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使竹马空对月》钟语卿

3、军训与生日

　　军训一天天过去，眼看为期15天的军训就要到达尾声，同学们和教官们也都熟稔了，这天晚上各个班聚在操场上围坐成一圈拉歌，大家都情绪高昂，说着就要找人上去表演才艺。

　　元思皓人活泼，这几天和同学们都处的非常熟，他们的安全员江雪瑶就带着同学起哄让他跳舞，他欣然答应，并且带着班里的几个男生，为大家表演了一个“群魔乱舞”，把大家逗笑的前仰后合，人群中发出如花果山聚会般的起哄声，很多人拿出手机记录下这充满魔性的舞蹈。

　　后来又有人跳舞，有人唱歌，现场的氛围渐渐走向温情。

　　顾得和元思皓坐在圈的两边对望着，元思皓突然大喊：“我听说计算机院的顾得同学唱歌超好听！”

　　大家马上满场寻找这个叫顾得的人，顾得的同学推着他出去，郑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把吉他给他。

　　顾得对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谁让元思皓说他唱歌超好听呢。

　　顾得拿着吉他来到圈中间坐下，他面对着元思皓，说：“周杰伦的，等你下课。”

　　元思皓带头欢呼，那是他偶像的歌，奈何上帝没有赋予他唱歌的天赋，但是奖励给他一个唱歌超好听的竹马。

　　这么优秀的顾得，要让大家都看到啊。元思皓开心地想。

　　悠扬的吉他声响起，全场奇妙的安静下来，顾得缓缓开口：
　　“你住的巷子里
　　我租了一间公寓
　　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
　　高中三年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好好读书
　　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
　　……”

　　元思皓心里跟顾得说：你高中读书可好了，而且我们明明考上同一所大学了。

　　他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把两人带入到了歌词中，或许是因为顾得是面对着他唱的吧。

　　周围的同学都在感叹，“哇，他唱歌真好听。”

　　江雪瑶问元思皓：“看你们经常走在一起，你们是好朋友？”

　　元思皓点点头说：“是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哦，原来是竹马呀。”江雪瑶突然露出了微笑，一种元思皓看不懂的表情，就像高中时女生们看漫画时露出的那种表情。

　　周围的女生听说元思皓是顾得的朋友，几个大胆的就跟他要顾得的微信，元思皓可不敢未经顾得允许就把他微信给别人，于是统统婉拒了。江雪瑶也帮忙打掩护，几个人闹成一团。

　　元思皓本来看着顾得唱歌，这一闹就转移了视线。

　　顾得从元思皓不再看他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继续唱着：
　　“学校旁的广场
　　我在这等钟声响
　　等你下课一起走好吗
　　弹着琴唱你爱的歌
　　暗恋一点都不痛苦
　　痛苦的是你根本没看我
　　我唱这么走心
　　却走不进你心里
　　在人来人往找寻着你守护着你
　　不求结局……”

　　“为什么我觉得好伤心，他唱得好感人。”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吗？”
　　“我想起了我那得不到的白月光呜呜……”

　　听到大家的讨论，元思皓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顾得身上。

　　在迎上元思皓目光的那一刻，顾得对他笑了，但他的眼里明明写满了忧伤。

　　元思皓一下子愣住，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不知原因的，感到心里酥酥麻麻的痛。顾得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喔 你又擦肩而过
　　我唱告白气球
　　终于你回了头
　　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
　　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没走
　　记得我写给你的情书
　　都什么年代了
　　到现在我还在写着
　　总有一天总有一年会发现
　　有人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
　　也许我不该在你的世界
　　当你收到情书
　　也代表我已经走远”
　　……

　　元思皓的脑海里一幕幕都是他和顾得的点点滴滴，直到歌曲结束，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

　　军训汇演结束后，学校为新生安排了开学典礼。

　　顾得一唱成名，他弹着吉他唱歌的视频被同学发到了网上，小火了一把，现在学校里很多人都认识他了，在元思皓的角度来看，这应该是一次完美的社交。

　　这几天也总有人把他的照片发到学校表白墙上进行匿名表白，评论区也总有许多人求联系方式，但是顾得对发来的好友申请一律视而不见，他的生活还是像从前一样，并没有因此成为众人簇拥的中心。

　　中秋节的前一天，是顾得的生日，而中秋节这天是元思皓的生日，两人出生的时间只差了不到三个小时，却让元思皓比顾得的生日晚了一天，为此元思皓惋惜了好久。

　　由于中秋节连着周六周日，许多同学都放假回家了，比如元思皓的室友，他的寝室就剩他一个人，顾得就抛下寝室的两个室友来陪元思皓了。

　　元思皓心里很愉悦，但是嘴上还倔强：“我不害怕一个人住的。”

　　顾得看破不说破：“是我害怕，我怕你一个人觉得孤单。”

　　元思皓终于不推辞了，还帮忙把顾得的行李箱拿进寝室里。

　　元思皓知道顾得一定不会睡别人的床的，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跟顾得说：“你睡我的床吧，我跟室友说一下，看看谁愿意把床借给我。”

　　元思皓拿起手机刚要发消息，就被顾得夺去，说：“大家才认识不久，睡别人的床不太好吧。如果你问了，他们肯定不好意思拒绝，就算心里会不舒服也不会说的。”

　　“会这样吗？”元思皓看着顾得认真的神情，也开始怀疑起来，如果是自己的话不会介意，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比如顾得应该就不希望别人睡自己的床。

　　这可怎么办呢，“要不我们都睡我的床，”元思皓说：“就是宿舍的床太窄了，咱们一起睡的话可能会很挤。”

　　顾得毫不在意地说：“没事的，我很瘦，占不了多少地方。”

　　话虽这么说，但是当元思皓看见顾得紧贴着墙壁侧躺着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用这样，我这边一点也不挤，你可以靠过来。”说着就把顾得掰过来。

　　两人看着彼此，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睡在一起比平常一个人睡热了许多，元思皓总是踢被子，顾得怕他躺在外侧不老实会掉下去，半夜的时候把元思皓挪到了里面，自己移动到外侧。

　　将两人换了方向，元思皓睡得死，竟然没有被惊醒，第二天还惊讶两人怎么换了位置。

　　顾得捏了捏他的鼻子，“你要是睡着了，被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

　　这天是顾得的生日，元思皓要顾得把他的两个室友也约出来，一起去吃饭。

　　顾得不情不愿，比起人多热闹，他更想要跟元思皓单独过生日，但是他没有办法跟元思皓说，他怕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被元思皓发现。

　　下午四人约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吃饭。

　　一起给顾得唱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唱完生日歌，顾得也许好了愿。

　　吹灭了蜡烛，郑寻问他：“许的什么愿啊？是脱单还是暴富？”

　　周亦桐说：“顾得才不会许那种愿望，我猜应该是学业有成，前程似锦之类的吧。”

　　元思皓说：“愿望可不能说出来啊，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对对对，不能说不能说。”郑寻说。
　　“快吃饭吧。”

　　元思皓是个自来熟，跟顾得的室友见了几面就能聊得来，席间顾得几乎不怎么说话，只在大家聊到他的时候才作出回应，其他时间都在为大家烤肉。

　　大家聊了些军训的趣事，又聊了些高中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郑寻和周亦桐回学校了，顾得和元思皓由于第二天是元思皓的生日，两人打算出去玩一天，就没有回校，而是在外面的酒店住下。

　　吃饭的时候元思皓喝了点酒，现在变得有些兴奋，拉着顾得在街上狂奔。

　　顾得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控制住：“吃完饭不要剧烈运动，一会儿你该胃疼了。”

　　“我高兴，控制不住。”元思皓傻乎乎地笑着。

　　顾得怕他在大街上耍酒疯，迅速打了辆车，把他带到酒店，关到房间里。

　　“顾得，顾得……”元思皓抱着顾得的胳膊在上面蹭着自己的脑袋，直到头发都起电站了起来，变成爆炸头。

　　顾得把他的头抬起来，“我在这呢，你想说什么？”

　　“我想……嘿嘿，”元思皓盯着顾得傻笑一阵，突然跑到房间中央，“给你表演一段舞蹈！”

　　说着他就举起双手，前后左右的扭动起来，好像商店门前的气球人，比军训时的舞蹈有过之而无不及，滑稽的不得了。

　　“噗哈哈哈哈哈……”纵然是顾得也被他逗笑了，他仿佛得了鼓励似的，跳的更加卖力，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甩晕了，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

　　但是有顾得的地方他不会摔痛，因为顾得总能接住他。

　　“干嘛跳得这么疯，我头一次见到有人跳舞把自己甩晕的。”顾得把他乱糟糟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亮晶晶的眼睛。

　　“你开心吗？”元思皓看着他问。

　　顾得顿了一下说：“开心。”

　　“开心就好。”元思皓熊抱住顾得，“希望你一直都开心。”

　　顾得感觉心脏仿佛被猫咪软软的肉垫抚摸着，暖暖的、麻酥酥的。

　　他也用力抱住了元思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