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相间》游彦

5、第 5 章

　　林彦的母亲如今已年过五十，退了休，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记，已经花白了的头发简单的梳起，一如当年，似乎透过时间的缝隙还能看见她当年的优雅婉丽。
　　在他的印象中，母亲很高，喜欢牵着他的手。那时的他需要用肉乎乎的五根手指才能握住母亲的小拇指。后来他渐渐长大，身高也逐渐与母亲相近，又觉得母亲温柔善良。
　　可后来，却都变得不一样了。
　　小学毕业的那段时间，林彦在父母对他一如往常的甜蜜的表象中逐渐忘去。他只是偶尔感觉爸爸妈妈没有从前那么愉悦了。
　　直到初一上的一个晚上。他回到家，却没想到父母都在家中。
　　他们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他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只是当时并没反应过来。他也没想到从这一刻起曾经那个所谓的家从此支离破碎，只在他心里留下一些美好却锋利的碎片。
　　母亲招了招手让他坐到她旁边。
　　林彦看不懂母亲脸上的表情，“妈，爸。”
　　“孩子，我和你爸想和你说件事。”母亲拉着林彦的手，似又不忍，似又坚决，“我和你爸离婚了。”
　　母亲说得很平淡，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
　　但在少年的林彦心中却掀起了滔天骇浪。他楞住了。
　　他知道离婚的概念，但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会发生在一个父母都爱他的家庭了。
　　他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一时间情绪翻涌，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他在想连他的爸爸妈妈也不喜欢他了吗？
　　母亲见林彦反应如此之大，连忙将他搂在怀里：“孩子，别哭，别哭。”说着一边用手抚摸着林彦的后背：“听我们说，虽然爸爸妈妈离了婚，但爸爸妈妈依旧爱你，知道吗？我们永远是你的爸爸妈妈，不哭，不哭。”
　　“真的吗？”
　　“真的，爸爸妈妈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母亲语气温柔，同时还夹杂着悲伤。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离婚？”
　　“彦彦，你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会结婚吗？因为爸爸妈妈曾经相爱，想要和对方一起携手一生，可是现在妈妈和爸爸不够爱了，爱情是一段婚姻里很重要的因素，一段婚姻也是因为爱情而开始的，可是，现在爱情没有了，所以我和你爸爸提出了离婚。
　　彦彦，我们离婚不是因为不喜欢你，知道吗？妈妈爸爸依旧会像以前一样爱你的。好吗？”
　　林彦靠在母亲的肩头，一边抽泣，一边似懂非懂地点头。
　　“好了，没事的，妈妈永远在呢，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强的依靠。”
　　林彦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母亲的肩膀，他渐渐地停止了哭声，可因为刚才的哭泣，还不断的打着哭嗝。
　　“好了，彦彦要坚强起来，不然都哭成小花猫了。”
　　饭后母亲一直陪着林彦，和他沟通，不断地安慰他，一直到深夜林彦才不知不觉睡去。
　　那之后的晚上父亲并没有住在家里，而是搬了出去。
　　他发现这一点是因为那晚他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父母都离开了，都不要他了，周围的人都讨厌他，他从梦里突然醒来，浑身湿润，显然出了不少的汗。
　　他下床想要去倒杯水喝时发现母亲的房门还打开着，还有微弱的光透过门缝照进过道。林彦轻轻地走过去，只看见母亲坐在床头，暗暗的哭泣声在他耳边萦绕。
　　林彦不敢出声，他默默地回到房间中，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