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陷落》西瓜的喵

105、感动谁

　　回到市区的路上，发生了一个意外事件，他们的车子在途中被拦截了，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和Ada已经被打昏过去。
　　纪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昏暗的房间，他正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右手被一副手铐铐在床头，他奋力的想挣脱手铐的束缚，却都是徒劳。
　　他记得，当时路边有一辆大车出了故障正在路边等待救援，但是车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所以Ada才被迫停下车，摇下车窗正要向路边的几人发难，谁知下一秒，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路边的几个神秘人打昏了。
　　“啪——”开门的声音将纪澄的思绪拉扯回来，目光看向门口的方向，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站在门口的人是何模样，那人久久不见没有动静，站在门口呆立不动，不知到底想干嘛。
　　他懒得理会那么多，现在只想摆脱这副手铐对他的限制，因为纤细，他忍着疼痛，将手压缩成柱状，想要强行把手从手铐里挤压出来，眼看着的确有用，但是下一秒，他的企图，被阻止了。
　　站在门口的人突然冲了过来，来到床边，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将他扑到，阻止了他手上的动作。
　　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双愤怒、悲伤、落寞的眼睛，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浮现，纪澄曾经与这双眼睛对视过无数次，也曾亲吻过这双清澈透亮的凤眼，可惜，如今他再怎么眷恋，都已经成为过往。
　　纪澄克制着自己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冲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也不能做出让人误会，并且莫名其妙的举动。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他被压在身下，双手还被钳制，又无法动弹，呼吸都不流畅，更别提说话，那么费劲。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
　　呵呵，纪澄在心里冷笑，用这种方式？绑架的方式吗？“我朋友呢？”
　　季廷舟痴痴地看着身下的纪澄，虽然视线不好，透着昏暗的灯光，还是依稀看得到他的面部轮廓。“他很好，只要他不捣乱，就不会有事。”
　　“请你，从我身上下去。”纪澄冷声道，他一刻都不想与季廷舟这么亲密的挨着。
　　身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动身侧躺在他的身旁，然后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季廷舟深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依旧是清新的橙香信息素，八年了，他终于又闻到了这个味道。
　　“阿澄，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纪澄开始不耐烦地在他怀里挣扎，他不明白季廷舟这样大动干戈把他“请”来是为什么，也不明白此刻的他为什么要自说自话，总不能因为他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不觉得可笑吗？不觉得为时已晚吗？
　　“我过得很好，也不想你。”
　　“可我不好——纪澄，我一点都不好！”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季先生，我们在八年前就结束了，你忘了吗？”
　　季廷舟突然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冰冷的唇贴在他的耳面，感觉到他呼吸的沉重，听出了他唇齿间的颤抖，纪澄的心咯噔——好像被什么重重的敲击了一下。
　　“阿澄，我没忘，我不敢忘……”
　　纪澄的一边手被铐着，只有剩一只手在与他抗争，奈何这个人的力气真的很大，他已经挣扎的快没力了。“放开我——季廷舟，把我绑架到这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以为自己很深情吗？”
　　季廷舟在他眉心亲了一下，然后缓缓移动到眼睛，又亲了亲，纪澄抗拒的晃动着脑袋，尖声喊道，“季廷舟——滚开，别碰我！”
　　“你对我，只剩这个态度了吗？”季廷舟心中感到一阵苦涩，可是，这又能怪谁？是他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当初狠心绝情的是他，现在悔不当初的也是他。
　　面对纪澄如此冷漠的态度，他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彻心扉，他后悔了，他错了，他想改正自己的错误，可是他应该也没有机会了吧。
　　“他碰过你吗？”
　　“……”
　　纪澄沉默，他知道季廷舟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但他凭什么要回答？
　　感受到他的呼吸频率越来越重，对于自己的沉默，他好像生气了。“阿澄，他碰过你吗？”季廷舟低沉沙哑的声音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语。
　　他透过昏暗的光线，终于直视了他幽深的眼眸，然后不以为意地冷笑道，“季廷舟，八年，你知道八年有多长吗？爱我的人何其多，你不爱了，还有别人。他爱我，他对我好，他让我相信，我不是非你不可，我也可以重新再爱上一个人。”
　　“你嫉妒吗？你凭什么嫉妒？17岁那年，我可以毫无保留的给你全部，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让他碰我？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什么立场问我这样愚蠢的问题？”
　　“砰——”季廷舟的拳头突如其来的砸在床头，他在压制自己内心的怒意，然后又是重重的砸了几下，纪澄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用力。
　　房间内的气氛沉重而凝固，季廷舟也不再说话，只是固执的抱着他，不给他一丝松懈的机会。
　　过了很久，纪澄紧绷的神经已经快要崩溃，季廷舟终于开了口，“阿澄，我不要真相了，不管车祸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我不在乎了，我们复合吧，我们重新开始。”
　　这一刻的纪澄再也绷不住了，他挣扎的动作更大更强烈，他失控的在季廷舟的怀里低吼，“季廷舟——你这样有意思吗？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听你在这自说自话，如果你有病，就趁早治，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对……我有病，还病的不轻，阿澄，你给我治治吧？留在我身边，这个病就会好了。”
　　纪澄用尽全力去挣脱手铐，他顾不上疼痛，强行把手从手铐里挤压出来，双手得到了自由，然后他狠狠将季廷舟推开，想要爬下床。
　　可双腿毫无知觉，他惨重的摔下了床，浑身上下蔓延着疼痛，等他要想支撑起身子的时候，已经被季廷舟死死地摁在地板上。
　　季廷舟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眼底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直勾勾地盯着纪澄，两人再次陷入了无言的境地。
　　他抓起纪澄被手铐铐住的那只手，整只手已经被手铐磨得破了皮，还满是红印，“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只要你开口，我会放开你。”
　　“呵，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纪澄痛到眼底冒出了泪花，故意撇开了视线不想面对他。
　　“是，我不会放开你了，我永远不会。”
　　“有什么意义？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强行把我留在你身边吗？季廷舟，你清醒一点吧，我不管你后不后悔，我们没可能了，你放过我吧！”
　　“阿澄，我们重新开始，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纪澄发现了，不管他的态度再怎么强硬，可季廷舟的态度却像是柔软的棉花，不管他怎么碰撞，都是无限回弹，根本就是在各说各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季廷舟，你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也许你觉得我疯了，但是，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季廷舟英俊的面容下透着无限的疯狂，黑暗侵袭了他的大脑，蒙蔽了他的理智，他肆意张狂的笑着，这一幕刺痛了纪澄的双眼。
　　他垂下脑袋，陷入了沉思，几息之间，他想了很多很多，可是，没有可以让他妥协的理由，他找不到可以和季廷舟重新开始的理由。
　　“别惺惺作态了，八年后才来演深情人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当初是我甩了你。当年车祸的事情，我承认是我做的，你也认定是我做的，别因为八年后的重逢就轻易动摇你的铁石心肠，你以为你今天说这些是在感动谁？感动我吗？恐怕是感动你自己吧？”
　　“你威胁不了我，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我也不会答应和你复合，我没理由答应和你重新开始，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曾经一次又一次质疑我，并且没有坚定选择我的人重新开始？我不会重蹈覆辙的，我已经看清你了，季廷舟，你根本不配！”
　　这一刻，季廷舟再也支撑不下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四分五裂，感觉到痛苦在他身体里遍布开来，脸上有一瞬间展露出的茫然和无措，他将地上的纪澄抱了起来，双臂禁锢着他的自由，禁锢着他这个人。
　　“阿澄，今天是你生日，我们不说这些。”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样的软绵绵的态度，他明明已经毫不留情的说了那么多狠话，可是为他还是假装听不见？
　　“季廷舟，各说各的有意思吗？我不想和一个神经病对牛弹琴。”
　　“没有各说各的，我都听见了，你在生气，怨我骂我打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承受得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希望你是开心的，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我不稀罕——”
　　“你会喜欢的，你会的……”季廷舟将他横抱起来，走出了房间，沿着漆黑的走廊，来到一个向地下延伸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