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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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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长作为校园名猫,深受学生们的喜爱,因此橘长遭到虐.杀的事在校园内引起了极高的讨论度,许多人对此感到十分气愤,发誓要找到凶手。但是学校并不会为了一只猫专门检查监控,此后学校也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事,学生们凭借自己的手段也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热度一过,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一日,元思皓、顾得、江雪瑶、温雯在咖啡厅做课业,谈起这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干的,如果是的话,这么残忍的人就生活在我们身边,我们却不知道他是谁,想想就觉得可怕。”江雪瑶仍旧心有余悸。
“我以前都觉得学校是最安全的地方呢,看来也不尽然,指不定从哪就会冒出危险来呢。”温雯共情了橘长,现在一个人走路都害怕,“我现在都不敢自己走夜路了。”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我有一次取完快递撞见元思皓的师父慌里慌张的,她说感觉有人跟踪她来着。”江雪瑶说。
“你也遇到过?师父说总感觉有人跟踪她,我几次练完滑板和她一起回去时也察觉到了。”元思皓说。
“啊,你们别再说了,好吓人。”温雯捂住了耳朵。
顾得听到元思皓的话,竟然也有一些紧张:“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是前几次跟祺姐一起练滑板时察觉的,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人,就觉得可能是我们的错觉,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说。”元思皓解释道。
“任何可疑之处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何况不止一个人有所察觉,我更倾向于是真的有人在跟踪,综合你们的说法来看,那个人跟踪的应该是袁冬祺。”顾得推断。
但是他还有更可怕的想法没有说,学校里惨死的猫、学校附近被虐待受伤的小金毛、跟踪袁冬祺的人,按照常理说,一个地方不会同时出现三个心里变态或者有特殊癖好的人,因此做这些事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这样看来,这个人就有些危险了,因为他不仅对动物行为残忍,甚至对人也感兴趣。
顾得跟元思皓说:“以后你们去练习滑板的时候我也一起去,或者干脆不要再去了。”
元思皓却不同意:“现在这些只是推断,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啊。难道要为了还没有确定的危险,放弃正常的生活,每天战战兢兢地防备着吗?”
“我只是在担心你的安全。”顾得皱起了眉毛。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元思皓拍了拍顾得的肩膀,“只是我觉得不用防备到这种程度,就算真的有人要害我们,我和祺姐两个人还制服不了他吗?”
顾得说:“你跟本不知道坏人的想法有多可怕,也预测不到他的行为。”
元思皓看他还是很担心,就妥协道:“好吧。那你以后就跟我一起,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你们两个可真是……”江雪瑶和温雯对视了一下,说。
“我们怎么了?”元思皓不解。
“没什么,哈哈哈。”江雪瑶摆手。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一个人,“是他!”
“谁啊?”温雯问。
“就是那天帮忙埋葬橘长的男生。可惜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江雪瑶观察了一下说:“终于又见到他了,现在是个好机会,我去了。”
江雪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跟男生打招呼,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男生点了点头,拿了打包好的咖啡就要转身离开,江雪瑶追了出去。
“这什么情况?”元思皓问温雯。
“你不知道吗?那天瑶瑶想要埋葬橘长,但是大家都不愿意帮忙,只有这个男生出手了,瑶瑶就觉得他很善良,有点心动,但是那个人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她,瑶瑶找了他好久呢。”温雯解释到。
元思皓看着咖啡厅外走过的二人,江雪瑶正看着那个男生说什么,后脑勺对着他们,什么表情看不见,但是那个男生显然并不在意江雪瑶说的话,只用清秀但是冷漠的侧脸对着她。
元思皓见状摇了摇头:“感觉有点悬,强扭的瓜不甜啊。”
温雯却不同意他的看法:“甜不甜的总要尝了才知道。”
元思皓感叹道:“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勇的吗?”
顾得则看着元思皓,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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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没过多久,大家就把不久之前还热烈讨论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按部就班的过起了从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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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家中。
陶清又在电话里跟父亲吵了一架,挂了电话后他沉默了良久,而后对着手中的照片说:“你说我的日子怎么越过越糟了呢,这是我的报应吗?”可是照片上的人无法给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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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劳动节,青志为一所专门为视障人士播放电影的影院提供志愿者。
在电影播放时,志愿者们通过对电影画面进行描述,来帮助视障人士理解电影内容,用声音塑造画面。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志愿者们为此付出了许多的努力。为了能够让视障人士理解画面内容,需要通过肢体和高度、大小来指代,或使用感官来描述。* 因此撰写电影讲解的文稿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在撰写文稿期间,志愿者们需要将电影观看几十遍,完全熟悉电影的情节,以便对需要描述的内容进行正确的取舍,帮助视障人士理解电影情节。
尽管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在现场进行讲解的时候,元思皓还是觉得紧张,不仅仅是第一次做这份工作的紧张,更多的是为自己能够帮助听障人士理解电影内容而感到的激动和成就感。
特别是当他站在一旁描述欢乐的情节、悲伤的情节,座位上的人也能随着他的描述欢笑或者哭泣时,他觉得几天来反复观看影片、不断修改讲稿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影片结束,观众们也陆续离场。
元思皓打算去趟厕所,出门看到一个执着盲杖的少年在通道处徘徊。
元思皓走过去询问他:“你好,我是这里的志愿者,需要什么帮助吗?”
少年说:“我想去洗手间,但是不知道在哪里,你可以带我过去吗?”
“当然可以,”元思皓轻轻牵起少年的手,“跟我来吧。”
行走间,少年问元思皓:“你是刚才讲解的哥哥吧?”
元思皓没想到会被认出来:“你认得我?”
少年答:“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可以根据声音认人,我认得你的声音。”
看着笑容灿烂的少年,元思皓心中感慨万千,多么美好的花样年华,如果他能够看见世界的多彩,一定会活得比现在更加开心、精彩的吧。
洗手间里还有一对父子,儿子看起来是在上小学的年纪,他看起来很乖,很可爱,只是眼睛是灰白色的。
元思皓解决完正准备往外走,谁知洗手间的灯闪烁了两下就突然熄灭了,洗手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哎呀,怎么停电了。”那个父亲说。
儿子闻言对父亲说:“爸爸别怕,我记得路,我带你出去。”
元思皓本想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动作顿了顿。
少年对元思皓说:“停没停电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走吧,来的时候你给我带路,现在换我来给你带路了。”
少年牵着元思皓的手往外走,通道里的灯也熄灭了,元思皓看不见走在前面的少年,但是此刻他却仿佛看到了少年的身影,在发着光。
虽然上帝关上了他们接受光的窗户,但是他们却可以发光,照亮别人。
没走多久,就有几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进来,是陶清带着志愿者们来寻找还没有出去的人。
“你们还好吧?”陶清问。
“我们没事,多亏他带我出来。”元思皓看了看少年。
“那就好。孟燃你带他们出去吧。”陶清说,“其他人跟我进去检查还有没有没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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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一切工作事宜后,陶清带着志愿者们去了一家轰趴馆,作为团建和庆祝本次工作的完成。
孟燃本想缓和与陶清的关系,于是报名参加了这次活动,但是这次的工作出人意料的繁重,大家都忙得没有时间讨论别的事情,仅有的几次交谈,陶清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虽然不冷漠,但是很疏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因此孟燃还没有机会跟陶清好好聊聊。
此时陶清正和志愿者们聊天,孟燃正打算单独叫他出去,陶清的电话却想了,他拿起来看了看,随即皱了一下眉,就出门接电话了。
“孟燃,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元思皓问他。
孟燃点了点头:“玩!”
大家立刻在桌子周围围坐一圈。
门外,陶清接起电话:“爸。”
电话里传来陶父不悦的声音:“让你去见你林叔叔的女儿你怎么又没去?”
“我最近有事,很忙……”
陶父打断陶清的话:“你有什么好忙的,又是你社团那些破事?”
“你不要随意贬低别人的工作。”陶清握紧了拳头。
“不是我贬低你的工作,你这就是不务正业!你最重要的工作是取得公司股东的认可,早日接手公司。早知道就不该由着你大学学什么艺术设计,应该带你一起来M国好好看着,也不至于在大学学出个同性恋的坏习惯。”陶父越说越生气。
“别装了,M国你们一家三口过得逍遥自在,哪里容得下我。”陶清反驳道。
“你,”陶父被他噎了一下,接着说:“不想来M国,你就在国内跟林叔叔的女儿好好相处,他是公司最重要的股东,取得他的支持,对你有好处。”
“我是同性恋,我是同性恋!你是要我骗婚吗?”陶清感觉跟父亲跟本说不通。
“什么骗婚,等你结了婚,就能改掉你那臭毛病了。”陶父说。
“我不会结婚的,就算结婚也是和男人结!”
陶清说完这句,就把手机丢到地上,陶父的一句“逆子!”也跟着手机一起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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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句引用于中国城市报在2021年3月24日发表的文章《视障人士如何“看电影”?“光明影院”告诉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