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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杀人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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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余的边关向来不太平静,总有打仗的喊杀声冲破天际远远传来。
每当这个时候,连枝的二姑姑总是一脸伤怀的看向天边的虚无,久久之后叹息一声,随后什么话也不说,她的视线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寻找连枝身影,随后紧皱眉头。
连枝偶尔也能听到二姑姑长叹之后呢喃的话。
“为何不是男孩儿,若是男孩该多好啊。”
每当这个时候,连枝总会握紧自己的拳头,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根本不比男孩差,甚至在连根拔大树证明了自己有实力的时候,连枝会很开心。
在陈大宝眼里,连枝笑那不叫开心,那是傻病犯了。
而连枝的二姑姑也会在这个时候,虎着脸扭头进了屋子。
门被关的砰一声作响,里面还会传来二姑姑带着怒意的声音,“死妮子吃多了没事干上山打猪草去,今天打不回三背猪草不准吃饭!”
闻言,连枝是真的傻眼了。
入冬之后,山上猪吃的草都干巴了,想要一天之内打满三背篓猪草,这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她从不反驳和违抗二姑姑的话,因为若不是二姑姑,她早饿死了。
在陈大宝鄙夷的目光下,连枝把拔起来的槐树又插了回去,感觉不太稳妥还用力的往下怼了怼。
这才回了院子,拿了镰刀,背篓,步伐轻快的上山去了!
一阵寒风吹来,陈大宝的脑袋往棉袄里缩了缩,看着连枝连袄都没穿就上山的背影,欢快的步子在小路上还蹦跶了起来,陈大宝只觉得不可思议的抽了抽嘴角,心里暗骂连枝那个傻子,抬脚进了屋子。
“这么冷的天,你让她一趟一趟的往山上走,是想冻死她?”
屋子里黑黢黢的没有炭火,但好在能顶的住风,陈大宝往炕上一躺,翘着脚踢了一下连氏,半点也没有对母亲的敬意,趾高气昂的让连氏给他端茶烧炕忙的团团转。
“俺爹说了,开了春就让我和连枝把事办了,这么多年的粮食将她养大,可不能白养了。”
连氏脸上木然,这样的话最近她听得够多了,从一开始的愤怒,震惊和暴躁,在发现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时候,逐渐平静下来。
借着窗户透过来的微弱光线,绣花针在连氏的手上飞花,她神情漠然的开口道:
“她不去山里打猪草谁去?”
“你爹也想得开,为了省几个钱让你娶连枝,也不怕生个孩子随了连枝的傻劲儿?”
连氏的这话让陈大宝愣住了。
这倒是个问题!
连枝真的傻吗?她能听懂话,也不会鼻涕口水横流,甚至长得十分的好看,只是这份好看自她十五岁之后就让人自动忽略了。
二尺有余的身高,一身的蛮力,还不会看眼色,听不懂话外之意,把人气个半死她还一脸的茫然,可你说她不傻吧...只要连氏发话,让她吃屎,她也会捏着鼻子吃了,陈大宝甚至都怀疑,连枝会心情愉悦的吃完。
想到此,陈大宝恶寒了一下,恼羞成怒的踹了连氏一脚,怒骂一句“就你屁话多!”后,怒气冲冲的走了。
而此刻,连枝完全不知道陈家父子的打算,背着背篓呼哧呼哧的往山上爬,寒冬的季节,只穿了两件补丁薄衣的她,丝毫不觉得冷。
一路上的连一颗绿草都见不着,只有往深山里走,才有连枝今天要打的猪草。
只是今天的深山格外的不平静,趴在地上捣鼓着兔子洞的连枝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大山深处。
二姑姑说过,陈家村之所以能在乱世之中还能过的这么舒适,便是因为有这十里大山的相隔,外面战争打不进来,里面的人也别想逃出去。
尤其是她们这种被贩卖到陈家村的女人。
可连枝总觉得,今天十里山外战场厮杀声特别大!
匍匐在兔子洞的连枝好不容易等到小兔子冒头出来,正准备扑上去一举拿下这只目测肥肥的兔儿的时候。
一句震天响的“杀啊!”,惊的已经冒头的小兔子又缩了回去,连枝就傻眼了,昨夜好不容易省下来的粮食被小兔子全吃了,小兔子还逃跑了!
看着兔子洞口仅剩的一粒没被兔子吃掉的玉米粒,顿觉心里空落落的。
东西被猎物吃了,她却没有收获。
小心翼翼的将玉米粒捡起,妥帖的收了起来。
玉米粒这样金贵的东西,她也能得到的次数不多,却是引猎物出动的好东西,大老鼠小兔子都喜欢。
只是让连枝没想到的是,今日的倒霉不仅仅体现在浪费了粮食还没有抓到猎物这件事上!
“啊啊啊~!”
“恩!!”
走了千百遍的路,一个没注意,她竟然掉坑里了!
好在这个坑虽然深,她倒是没有受伤,连枝有些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口。
“滚!”
带着痛楚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连枝连忙扭头看去,这才发现她的身下竟然压着一个人!
这人还受伤了!
连枝有些害怕了,“你你你受伤了!”
亡宸胸口微弱的起伏,连枝的重量压得他已经喘不过气来,更别论说话了。
心中恼意升腾,他虽然已经不打算活了,可绝迹不能容许自己死的这么...憋屈!
胸口攒足了一股劲,怒道:“滚!”
连枝已经被周遭鲜红的血迹吓懵了,她知道自己力气有点大,但已经大到把人一屁股砸的溅了一坑血!!
这还是头一次!
她连爬带滚的滚到一边,看着被自己砸的奄奄一息的少年,她哭了。
“呜呜,你别死,你先别死好不好?”
“呜呜...二姑姑说了杀人偿命,可我小鱼干还没有吃完,我还不能给你偿命啊~呜呜...”
连枝哭的伤心,完全没有注意到亡宸气若游丝的神情愣了一下,随后嘲讽的勾起嘴角,“杀人偿命,所以,你现在失手杀了我,要自杀来偿命吗?”
他的眼中满满的讥讽,翻腾着恨意。
连枝哭的伤心,打了个哭嗝,纠正道:“呜呜,不是失手,喝嗝,是是失腚,喝嗝....”
亡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