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陷落》西瓜的喵

120、藏起来

　　姜斐趴在阳台上，吹着夜晚的微风，十月末了，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帝都的秋天到了。
　　目光暗淡下来，若有所思的看向一处，是不是该找廖哲谈一次？以他们如今的关系，算计不如合作，但是……如何才能说服廖哲？
　　算了，这个想法果然不可行，那毕竟是司砚的妈妈，姜斐想不出可以说服廖哲的理由，直白的告诉他，我要利用司砚的妈妈来击垮厉腾远，所以还不能让你带走她，这个理由太可怕了，廖哲会直接动怒的吧。
　　还是祈祷S能够顺利完成这次行动吧，安安静静的等他的好消息。
　　司砚回来的有些晚，上楼的时候在信报箱里取了一堆账单，进门时顺手放在鞋柜上了。姜斐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转身从阳台，跑到玄关，扑进司砚怀里。
　　司砚张开手臂搂住了他的身体，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十分宠溺的说道，“这么粘人啊？”
　　“嗯，想你了。”姜斐贴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今天很忙吗？”
　　“很忙，今天完成了游戏维护，升级了暗恋攻略的安全系统，对正式服所有副本进行了安全检测，结果不太好，的确检测出有入侵的痕迹，但是没有成功，并且入侵者一直在不断地攻击游戏服务器，我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入侵者的身份能确定是方鹤吗？”
　　司砚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面露失望之色，也有些费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他在一起工作了三年，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程序员，技术过硬，人也风趣幽默，暗恋攻略能有今天，他也是功不可没的，怎么就……”
　　“司砚，你有没有想过，他在利用这个游戏，完成一种可怕的测试。”姜斐并不想故弄玄虚，如果不是经历过那段剧情，他难以想象，一个人竟然可以因为游戏设定的改变而被控制，被强行留在游戏里。
　　“阿斐，你想说什么？”司砚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担忧了起来。
　　他牵强的笑了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解释我的想法，当时，我差点就被留在游戏里了，那种可怕的感觉，我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司砚，方鹤真的有问题吗？能把意识强行留在游戏里，这样的弊端，你真的不知道吗？究竟是方鹤为了一己之私，做出反人类的事情，还是这整件事里，也有你参与的部分，你能告诉我，方鹤为什么给我准备了优盘，为什么暗示我游戏有问题，最后他还借梁珏琛的口，提醒我——千万要小心你。”
　　“我跟你说过，我很聪明的，你骗不了我，你不应该……不应该在我答应你的求婚后，还对我隐瞒那么多的事情，更过分的是，你让我自己发现了这些事情。你没回家之前，我想了挺多的，想着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和你沟通，心平气和还是恼羞成怒，我现在这样，还算挺冷静的吧？”
　　“可是，你还在和我假装，你还在……欺骗我。”
　　姜斐脱离了他的怀抱，立起身子，漠然的坐到一旁，与他隔开了距离。胸口很闷，感到有些窒息，他连呼吸都在颤抖，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司砚的脸庞，害怕从他脸上看到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迫不得已。
　　因为看到这些，他或许又会忍不住心疼这个人，然后听他一番解释，最后还是表示理解，选择原谅。
　　司砚的眼眸突然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片灰暗，偌大的客厅里，因为两人的沉默，变得静悄悄的，气氛也变得僵持，凝固。
　　“阿斐，又瞒了我多少事呢？”
　　过了许久，司砚才缓缓开了口，冰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恰好的击打在姜斐的心上。
　　这一次，姜斐不想和他长篇大论了，也许是长久以来，因为太喜欢这个人，所以放弃了自己一直坚持的骄傲，选择低头，选择服软，选择即使犯了错，只要解释清楚，就可以原谅。
　　这一次，司砚好像不打算说对不起了，从他冰冷的语气可以感觉得到，而姜斐也不打算听了。
　　绝对不是故意要挑起事端，也绝对不想和他发生矛盾，但姜斐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迫不得已，身不由己，他习惯了利用，那便只能利用这一件事，暂时的，推开司砚。
　　姜斐强忍着内心的悲伤，面色平静，眼神淡漠，冷静的摘掉了戴在上手戒指，默默地放在茶几上，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但还是在迈出步伐之前，礼貌的回应了司砚刚才的问题。“我有很多的不堪，确实没能都告诉你，抱歉，就这样吧。”
　　留下司砚僵坐在沙发，一动不动，也看不到是何表情，姜斐在门口鞋柜上拿上自己的车钥匙，打开房门，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他的家。
　　司砚没回家之前，和S通话结束后，就是那短短的时间里，突然萌生出这样残酷的，能让两人暂时分开的决定，还真是要感谢梁珏琛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一清二楚了。
　　“方鹤，你处心积虑想要报复司砚，不惜利用对你有特殊感情的梁珏琛，借他之口，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很聪明，你明明在和司砚合作，你们在利用游戏做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这件事甚至牵扯到了我，因为利用了我，所以你有了可以报复司砚的机会。”
　　“你早就准备好了那些“罪证”，所谓司砚想要利用我在游戏里进行“强留意识”的测试，你们所有的聊天记录，语音记录。你知道梁珏琛是我的学生，你知道我和你的上司在谈恋爱，你调查了我在帝都这几年的所有事情。”
　　“你知道司砚在利用我，你表面配合他，却准备了这么多司砚的“罪证”，无非就是想让我看清他，让我知道他目的不纯，我的确都把那些“罪证”看过了，也知道了你们利用我，在测试这个游戏的弊端。”
　　“可你又为什么反水了呢？是被威胁了吗？还是嫉妒之心蒙蔽了你的理智，让你自私的入侵服务器，修改剧情，把你自己带入成朱逸，和我所玩的角色——纪澄谈起了恋爱。最后棠澈对纪澄说的那些话，应该是触发了游戏规则，所以系统检测到游戏世界里的异常。”
　　“呵呵，我真傻啊，为什么司砚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他说他不知道那段剧情，因为他当时没在游戏里，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他什么都知道，也因为那次的游戏事故，完成了你们一起合作的可怕测试。”
　　“因为我和司砚在一起，会让你疯狂嫉妒到这样一个地步吗？你背刺了自己的老板，你给我留下这么多信息，我本可以不上当的，但是形势所迫，为了能让S的行动不出意外，我得做出判断。”
　　“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该担起自己的那一部分责任，我不会长久的利用他们的权势来达到我的目的，S说我坏，以前我是不承认的，但是现在想想，我确实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一点，与暗恋攻略里的纪澄，竟然完美的不谋而合。”
　　姜斐驱车离开，精神状态并不好，加上头痛的症状一直没有缓解，经过这么一闹，心情郁结悲愤，视线开始模糊，车子在路上左右摇摆。
　　耳边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后车通过连续打灯提醒着他小心驾驶，可是姜斐只觉得这一刻头痛欲裂，眼皮沉重酸涩，他这是怎么了？
　　“滴滴滴——”
　　“怎么开车呢？找死啊？”
　　“滴滴滴——”
　　“MD，傻逼，装死听不见是吧？”
　　车窗外与他并车的人摇下车窗，冲他破口大骂，但是姜斐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得经过身边的车辆，夹杂着鸣笛声和谩骂声，莫名感到烦躁。
　　姜斐睁开猩红的眼睛，面露狰狞，恶狠狠地看向车窗外，那是一辆敞篷跑车，上面坐着一对男女，正对他叫嚣着。
　　忍着剧烈的头痛，姜斐双手握紧了方向盘，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那两个人较劲，只见他猛打方向盘，车头朝那辆跑车撞去，狠狠地撞击了好几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跑车上的一对情侣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撞击，男的情急之下错把油门踩刹车，猛地一脚，车子摇摇摆摆的冲向旁边的交通护栏，侧翻在地。
　　姜斐听到很大的动静，这才清醒过来，他好像做了坏事，很快，他停下车来，看着前面不远处因为自己而酿成的车祸，他却异常镇定，甚至还可以掏出手机拨打120和122。
　　然后又给肖沅旭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出了车祸，肖沅旭很快闻讯赶来，替他处理了这些麻烦。
　　“斐哥，你有没有事？受伤了吗？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姜斐坐在路边，灰暗无光的眼睛眨动了几下，情绪低沉，许久才闷声说道，“阿旭，把我藏起来吧。”
　　肖沅旭的脸上出现一丝愕然，瞬间便想到了什么，心痛难忍的一把将姜斐抱进了怀里。“没事的，斐哥，没事的，会好的，我带你回去，我们藏起来，好不好？”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他仿佛失了魂一般，靠在肖沅旭怀里一动不动，机械的喃喃自语着。“我刚才……是真的想撞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