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番外三：兄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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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是第几次嫌弃那个小孩，总是一次次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莫名火大。
15岁的姜洵第一次见到5岁的姜斐，那是由他们共同的父亲亲自带来的，不由分说的就将这麻烦精扔给了他，便撒手而去。
“这是你弟弟，他叫姜斐，爸爸工厂出了事，我得北上去讨工人们的血汗钱，弟弟就交给你照顾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后，再来接走。”姜辉匆忙将年幼的姜斐拉到他的面前，然后一股脑塞给他，转身就要上车离开，步子迈出几步，突然又戛然而止，猛地转了回来。
姜辉摸了摸上衣口袋，又掏了掏裤子的，只见他掏出钱包，佯装打开来看，眼底闪过一丝窘迫，被他捕捉到了。
男人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的纸币，不想被孩子看出自己的困窘，急忙将钱塞到他手里之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然后仓皇逃离。
姜洵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皱巴巴的钱和还没他膝盖高的小孩。只是这个小孩乖的可怕，被最亲的人丢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照看，竟然不哭不闹，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与他的目光形成了对视。
“到底是同爹不同妈，看看，你爸还知道给你留伙食费。”
这话说的挺讽刺，15岁的姜洵已经是个小大人，人情冷暖，他什么都懂。
从小爹不疼妈不爱，远亲近邻更是对他避而远之，如果不是外公外婆的抚养长大，他或许早就饿死、病死了吧。
看着姜斐晃动着手里皱巴巴的一团钞票，年幼的姜斐茫然的眨了几下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一只幼手缓缓抬了起来，抓住了他的裤腿的布料，双眼圆润萌然，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只听他怯生生地说“哥哥，我饿了……”
姜洵眉头微皱，面无表的低头盯着他看，满脸写着不高兴，顿时吓坏了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许哭，不然就一直饿肚子。”一听到小孩子的哭闹声，姜洵顿时心生厌烦，一声呵斥，半分耐心都给不了姜斐。
姜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既害怕又委屈的忍住了哭泣声，双目通红的含着一汪泪水，倔强的不让眼泪破框而出。
“哥哥，我好饿……”
“……”
唉，姜洵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听到他似乎真的因为饿了而又再次重复的话语，强硬的本心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在家没好好吃饭？现在才几点就饿了。”
因为现在也才上午十点多，姜辉匆匆把人送过来就跑了，其他的事一样也没交代，其实姜洵是很被动的。
瘦小的孩子胡乱抹了抹湿润的眼眶，低着头，小声呢喃，“我……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姜洵感到十分震惊，这么小的孩子不像是在说谎，看他瘦弱的体格，苍白如纸的肤色，还有这摇摇欲坠的身体，说两天没吃饭，确实很像。
“怎么会两天不吃饭？你爸妈虐待你？”姜洵眉头紧锁，询问的态度也稍显强势，这个小孩似乎过得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幸福。
5岁的姜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纯真又懵懂，可怜又隐忍，仰着脑袋看着15岁的姜洵。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哥哥是不是好人，可是他看上去好凶，也不怎么喜欢自己，更不明白爸爸为什么把他交给这个哥哥就撒手离去了，只是他现在好饿，已经没有力气去想那么多。
如果讨好哥哥就能换取东西吃，他愿意这么做。
“哥哥，我回答你问题，你能给我吃的吗？”面对小孩小心翼翼的询问，谨慎的语气让他产生了罪恶感，是他表现得太过吓人，所以让这个小孩那么怕他吗？明明才五岁，却已经会察言观色了？
姜洵沉思片刻，还是心存疑惑，“他们真的虐待你？”
“爸爸不知道我饿肚子，是妈妈说我不乖，吃很多东西，花了爸爸很多钱，所以妈妈要我少吃一点，爸爸看到我瘦了，就会给妈妈钱，妈妈有钱了，就会给我买好吃的。”
“靠——所以是你妈虐待你，不给你吃饭？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爸？”姜洵听了姜斐的话，暴躁的脾气立马上来了，这是身为人母能做出的事？这不是虐待儿童吗？！
姜斐眨巴眨巴眼睛，眼睛里没有光彩，只剩下茫然的无知，很显然，他没听懂姜洵说的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来由的生气。
“哥哥，我饿……我想吃东西。”小孩的手再次小心的扒拉他的裤腿，这是他第三次表达自己很饿的窘迫，姜洵翻了翻白眼，暗自叹了一声气，无可奈何的抓起他的小手，迈开腿就往简陋的小屋走去。
“先说好，听话就才有饭吃，以后住在我家，就要听我的话，不许大哭大闹，不然我就把你卖了。”
一听到“把你卖了”这几个字，姜斐突然就停下脚步，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呜呜……哥哥不要，不要卖掉我，呜呜……我一定会很乖的。”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这小孩怎么说哭就哭了？姜洵不耐烦地捏住他的脸蛋，想要制止他的哭泣，“不许哭！再哭就得继续饿肚子！”
“呜……”也不知道小孩是不是经常被虐待不给饭吃，好像真的很害怕饿肚子，姜洵故意这么威胁他，他还真的止住了哭声，再不敢哭了。
回到姜洵简陋的小屋，从冰箱里取出几样食材，简单的做了两道家常菜，菜出锅后，米饭也蒸好了，姜斐就眼巴巴的守在厨房门口等着。
这是姜洵第一次见到同父异母的弟弟姜斐，这也是他第一次做饭给第一次见面的弟弟吃，他不喜欢这个弟弟，从知道这个小孩出生起，他就不喜欢。
可是，不喜欢，又不能对他弃之不顾，源于相连的血脉，割舍不掉的亲缘，他终究要以兄长的身份，对他负责到底。
此后，一大一小的兄弟两人便有一段没一段的时间相处在了一起，因为姜辉一旦有事，便会将姜斐送到他那里暂住。
长此以往，姜斐对姜洵有了依赖，尽管还是很害怕他这个哥哥，可是哥哥不会像妈妈那样让他饿肚子，虽然他态度不好，脾气也不好。
7岁的姜斐要上小学，姜洵这年升上了高二，姜辉和文韵的婚姻过得并不如意，这也是因为和姜斐相处久了，无意间从小孩口中得知的。
很快，姜辉给姜斐安排好了小学，他为了工厂的周转生计，每天忙得早出晚归，而文韵则是在外沾花惹草，惹来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
照顾姜斐的责任就被无情地抛给了姜洵，他这个血缘上的亲生父亲虽然不爱他，也从未对他负过责任，可是为了他的小儿子，却是一并将父亲的责任承担了起来。
只要他愿意照顾姜斐，姜辉就会给他生活费，承担他的学费，而他自身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可是姜斐就像是个定时炸弹，成为了他的负担，他不喜欢这个小孩，却在知道他被亲妈虐待后，不得不管他。
血浓于水，他对姜辉就没有父子之情，却偏偏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生出一丝怜悯之心，真是可笑。
“哥哥，他们在背后说妈妈的坏话。”
这天，姜洵放学后，顺路去隔壁小学接姜斐回家，大老远就看到一脸郁闷的站在校门口等他的小孩，嘴巴都快撅到天上了，一路上闷闷不乐，一声不吭的。
快进家门的时候才终于拽了拽他的手，低着头委屈地问他。
“谁？”姜洵蹲下身去，难得生出一丝耐心，抓着他的肩膀询问。
“我们班的同学，还有……还有邻居家的阿姨，他们……他们说妈妈是坏女人，说她经常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还说……还说……”话到了嘴边，姜斐却欲言又止，他已经7岁了，似乎逐渐明白了人言可畏的道理。
姜洵轻叹一声，“还说了什么？”
小孩红着眼眶，有些绞尽脑汁，不明白的看着他，“哥哥，什么绿帽子？邻居的阿姨和别人讨论，说妈妈给爸爸戴绿帽子……”
“放屁！他们说什么是他们的事，你不要听，不要信，不管你妈干了什么，都与你无关。反正你妈也不待见你，还虐待你，你只要记住谁对你好就行，知道吗！”
7岁的姜斐长胖了一些，全靠姜洵在好好地喂养他，可是小孩一旦回到姜辉和文韵那个家，又会被文韵那个恶毒的生母虐待的体无完肤。
起初姜洵以为小孩只是被饿肚子，不给饭吃，后来有一次姜辉又把他送来暂住的时候，他无意间撞见小孩洗澡，才发现他身上都是伤，被烟头烫伤，被鸡毛掸子抽打，还有手指的掐痕，唯独四肢裸露的地方是好的。
那时他才真的明白，文韵简直是个毒妇，如此对待亲生的儿子，偏偏她还是个不安分的女人，所以才引起那么多流言蜚语，她不顾姜辉的名声，也全然不在乎已经上学的姜斐正在被同学老师用有色眼镜看待，正在被指指点点，根本就枉为人母。
姜斐10岁那年，已经升上小学四年级，他已经有一年没见过姜洵了。
而姜洵在高中毕业后就放弃了继续学业的想法，姜辉的本意是让他在云城选择一所职高学一门技术，他也表达了会继续负担学费的问题，让姜洵不必担心。
可是姜洵拒绝了，他说他讨厌读书，也不想继续待在学校里，打算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于是姜辉不再强求，他本就对18岁的姜洵没有过多的父子情，如今这个孩子也已经成年，那么他有什么想法，怎么选择也都由他去了。
18岁的姜洵的确有了自己的想法，在面对继续求学和加入神秘组织，他也确实做出了选择，他选择成为了后者，他想要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他更想要的，是摆脱姜斐，他不喜欢那个小孩，却发现在他身上倾注了太多身为哥哥的责任，如果不及时抽身，恐怕……他会彻底视这个孩子为自己的家人。
可他从来就没有过家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他习惯了一个人，就算是那简陋的小屋，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份，一个样式。
姜斐只是突然插入他的人生轨道，并不会改变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但愿，不会。
……
……
姜斐已经一年没见过姜洵了，他其实有姜洵的手机号码，可是这一年里，不论他怎么打电话发短信就是无法联系上这个人。
一开始电话还是能打通的，后来他的手机就停机了，姜斐会偷偷攒钱给姜洵的手机号充话费，重新打通后仍旧无人接听。
再后来就打不通了，因为每次打过去就都是手机已关机的提示，姜洵很想念他，他快十一岁了，生日临近，他很希望姜洵能陪陪他一起度过。
房间外又想起了吵架谩骂的声音，很快，摔东西的破碎声也响了起来，姜斐害怕的坐在墙角，用手捂着耳朵，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哥哥，我好害怕，你快回来……”
每每爸爸和妈妈争吵起来的时候，都会伴随着动手打砸家里的东西，其实这个家里完好无缺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这已经是个支离破碎的家了。
11岁的姜斐什么都懂了，妈妈不喜欢他，视他为仇人，以虐待他为乐，偏偏他还生的好看，更是让妈妈嫉妒他，厌恶他。爸爸也不喜欢他，爸爸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还会对他动手动脚，爸爸明明知道他正在被妈妈虐待，可是爸爸却假装视而不见。
只有哥哥，只有姜洵是对他好的，只有姜洵才是他的依靠。
可是哥哥已经离开一年了，哥哥离开之前明明答应过他，不会断了联系，可是哥哥也说话不算话了。
姜斐再也没了指望，失去了唯一的念想。
姜斐13岁，刚上初一，姜辉的工厂在生产批次上出了问题，文韵近来也总是不着家，两人一见面就会吵架，而他也早已习惯，甚至当他们开始吵架的时候，他就会打开随身听，戴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以此逃避这无尽的长夜。
姜洵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信，仿佛从世上消失了一般，彻彻底底。
“姜斐，姜斐？发什么愣呢，老师在叫你。”
肩膀被旁边的同学拍了又拍，他这才回过神来，听到了讲台上老师的呼叫，“姜斐，上来解一下这道方程。”
“哦，好。”来不及看清题目，姜斐猛地起身，课桌还不小心撞了一下前桌同学的椅子，前面的同桌一头问号的回头看他，他只好说了声抱歉，然后悻悻走上讲台。
拿起粉笔，流畅的解题，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声对他说道，“好好听课，别开小差了。”
“好，好……知道了，林老师。”
姜斐走下讲台，随后下课铃也响了，身后的林老师快速的按照他的解题方法把方程讲解了一遍后，就宣布下课，一点没想拖堂，引起同学的不满，
不过临走时，特意交代了一下他们，“对了，每年云川医院会定点到我们学校开展师生体检活动，应该是下周一开始。这周五，我会把大家的体检表发下去，大家填好信息，保存好，周一的时候按照体检表上的项目去排队体检，体检完后，回到教室，把表格交给班长，班长收齐后交到我这里就行。”
讲台下稀稀拉拉一片应答，姜斐托着下巴，表情木然的看向窗外，眼里黯淡无光，一张好看的皮囊，也让他受尽了非议。
“姜斐，放学了，别发呆了，快回家吧。”好心的女同学背着书包走过来提醒他，却被班上几个调皮的男生奚落了。
“姜仙女又开始多愁善感了，孟佳你别打扰人家装逼啊。”
“就是就是，姜仙女每天不望着窗外，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怕是虚荣心得不到满足呢。”
“哈哈哈哈……”
孟佳狠狠瞪了林浩宇一眼，毫不客气地回击他们，“放学了就赶紧回家，别在这哔哔赖赖的，是嫌嘴贱写检讨的时候不够多？还是怕下一回写检讨的机会没有了？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找林老师，告诉他你们又欺负姜斐？”
林浩宇被孟佳的话怼到了，一时吃瘪不知如何回应，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等着林浩宇回击呢，没想到，最后他却提着书包，灰溜溜的走出了教室。
本来教室里人就不多了，几个男生跟着林浩宇离开后，教室里就只剩下姜斐和孟佳了。
姜斐的性格冷淡，独来独往，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一般，因为是个男生，长得漂亮还是Omega，所以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受欢迎的同时，自然也有看他不顺眼，讨厌他的人。
“谢谢你，但其实你可以不用维护我。”姜斐的话说的很直白，对于孟佳的维护，他并不领情。
可是孟佳却是选择性失聪一般，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我乐意，反正我就不喜欢你被林浩宇欺负，我总要站出来帮你的。”
“你总这么热心吗？你觉得，这样维护我，是在帮我避免被欺负？”
“不对吗？”听了姜斐的话，孟佳先是一愣，差点质疑了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正确的，可她明明就是好心帮忙，有什么不对的？！
姜斐无奈的叹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孟佳，一直都不想解释那个问题的，因为能够共情，能够理解的人并不多。
“我讨厌麻烦，所以，面对林浩宇他们的咄咄逼人，我总是选择忍让，时间久了，他们最多就是逞逞口舌之快，也不会对我做出更过分的事。可是，自诩热心正义的人有很多，他们觉得我很可怜，所以想帮我一把，自以为是的就想把我从泥沼中拉出来，却不知，这样只会让我深陷其中。”
“今天你维护了我，明天林浩宇就会想其他整蛊我的办法，就为了报复今天你怼了他，让他难堪的耻辱，麻烦的事都会算到我头上，你懂了吗？”
孟佳难以置信的呆愣在原地，表情石化，张着嘴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言尽于此，姜斐站起身，拿起书包就往外走。
13岁的姜斐似乎活成了当年的姜洵，正在真实的感受这人间疾苦。
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浑浑噩噩的走出校门，却不知有一个人在校门外徘徊了很久，在他身后突然叫住了他。
“姜斐。”
脚步戛然而止，姜斐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是哥哥吗？他回来了，还主动来找自己了？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敢回头确认。
姜洵走向他，抬手搭上他的肩，一把将人搂了过来。“怎么，傻了吗？身体怎么这么僵，我回来了。”
是了，姜斐抬眼看去，此刻豪迈地搂着他肩膀的人正是失踪了三年的姜洵，在看到姜洵那张变得成熟了些，沧桑了些的脸时，感到一阵恍惚，明明三年前他离开时还不是这样的感觉，可现在外貌气质都有了变化，让他感到陌生。
姜斐推开了他的手臂，与他拉开了距离，一脸漠然的看着他，“你住哪儿？”
这显然姜洵没想到的问题，但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当然是住小屋。”
“哦，那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
“小孩，我回来了，你不高兴？三年不见，对我的态度这么冷漠了？”
“你也知道你走了三年。”
他的反应很快，一句话堵上了姜洵的嘴巴，将他加下来的话堵得死死的，最后想说的话只能化作低沉的闷声，从鼻间散了出去。
看他好像没什么话要说的了，姜斐执拗的转身要走，但是姜洵眼疾手快又把人拉了回来。“有那么生气吗？哥是情况特殊，所以才没能联系你，这不是现在放假了，马上就会回城找你了。”
姜洵的变化是很大，从前他不会在自己面前自称哥，他甚至很讨厌哥哥这个身份，也不喜欢自己。
“你是姜洵吗？”他问的有些傻，姜洵的大手覆盖在他脑袋上，用力的揉了几下，“当然啊，你这小孩，自己的哥哥都认不得了？”
他怎么……怎么突然承认哥哥这个身份，承认得这么爽快了？
“你有问题，姜洵从来不认他是我哥的，你是假的。”
“哦？是吗？我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但是我记得……有个小孩，7岁那年，因为要上小学而紧张到尿床——唔唔？”话还没说完，姜斐顿时红了脸，一把将他的嘴巴给捂上了。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姜斐看他的眼神能刀人，可姜洵确实毫不在意，上下打量着三年后的小孩，真是大变样了。
“怎么还是那么瘦，倒是变白了，这小脸真漂亮，在学校谈恋爱了吗？”
“你正经点，我才13岁。”
“嗯？13怎么了，早恋也不是不行，哥哥我12岁就谈了人生中的第一段……”眼前这个姜洵既陌生又熟悉，变化大就算了，怎么好像是回炉重造了一样。
没让他说完，姜斐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以前不这样。”
姜洵唉了一声，收起了不正经，解释道，“弟弟，人都是会变的，你也变得冷冰冰的，不是吗？以前那个到哪都要扯我裤腿，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的小孩，现在也不和我亲近了。”
“我没有！”姜斐有些生气的辩解，“明明是你丢下我走了三年，当时说走就走，明明说过会和我保持联系，可无论我怎么联系，始终都联系不上，最后把我丢在这里的人，明明是你！”
姜斐心中极为不满，委屈的泪水很快一涌而出，小孩还是这么爱哭，这倒是一点没变。
对于这三年没能与姜斐保持联系，他心中自然是愧疚的，这小孩从小就依赖他，当初他要离开时，不舍的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也不知道这三年间，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好了好了，不矫情，这三年里，哥接受秘密训练去了，所以不能外界联络，好在哥优秀啊，提前完成了训练计划，顺利毕业，现在恢复自由了，以后你都能天天见到我了。”
“呜呜……哥哥是大骗子。”
姜洵有些哭笑不得，抬起手捧着他的小脸，给他轻轻擦去泪珠。“小孩还是这么能哭啊，说哭就哭，这眼泪说掉就掉。”
姜斐负气的咬了一口他的手指，有些用力的，姜洵吃痛惨叫了一声，“啊——你个小崽子，还学会咬人了？”
“哥哥，你变化好大，什么训练还能改变你的性格？”
“有吗？没有吧？你哥我不是一直这样？”
“因为你以前都不承认哥哥这个身份的。”
“嗯，那确实是以前的我不懂事了，现在懂事了，哥成长了，有能力保护你了，知道吗？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能让他们乖乖闭嘴，永世长眠。”
“呜……知道了。”
话说开了，内心的积怨顿扫而空，姜洵又回来了，姜洵说这次肯定不会走了，他又有哥哥了。
姜斐不知道这三年姜洵都经历了什么，如果他知道，那么姜洵的这些转变才显得更有意义，只是，这将是一个哥哥永远不会让弟弟知道的秘密了。
……
……
姜斐14岁这年，姜洵因为一次暗杀行动，潜伏在A国几个月，从而忽略了国内的消息。
姜辉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文韵趁机与姜辉解除了婚姻关系，很快带着姜斐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只是正当文韵以为自己成了豪门太太的时候，噩耗降临，她被囚禁了起来，娶她的男人不过是为了得到姜斐，也只是为了姜斐。
姜洵回到云城后得知了姜家的变故，看着躺在医院里永远醒不过来的男人，姜洵的心情极其复杂，经过他的调查，他发现姜辉的车祸是人为的，有人想杀他。
而文韵和姜斐都失踪了，通过组织的数据网也查不到他们的行踪，他想不通究竟是谁这么手眼通天，能够滴水不漏的计划这些事情。
他不该接那个暗杀任务的，这样姜斐就不会失踪了，他明明可以好好看着姜斐，可如今，他却找不到他的弟弟了。
三年后的某个夜晚，大雨滂沱，一个湿漉漉的人，艰难地敲响了小屋的门，嘴里虚弱的喊着什么。“哥哥……哥哥，救救我……”
姜斐从厉腾远手中逃脱后不久，行内传闻，杀手S亲手击毙了所在组织的首脑以及几名核心高层，不久后，该组织彻底解散，而S声名大噪，很快成了行业内炙手可热的首选。
“哥哥，我好害怕，我只要……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张脸，满脑子都是他对我做过的肮脏的事，我好害怕啊，哥哥……”
“小孩乖，哥一定会帮你杀了他。”
“呜呜……我不想，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我们逃吧，哥哥，我们逃离这里，去更远的地方，好不好？”
姜洵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好，我们离开云城，再也不要回来了。”
（至于姜洵为什么会突然杀了自己的老板和核心高层，留一个悬念，大家自行想象吧。兄弟篇就到这了，番外结束，我们下一篇文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番外三：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