儿说得活灵活现的，心下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好，你去吧~”莫璃看着雪鸢一蹦一跳地消失在视线里，面上渐渐染上一抹忧色，雪鸢这样毫无心机的样子，对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她第一次对自己这十几年来一直把雪鸢圈在自己的保护罩里，丝毫不让她接触外界的一切污秽的行为感到困惑。
　　XX宫（太后寝宫）
　　莫璃跟着姑姑，正在例行一天的工作，不远处有个粉蓝色宫女服的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殿来，莫璃认得那丫头，那是看管新晋宫女的大宫女身边的小翠，也是雪鸢平时相处得最好的小姐妹。
　　莫离对着小翠使了个眼色，把她拉到了一边，两人轻轻说了一阵，只见莫离对着小翠摆了摆手，那丫头便走了，形色却不似来时那般匆匆。
　　“什么事，莫离？”吕雉一抬手，身后正在帮她整理午睡后弄皱了的云髻的小宫女便轻轻退到一边。
　　“回太后，是皇上，皇上他…”莫离说得有些犹豫，刚刚的小翠是按太后的吩咐派在皇帝宫里的，最近太后对羊车一事也有了耳闻，是以才让小翠特别留意，一有风吹草动便来禀报。
　　“都下去吧！这里不要你们伺候着了。”吕雉一手抚额，一手随意地挥了挥，身后站着的宫女鱼贯而出。“盈儿，他还在胡闹？！”吕雉把手里漱口用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梳妆台上，杯内的水因为震荡溅了出来。
　　“是！”莫离仍旧冷静地回答。
　　“今天又是谁！”吕雉转身看着莫离的眼睛，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回禀太后，是，宫人聂慎儿，”莫离停顿了一下，几乎想把话就说到这里结束，可她知道她不行，吕雉迟早也会知道，到那时候，雪鸢可能更危险，“还有，皇上当众宣布，要封雪鸢做美人！”
　　“什么！”吕雉大力地拍在梳妆台上，原本就放在台子边缘的漱口茶杯应声掉落在地，碎成片片。一时，那地上水渍，茶杯碎片。散落梳妆台四周。
　　“太后息怒！”只听两声噗通，莫离姑侄两已双双跪地。其他的小宫女们也早在吕雉发怒之前纷纷退下，所以此刻诺大的太后寝宫内只有吕雉和莫离姑侄这三人。
　　“莫离，你刚刚说，盈儿要封雪鸢为美人？”吕雉一手玩着小指的指套，神色自然，丝毫没有不逾之色，看得莫离姑侄两心里直打鼓。
　　“是。”莫离此刻丝毫看不出吕雉的心思。
　　“太后，”莫璃知道此刻自己若是不出声，雪鸢必定躲不过这一劫，但，事实上，自从姑姑说了那句刘盈要封雪鸢为美人开始，她的脑袋就是懵的。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下跪求饶只是本能。“奴婢有事禀奏！”
　　“璃儿…”莫离就跪在一边，一听侄女那话，原本为雪鸢担忧的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璃儿这般公然抢话，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在吕雉的枪口上。
　　“哦？璃儿有话要说？”吕雉仿佛早就等着她开口一般，脸上满是兴趣地看着她。
　　“是！”莫璃深吸了口气，略略思索了下应该怎么说，“禀太后，奴婢敢已性命担保，雪鸢并无意于皇上！据奴婢所知，雪鸢迄今为止，都还无缘得见皇上的龙颜！所以，封美人一事，一定是个误会！”莫璃仔细想了一番，刘盈喜欢雪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刘盈那个痴情种，要喜欢也是喜欢杜云汐，怎么也轮不上雪鸢的。至于雪鸢，她今天才问过，她也是不可能喜欢上刘盈的。何况，雪鸢今天才问过她皇上长什么样子，显然她都还未见到过刘盈。看现在的剧情，应该是杜云汐教了聂慎儿引诱羊车的方法。估计雪鸢当时也在场，所以刘盈才会说出那一番旨意。至于他如此的办法，怕是因了自己的缘故。宫里无人不知，她和姑姑是太后的“心腹”，“心腹”的妹妹，自然也是“心腹”了！刘盈啊刘盈，你要打击你自己的母后，也别牵连到我的妹妹啊！
　　“是吗？”吕雉笑得有些意味不明，“所以，璃儿你的意思是，皇上在说胡话，乱下旨意？”
　　“当然不是，”莫璃此刻头脑已经清醒了，看吕雉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这里面的曲折缘故她根本一清二楚，这会儿，她不过是需要借自己的口把这缘故说出来，然后给个解决方案而已。“皇上下这道旨意，必然是有他特别的用意的！”
　　“那么，你觉得皇上的用意又是什么呢？”吕雉仍旧不紧不慢地把问题抛回来。莫离虽然担心身旁的侄女说错话，可她也十分明白现在，她什么也不能说，否则，她们三个谁都活不成。
　　“皇上的用意，奴婢自是不敢妄加揣测的，只不过，奴婢想着，皇上必是因为雪鸢是奴婢的妹妹，才对她青睐有加的吧！”莫璃特意加重了奴婢的妹妹那几个字，她相信吕雉一定听得明白，“这也是奴婢沾了太后您的光啊！奴婢对太后，感激不敬！只是，”莫璃看吕雉脸上的神色便知她听懂了，“莫璃姐妹福薄，当不得太后皇上如此的厚爱，还请太后出面劝皇上收回成命，莫璃在此代雪鸢叩谢太后大恩大德！”莫璃说完，重重地叩了个响头。
　　“唉，”吕雉听了莫璃的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接下来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莫璃和姑姑一直跪着，也不出声，她们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沉默良久，吕雉才复又开口，“璃儿啊，雪鸢也是如你这般美丽吧，我怎么给忘了，你们是双生子呢，该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吧！”吕雉长长的指套抬勾起莫璃一直低着脸颊，“真是令人羡慕的美丽啊！”
　　“太后…”吕雉的声音和诡异的行为令莫璃心里发怵。
　　“你说，皇上正是血气方刚，如何能拒绝如此的美丽呢~”吕雉收回了抚着莫璃脸颊的手，“何况，即使是贵为太后，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啊！”
　　“太后，您不必担心皇上不允，若是雪鸢有不能受封的理由，相信，皇上也不会强求的。”莫璃心里呕死了，吕雉这是既不想直接和自己儿子撕破脸，又想把事情圆圆满满地给解决了，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响！
　　“哦，不能受封的理由？”
　　“雪鸢若是有孝在身，想必皇上定不会为难与她的，何况这宫里，长得一样的人，本就容易引人困惑！”
　　“璃儿！”莫离这下可是听明白侄女的意思了，她这是要一命换一命，拿自己换雪鸢！！
　　“姑姑你放心，璃儿自有打算，何况，太后也早就有了主意了吧。”自己是吕雉少数几个能信得过的“心腹”，她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自折羽翼的。
　　“璃儿，我希望，你的聪明，能一直用在对的地方…”吕雉对着莫璃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往殿门走去，“都回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