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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席玉看你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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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说起:“长孙太医,国师现在如何了?”
长孙太医行礼回复说:“现下国师大人已经不在头疼,喝了一碗安神汤且睡下了。”
孟海镜一听这话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呼出一口混浊的气。
景元帝也是放心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国师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都说只是被一头鹿被咬了手,怎么会造成头痛不止呢?”
“这……”长孙太医为难说道,“陛下,恕臣等无能,国师这次的突然头疼和之前发病一样,臣等实在是没有发现原因。”
景元帝难受地揉了揉眉间。
长孙太医也是奇怪说道:“臣等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那咬伤虽然裂口较大,但是没伤了筋骨,按理来说没什么大碍。那鹿突然咬人,可能是因为闻到了国师身上的酒味,被刺激到了。”
“酒味?”景元帝放下手,询问道:“朕虽然赏了百官酒水,但是国师从不饮酒……”
景元帝反应过来,审视的目光划过孟海镜等人:“怎么?是你们几个带国师喝酒了?”
孟海镜一愣,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酒!
她垂头丧气地站了出来:“父皇,是儿臣和国师去喝了点酒。”
景元帝毫不意外,指着孟海镜说:“朕就知道是你,你看看你,就你!一身的酒气!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哪里会敢去给国师喝酒!昭阳,你平日里老是喜欢胡闹,朕看你从大病以来乖巧了许多,还以为性情变了,怎么还是这样顽劣不堪!”
孟海镜也是喊冤:“儿臣怎么会知道国师不喝酒,又怎么会预知后面发生的事呢!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儿臣会自己去给国师请罪的!不用父皇说我!”
景元帝一听这话也是怒了:“昭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朕是你的父皇,朕还说不了你了!”
楼观旌却是急得赶紧插嘴:“陛下,昭阳她不是这样的意思!”
景元帝横眉而视:“楼二,你别说话!”
后面站着的楼观弋皱眉,抬脚往楼观旌小腿处轻轻一踹。
楼观旌皱着眉头忍下了。
孟海镜只好先退一步:“父皇,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只是语气急了些,胡言乱语了。”
她叹了一口气,松下肩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儿臣送酒给国师喝,也是想着把父皇的恩典带给他一分嘛,儿臣……儿臣实在是没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啊!”
孟海镜说着说着眼眶也是红了。
景元帝看到这里,语气也带了些软和:“好了好了,父皇也没有怪罪你,算了算了,你们都退下吧,既然国师已经没事了。”
一旁侍奉的奴才们暗想:果然是陛下最疼爱的昭阳公主,前一秒还在生气,后一秒看到公主红了眼眶就算了。
景元帝吩咐道:“那长孙太医啊,你就好好照看国师吧,只要能像上次一样就好了。”
长孙太医却是叩首说道:“陛下,说起此事,臣有事隐瞒于陛下,还请责罚。”
“哦?你隐瞒了些什么?”
长孙太医说:“国师上次病重,臣等其实并未有发现病症,为遏制疼痛,臣只好先开了一副止痛的药。谁料臣那不争气的孙子,看了臣写的病症,给偷偷换了药,这才治好了国师。臣也是后来才发现,还请陛下责罚。”
景元帝摸着胡须闭眼听着。
过了一会又说:“照长孙太医这么说来,你那孙子可谓是天赋异禀啊,朕为何要责罚,应该是大大嘉赏啊。”
长孙太医说:“不求嘉赏,只要陛下不责罚,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景元帝又想了一下:“诶,朕怎么没听说太医有个医术如此高超的孙子啊?如此的人才,为何不到太医院去任职啊?”
长孙太医也是一脸无奈:“臣那不争气的孙子,不好寻常医道,偏偏喜欢自己独创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方子。他给国师大人换的药,臣当初看过,诡奇无二,甚至还有药性相冲的成分。这样的孙子,臣哪里敢带到太医院里去丢人现眼啊!”
楼观弋听了这话却是眸色渐深,似有不喜之意。
景元帝却是毫不在乎,乐呵呵地说:“诶!少年鬼才,长孙太医可不要遏制了你孙子那独特的才能啊!”
孟海镜看着景元帝和长孙太医越聊话题越远,赶紧站起来打破了话题:“父皇,这天色也晚了,儿臣等就先退了。”
景元帝摆手表示同意。
走出帐子,已经是月朗星稀。这早夏之风喜人,倒还不算热。
何晚月一出帐子就咳嗽个不停,何明月就先带着她回自家帐子里了。
孟海镜呼出一口浊气,擦掉了眼角憋出来的眼泪,准备再去国师席玉的帐子里看一眼。
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人拉住了。
孟海镜回头,却是楼观旌。
楼观旌一脸不满,皱着眉头,气冲冲地说:“你这不是回你帐篷的方向,怎么去,你还准备去看那个国师嘛!”
孟海镜解释道:“我没想到他居然是因为我的酒才被咬了,去看一眼,也还让我放下些心。”
楼观旌奇异地看着她:“昭阳,你什么时候是那种会担心别人的人了?还有,那鹿如果真的是因为酒气咬人,你身上的酒气比他身上要重多少啊,那鹿都不咬你偏要咬他,我看是他自己的问题!”
孟海镜渐起烦躁:“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他!”
楼观旌一听这话,头都要炸了:“不行,这都多晚了,你不许去!”
孟海镜本来心里就不顺,一听这话,火气也上来了,甩开他的手,语气上扬:“本公主想去看看谁,难道需要先经过你的同意吗!”
楼观旌脸色更黑了:“昭阳,你怎么回事,不过多久,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国师关系那么好了?”
孟海镜真是觉得她今天是被霉运附体了,怎么一个个都来跟她质问。
她说:“我和谁关系好不好,那是由我说了算的,楼观旌,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楼观旌想看个傻子一样看孟海镜,声音也越来越大:“昭阳,我是想保护你,你是没看到,那席玉看你的眼神都……”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上来的楼观弋给打断了。
“大哥,你又踹我敢什么!”楼观旌叫屈。
楼观弋看着他那副不争气的样子说:“我是看你是不是想叫得再响一点,恨不得让陛下也出来看看!”
楼观旌只好委屈得低下了头。
楼观弋转过头来看孟海镜,黑黢黢的眼珠子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公主如果要去看国师,臣等不便阻挠,公主请吧。”
孟海镜矜贵地点了点头,带着采音就走了。
看着孟海镜走远的身体,楼观旌不满地出声:“大哥,你刚才干什么非要打断我啊!”
楼观旌一拍上他的肩背:“蠢货,你的脑子怎么不跟着你的个子一起长啊!”
楼观旌打是打不过楼观弋,更是不敢打,只能低着头挨训。
“好了好了,”最后还是走过来的大皇子安抚两兄弟,“拥川啊,你就这么个弟弟,你的教育方式得改改了,不是骂就是踹,这哪成啊!”
大皇子又转过头劝楼观旌:“阿旌啊,你兄长可是从小当爹把你拉扯打的,总是忍不住多操心些,你也忍忍。”
大皇子拍了拍楼观旌的背以做安抚:“好了好了,今天一天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跟你大哥还有花要谈。”
楼观旌只得行了个礼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等他走远了,大皇子开口问道:“刚才长孙太医说的他的孙子,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人吧?”
“这天下奇怪的人不少,却也不是那么能遇见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楼观弋答。
大皇子笑说:“如今有了父皇这番话,他倒是可以在太医院谋个好差事了!”
楼观弋冷笑说道:“都有那些本事了,干什么还非要到太医院里去受罪!”
大皇子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