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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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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室内空气中弥散着些许血腥味,不甚清晰的视野内隐隐勾勒出一名少年蜷缩起来的身形,呼吸声细微均匀,在寂静的环境内明晰可辨。
木制的门应声而开,寸许光芒随之透入,光影交错间几点暗红色血渍在少年原本素白衣服上张扬着自己的存在。少年则斜斜靠着身后的墙壁,连往后缩一缩的动作也因身上没有力气而省去了,方才因为不适应光线眯起的眼此时慢慢睁开。但那双明亮纯净的紫色眼瞳却再凸显不出往日灵气,嵌在一张表情同样空洞的脸上,只是茫茫然地看向前方。
进来的男子口齿不清的说了些什么,少年没有理会,只是伸出苍白的手试图触碰眼前明灭不定的光晕。男子对于被无视的事实显然极其恼怒,几个踏步上前揪住揪住少年的衣领,嘶吼着发泄胸口沉积的闷气。少年却只是偏过头,任那名男子用各种不入流的语言谩骂,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在意这些了。
得不到回应的男子啐了一口之后愤愤然离开,少年被狠命甩在地上,咳嗽的声音让一口血黏在咽喉间,不上不下堵得他不自禁拧起细眉。这时火光刹那蔓延,随着火势越来越猛,视线尽数被周围弥漫的火烟遮挡,稀薄的空气使得原就艰难的呼吸更加阻塞,就连仅存的意志也开始恍惚起来。
深思彻底丧失前,少年用自己干涩的声音挤出一直盘旋在心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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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阿斯兰从梦中惊醒,一翻身坐了起来,剧烈起伏的胸口伴着急促的喘息,在寂静的夜晚不免突兀了许多。
对面床上的人侧过身揉揉仍然酸涩的眼睛,了然的问道:“……又做恶梦了?”
“嗯……”思绪虽然还虽不甚明晰,阿斯兰依然能感觉得到真担忧的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对不起,又吵醒你了……”
“我还好。”真伸手拉开床头晕黄色的灯,声音中透着担忧,“倒是你,要不要去找医生看看?这样下去,精神会越来越差的。”
“没关系,我只是……”阿斯兰顿了一下,手背抵上额头,刻意避开真通红的眼瞳,那会让他想起梦里燃烧着凄艳的火光,“……有些累了而已。”
“拉克丝呢,她怎么说?”
“周期性特点的异常状态……”阿斯兰缓缓躺下,因为触到被汗湿的枕巾而微微皱了下眉,他睁大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有些机械的重复着拉克丝丢给他的话语,“未寐之前则为思,既寐之后……”
“停停停!!”真急忙出口打断,对于这些文绉绉的事物他一向不在行,“说普通话。”
“总之还是那一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或者……”阿斯兰沉吟了片刻,手掌按住仍然作痛的胸口,喃道,“……是记忆。”
“什么?”
阿斯兰翻身背对着那个迷茫的小孩:“明天第一节有课呢,关灯睡觉……”
真有些许不满的碎碎念,但还是听话的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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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的江南到了夜里总是透着极深寒意的,加上正值大年三十,路上的行人比起以往少了许多,即便有也是行色匆匆,都赶着回去吃上一顿团圆饭,享受亲人带来的暖意。
在这样的气氛中,明显有一个孩子显得格格不入。
他全身只穿着薄薄的单层衣裤,脚已经有了明显冻伤的痕迹,现在正躲在一家屋檐下的角落努力想要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好维持身上仅剩的热量。
背后的房屋内飘出年夜饭独有的甜香,对于已经五天未曾进食的孩子来说,这香可谓是极致的诱惑。孩子舔舔被冻得发青的唇,以手撑地站起身来,把自己并不算小的阴影投在红色窗花上。
阿斯兰一直记得初次见到基拉那天,小小的人蜷缩在自己家的窗沿下,单薄的衣衫在猎猎寒风中隐约露出被冻得通红的肌肤,而留给阿斯兰印象最深刻的那是那双眼睛,明晰,晶莹,似乎周围所有的光芒都在刹那间落入那双紫色的眼瞳中一样,仅仅是看着,就会被吸进去的感觉。
仿佛受到蛊惑一般,阿斯兰对那个孩子伸出手:“我叫阿斯兰,你呢?”
孩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自己冻得毫无知觉的手搭到了那友好摊开的手掌之上。
“……基拉……我叫基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