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巫师今天又在拙劣的骗人》澜玮君

5、错误的药剂鉴别方式

　　还好粉末没有洒落。帕拉斯捂着肚子回到二楼的魔法工坊，恨恨的将粉末洒在调制好的药水中。
　　粉末一接触水便燃烧起来，水面亮起朵朵金色的小火花。这更糟糕了，什么信息都无法读取。正常情况，粉末融入药水，会显示一些和物品主人有关的画面。
　　而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这件物品背后的人，拥有魔法，实力还在帕拉斯之上。
　　“他是个巫师？嗯……完全不像。”
　　“那是他背后的人？”帕拉斯猜测道。
　　“帕拉斯、帕拉斯！——咻！”锅从房顶的洞中落下，自己还给自己配音。锅重重地砸在帕拉斯怀里，气流把桌上手稿试管吹得七扭八歪。“我们回去吧？回去吧？妈妈可能已经在塔里了！”
　　这只是锅的妄想而已，仙女要回家前先会通知帕拉斯整理家务。帕拉斯尚且不知道消息，小锅怎么又知道妈妈的行踪呢。
　　小锅口中的塔是指巫师塔，仙女的居所之一，同时也作为魔法工坊使用。
　　虽然楼下的新营长应该不具备看破魔法的素质，但是迟早要把二楼收拾出来给莱恩住。
　　今夜天空中无星也无月，是个适合走空路的好日子。巫师运输东西也是极为有趣的。帕拉斯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清单比对，什么物品整理出来了，那件东西就像报告飞到帕拉斯眼前给他过目，帕拉斯在清单上写下它的名字，然后它乖乖的在房顶漏洞处排队，等着飞回巫师塔。
　　终于，最后一件魔法坩埚从漏洞中飞出去。帕拉斯抱着小锅也从窗户跃到空中，魔力轻柔地将他们托起，在微冷的晚风中，帕拉斯和锅如同一只蝴蝶一样徐徐上升，慢慢飞向群山中的巫师塔。
　　巫师塔的构造十分简单。小锅暗地里把巫师塔称为烟囱筒，除了筒状的造型，巫师塔的内部构造也和烟囱相似，巫师塔内部如同排气囱筒一般上下贯通，最底部是客厅，四周的墙壁改造为书架，一部分藏书，一部分储藏各种魔法材料和珍奇。最顶部自然是巫师塔重要的魔法工坊，甚至可以说底部的客厅和高耸的书架都是顶部魔法工坊的附属，整个巫师塔就是一个魔法工坊。
　　巫师塔观星的窗口自动打开，帕拉斯和锅稳稳地落在环形工坊内。一落地，锅就跃出帕拉斯的怀抱，环视四周和底下的客厅，她没有见到妈妈的身影，失望的说道：“还是没回来啊……”然后她就气哼哼的不知钻到哪个角落里生闷气了。
　　这个环形的魔法工坊更像是把生活起居的地方浓缩进了工作室，除了各式魔法器械之外，这一层还摆了一张床，和一张小小的餐桌。如果没有俗务缠身，这个地方足以让巫师消磨一辈子。
　　那些搬来的魔法工具整齐的摞在房间一角。“收拾搬回工具的同时也把其它材料整理一下吧。”帕拉斯这么想着，巫师塔里的材料很久没有整理了。
　　整理对巫师来说不是难事，他们少了动手的环节。唯一费神的环节是确认书柜中那些材料的名号，由于距离上一次确认材料时间太久，有些注名的标签已经掉落了。
　　“原来在这里啊……”在柜子深处，帕拉斯翻出一尊掉了标签的罐子，罐子里装着找了很久没找到的干草药。贴上标签，那罐药草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
　　“帕拉斯！~你看这是什么！？”小锅顶着书和密封的药罐飞上来，帕拉斯正依靠魔法漂浮在书柜的中层。
　　帕拉斯轻声念出书本敞开那页的文字：“散发出醉人Omega信息素的药剂。”原料则写着“浸泡过Omega生殖腺的液体”扫完这第一个配料，帕拉斯便觉得无趣了，这和调香没什么两样，调橘花水一定要有橘花。
　　“帕拉斯！~”锅拖长尾音嗲声嗲气的叫道。
　　锅又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了。这次她想到些什么？“散发着Omega香气的锅？”“天呐这是什么啊……小孩子的脑子里连着大海吧？”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孩子的请求，“尤芙茜，可我们也没有Omega的生殖腺啊？”
　　锅揭开她顶着的密封罐子，将罐子送到帕拉斯眼前。
　　“这是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或许尝一口就知道了。”
　　帕拉斯想也没想，手掌接了些倒出的液体，送入口中。
　　那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有些熟悉和令人怀念，但是又令人有些……憎恶。
　　“这……这是！”Omega的味道，不是别的Omega味道，是帕拉斯自己的味道。帕拉斯是Omega，作为学习魔法的代价，帕拉斯被仙女摘除了Omega腺体。帕拉斯的后颈上因此留下了狰狞的手术疤痕。
　　天知道里面的液体放了多少年了，喝一口会不会出事？喝一口会不会暴露自己不是一个平庸的Beta而是一名稀有的Omega？喝一口会不会对自己身体有影响？
　　这该死的小屁孩！
　　是喝多了吗？脑子被酒精浸泡麻木了吗？药剂怎么能用尝来确认呢？应该先闻！不确定的话再根据分类位置推测！
　　万幸帕拉斯是烟草味的Omega，他本身也有抽烟的习惯。加上魔法的掩盖应该能顺利蒙混过关，而且城里也有Omega，到时候可以把锅推到那位还没展现出信息素味道的Omega身上。
　　至于小锅的要求，也有其原因。小锅自幼一直认为自己是Omega，想让自己也像Omega一样散发出独特的信息素。但是尤芙茜只是一只锅，没有Omega腺体，怎么能散发出Omega的信息素？
　　“尤芙茜，这信息素是烟草味的，你不是一直想要糖果味的信息素吗？”小锅闻言不高兴了，大声嚷嚷道：“我不行！我不要！我就要有味道！不要烟味！我不要烟味！”
　　“那就做不了呀。要糖果味信息素的Omega腺体才行呢。”
　　“做不了Omega信息素的药剂，我还是可以做出散发出糖果味的药剂的？”帕拉斯慢慢安慰小锅，诱导小锅往容易满足的要求上走。
　　抽抽鼻子的锅不情愿的接受了这个选择，帕拉斯又往她嘴里塞了几块糖，小锅终于开开心心地跑去玩玩具去了。
　　真是让人头大，师傅啊师傅……你何时回来？

　　天色刚亮，躺在长椅上的帕拉斯就听见有动静了。莱恩营长醒了，帕拉斯也不能睡了，他翻身坐起，脚插进鞋子，起身为营长接水洗漱。
　　这营长也真是奇怪，明明穿着的像平民，却要求要热水洗脸！要知道烧热水是有多麻烦。“啊呀啊呀……毕竟是以前也是做官的，再怎么穷身边总有人烧水。反而是我做的不好……”帕拉斯一边烧水一边暗自腹诽。又想想当年那位老营长，深深怀念那宽容大度的老人家。
　　早餐是昨晚剩下的鸽子汤加燕麦熬成的粥，撕成肉丝的鸽肉完美的掩盖住只有半边鸽子的事实。剩下半边鸽子呢？在帕拉斯的胃里。
　　莱恩见帕拉斯施施然的坐下吃粥，他有点诧异，眉毛不自然的挑了挑，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帕拉斯的手艺不错，宿醉之后的热粥让胃充满温暖。
　　“帕拉斯是吗？”
　　“你没有单独的隔间住吗？”莱恩看到帕拉斯的枕头被子都堆在他正坐地长椅的一端。
　　帕拉斯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嗯……营长。本来您睡的那间小屋是我用的。”
　　“本来您应该睡在楼上那间屋的。老营长以前也睡那屋，但是那屋房顶漏了，实在没法住人呢。”
　　用餐结束后，为了印证屋子确实漏了，帕拉斯带莱恩上楼参观。
　　二楼只有一间房——老团长曾住的那间。走廊尽头钉了个动物鳞甲做装饰物。推开门就看到左边的天花板破了一大块。
　　“不能修理吗？城里不是有瓦匠吗？”莱恩不认为这是个大问题。
　　“嗯——有是有。”帕拉斯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知道克罗斯老爷吗？隔壁约克斯克城的爵士大人。他准备娶亲，要把庄园翻修一遍，不仅是约克斯克的石匠瓦匠全都征去了，就连军队的石瓦匠也请去了。”
　　这不符合规矩，一点都不符合规矩。怎么一个爵士能把军队的石瓦匠借调走呢？莱恩的眼神里有些不满。
　　“克罗斯老爷是周边最有钱，最有权的人了。他在邻城的地位和您一样，甚至可能比您还高些。”帕拉斯接着介绍。
　　“不能用稻草先糊上或者布先堵一下？”
　　“啊呀……都试过，夜里风大，都被吹跑了。”
　　“您这还算好的。”帕拉斯安慰道“像副营长和其它人，最多也是住六人间。像普通的士兵只能睡帐篷。”
　　这更戳到莱恩的痛点了，他根本没有料到，这个“重要”的防线居然基础建设糟糕至极。
　　克罗斯爵士的金钱地位和婚姻生活是下饭最好的八卦。克罗斯只是个小贵族，但是这两座城里属他最有权势和金钱，三分之一的土地在他名下。贵族的资产需要经营，贵族的婚姻也是经营的一部分，克罗斯爵士的第一任妻子是名Beta，出身名门，陪嫁的嫁妆使克罗斯爵士发家。当然克罗斯爵士是Alpha，这段AB配的婚姻属实不怎么幸福。很快，他的Beta妻子撒手人寰，只留下了巨额财产。
　　不久他克罗斯迎娶第二任妻子，也是一名望族的大小姐，这次是一名Omega，也陪嫁了不少财产。克罗斯一个小乡绅怎么这么好运呢？能娶到一名Omega小姐？因为这名Omega小姐曾经和一名Beta私奔过，为了掩盖这段不光荣的婚姻，娘家随上丰厚嫁妆草草将她嫁出去，幸运的金苹果就这么落到克罗斯头上了。相伴数载，第二任太太还是去世了。这一段婚姻也充满了遗憾，她还是没有为克罗斯先生生育。
　　现在的克罗斯先生头发已经花白了，他再也不追逐什么名利了，只想要一名继承人，那怕继承人的母亲是一位平民Omega。他对第三任妻子候选人要求不多，不过一定是要和克罗斯先生相性高的Omega。这怎么操作呢？海选吧，让克罗斯先生的生理直觉挑选吧，收集附近Omega信息素，呈上给爵爷挑选。虽然目前还没有结果，但是爵士已经开始修缮庄园迎接新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