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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南瓜 ...

  •   林鸢遗憾,“队长来晚了,不然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袁朗:“国际刑警A组组长——欧阳依依。”
      林鸢意外。
      袁朗:“一罐可乐砸晕了一个人。吴哲都快成国际刑警媒体代言人了,严重扰乱老A军心,我把他就地阵法了。”
      林鸢想象着吴哲在喊冤,忍俊不禁。“队长来干嘛?是来接我的吗?”
      袁朗:“说对了,跟吴哲相比还是你比较可心,值得疼。”袁朗用手指钩了一下林鸢的鼻子。“有兴趣削南瓜吗?不过你一张娃娃脸太让人有亲切感,看上去不够狠。就当个外援,刺激一下南瓜们,最好能够发挥一下你的‘专长’。”
      林鸢:“南瓜们的陪练是谁?队长这次要亲自出马吗?”
      袁朗:“哇,这么有意义、有趣味性、又利于身心大脑健康的活动,不参加就走宝了。好久没这么玩过了。我拉了齐桓和吴哲当苦力。下午,南瓜们就来了。真是迫不及待!”
      林鸢纳闷,队长真的就只是来门口接她吗?还是......

      “削南瓜”是原著中经典桥段,以下部分参引原著。

      下午,南瓜们终于到了,一共40人。刚进老A大门,载他们的车子就爆胎了。司机发飙了,说这群南瓜吃得多,太重了,压爆了他的车胎,没好气地把他们全赶下了车。南瓜们郁闷,不过是个司机,这么给人脸色看,老A真拽。他们只好步行进入老A腹地。客串司机——齐桓。至于爆胎,不过就是个头盘,初到贵地,给个下马威。
      南瓜们发现周围的军人都是些体形剽悍的行伍之人,目光锐利得倒像捕猎一般,随便走过的一个人就是尉官。纯粹是表演队,让南瓜们自惭形秽。
      南瓜们最后来到了一栋军营楼前。吴哲正等着,看见他们来了,脾气大作,故意大声嚷嚷:“这次南瓜的质素真不怎么样,是历年来最差的。从门口到这里,走的比蜗牛爬的都慢。还各军的尖兵,是人长的不待见,被踢出来了吧。当老A这什么地方,难民收容所吗?”背完这段台词,吴哲长长舒了口气,想想队长应该满意吧。就为这段话,他可是整整构思了一个小时,为了达到最佳效果,还特意找老A们听过的,认真听取意见,而后努力改良的成果。
      效果不错,一石激起千层浪,绝对犯了众怒。南瓜们在之前的部队可全是当宝看的,首长宠着了,有人让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袁朗猫在角落里偷笑,挺满意给吴哲布置的任务。这可是吴哲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宽大处理的机会,由就地阵法转为暂缓行刑。

      这个时候齐桓走过来了,像是块要往人脸上砸的铁板。“还在这里磨蹭了,慢得跟条蚯蚓似的,全部属虫的。大包小包的来过冬吗?”
      蜗牛跟蚯蚓,挺配的。老A之间的默契。
      有人认出了齐桓,司机变教官。明白了,刚才的爆胎看来是故意的,搞不好还是假的。
      “在这里,你们什么都不是。没有姓名、军衔,只有编号。都记住了!”齐桓拿出点名册开始点名。
      点完。齐桓:“这是你们的宿舍,对面是咱们正规军的宿舍,望洋兴叹吧。这里九点钟熄灯,六点钟至六点半,洗漱、早饭,十二点和下午六点,午饭和晚饭教官有权随时对此做出修改。不许私自下楼,外出要得到教官或我的批准;不许私自前往其他宿舍;不许与基地人员私下接触;不许打听你们在特训期的得分;不许使用任何私人通信器材与外界联络;你们的信一律交给我寄发;训练期间称呼名字一律使用编号……”
      “玩禁闭呢!”一南瓜。
      齐桓:“不满意,就滚蛋!谁请你们来了!”
      南瓜们戳着,齐桓训话,再没理也得这么戳着。要说刚刚吴哲训话,兴许还有人理,毕竟人家是个少校。可现在算什么,被一个尉官训话,下面站着的可全是尉官,还有几个校官,凭什么被他训,就因为他是老A,不讲道理。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
      齐桓:“你们的东西全部上交。连你们的随身衣物待会都要换了,我们送得起,真是不知道干吗揽这种赔本买卖?都进去了,杵在这儿干嘛,等着人抬呢?门上有号,按号进窝,看清楚了。”
      南瓜们跟着齐桓进去了。很窄的楼梯前有两名哨兵,南瓜们过的时候,哨兵稍稍让宽了道,然后又把那条通道封上了。南瓜们回头看了一眼,这显然是表示不可自由出入。
      把南瓜们全送进了屋,齐桓继续,“亏了还都叫老兵呢,看看好好一栋楼让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这才进来多久呀,至于吗,冤枉死人不偿命。他的目光从走廊上扫过,一个正探头探脑的尉官被他扫见。
      齐桓:"你想站走廊上戳着看吗?"
      那尉官怨愤交加地缩了回去。
      这栋宿舍楼内充斥着怨气,正在不断聚集。
      “我在纳闷,号称甲种部队克星的老A会是这样练出来的?”
      “人老A也说了,受训人员不分大小,他为大,咱们小。”
      “小成微生物!对咱们像对病毒!”
      这时,楼下传来喧哗和笑语。南瓜们伸脑袋一看,齐桓和吴哲带着几个老A在楼下喝啤酒。齐桓现在是另一张脸,拍着他的老A队友,传递着冷餐食品。
      南瓜们缩回头来,脸上与其说是惊诧不如说是震惊。
      "我的天。不是休息时间,更不是会餐,居然在喝啤酒,这在咱们那儿够记大过。"
      "我去举报他们!"
      "来给你复习一下规则。除教官之外,我们不能跟任何基地人员私下交流也就是说,你只能向他本人举报他。"
      "这叫什么规则?"
      "你们再看。"
      就着门缝往楼下看去,一辆越野车视若无睹地从齐桓他们旁边驶过去,车上坐的是铁路。
      "看着车的级别,如果没弄错的话,车里的人应该是这里的基地指挥官。"
      “你们受得了吗?我已经觉得来错地方了。”
      “我受不了的就一个,以前命令我的人对自己要求更严。这里对人和对己是两种对待。”

      领军服的那天,是一个中尉在教训几十个尉官和几个校官。齐桓仍绷着他寒冰似的脸,他在训话。齐桓告诉南瓜们,所有受训人员,在受训期间不得再穿戴军衔,因为以代号相称,所以所有的人都是从零开始,也就是说,都是他的兵。
      沉寂。
      齐桓:"就是刚换军皮的老百姓。我没听见回答。"
      一群尉官和校官:"知道!"
      几名老A发放着特种兵的作训服装。
      老A:"1、2、3、......"
      大多数领到作训服的人都不是太满意,因为他们发现那套作训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虽说因为样式不错穿出去也不会被人当民工,可最多也就当是一军服迷。再看看对方,看看自己,服装倒是一样了,可人家戴着军衔,有狼头臂章,全套武装背具满满当当的,真是没法比。
      有一个人,31笔挺的一个军礼后,把那套军装捧走了。
      齐桓和吴哲多少有点诧异,这个南瓜与众不同。
      下面有人小声议论。
      "这叫什么服装啊?不让戴军衔也就罢了,连个臂章都不给?闹半天人老A根本不认咱们,把咱们当囚犯了?"
      “这是心理仗,人为制造高压,我包咱们这几月不好过。”
      "内幕。关于咱至今未露一脸的教官。"
      "教官怎么啦?总不会比他们还惨。"
      "说是真杀过人。"
      "不会吧?真正的战斗英雄今天都多大年纪啦?"
      "我纳闷。"
      "我郁闷。"
      齐桓:"17!29!不知道列队时禁言吗?别立正了就装没事。"他刻意地把两人从众人中指点出来,"就是你和你。15分钟之内,5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
      17、29恨得咬肌绷紧。放下军服,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然后齐桓掉了头就和他的队友说笑,那表情摆明是取笑。
      一屋里,31把衣服穿上后,便往镜子里照着。
      跟他同屋的人一脸鄙视。“磕碜,31你是不是被刺激过头了,疯了吧!”
      31:“不要想现在是什么位置,该得到什么待遇,会好受些。随遇而安吧,反正我们没得选择。”
      “佩服你还有这心情!”

      夜晚,突然,远处一声枪响,随后是点射和连发,枪声连成了一片,紧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暴风一般,中间间杂几声闷雷般的震爆,像除夕夜十二点后的那十分钟。
      南瓜被惊醒。
      "半夜不睡觉打靶,老A一群疯子。"
      "我要有枪在手,让他们知道老A也不过如此。"
      "嗯,我也等着在把靶场上报仇雪恨。"
      楼下的哨声忽然尖厉地吹响了。随后是齐桓冷酷的喝令声:"紧急集合!"
      南瓜们条件反射地开始穿衣服。
      当南瓜们基本速度等齐,络绎不绝地冲了下来,大家自行地开始列队。周围还是一片夜色,最奇怪的是一个人也没有,连哨兵和刚才吹哨的齐桓也没有。仍是一片空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支刚集合的队伍已经有点松动,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刚才那集合哨吹的是咱们吗?"
      "是咱们。"
      "没人啊?怎么没人啊?"
      "开玩笑吧?"
      "谁开这种没品味的玩笑,欠揍!"
      队伍的嗡嗡声越来越大,南瓜们开始东张西望。
      只有31笔挺地站着。
      交头接耳得正热闹,一个人影慢吞吞地从树丛后踱了出来。众人讶然中都沉默下来。
      “你们完了,我是教官。”他这么一句话加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人为之气结。齐桓拿着记分册出来,站在袁朗身边。
      袁朗宣布:“扣吧。每人倒扣2分。我说我们的规则,做好事没分加,做错事扣分,一百个积分,扣完走人。2分本来是给大家见面礼的,队列中不交头接耳好像是新兵连就有吧?”他在每一个人面前踱过,并且伴之以那种幸灾乐祸的注视,散漫而不在意,看起来是存心让人更加恼火。齐桓刷刷地在记分册上打着叉,到31面前停下。
      袁朗:"这个不扣了,这个真没动。"
      齐桓:"已经划上了。"
      袁朗:"那没办法了。没问题吧,31?"
      31:“是。”
      袁朗看着31,挺靠谱的,第一次有人回答“是”。凑近些,故意小声说道:“31,你很特别。”
      31:“什么?”
      “扣2分。队列里答话,只能说是或者不是!”袁朗沾沾自喜,还是上当了。"规矩是我定的,这几个月你们完全由我支配,就是这样。现在跑步。"

      这个队列在做全负重的狂奔。
      袁朗、齐桓和吴哲却坐在越野车上。
      袁朗:"跟上跟上!跟不上都扣五分!"
      吴哲回想起当初的自己,一时感触,挺同情这帮南瓜的。
      这支队伍已经跑散了架。只有31保持着速度,跟在车尾。
      袁朗毫不客气地让齐桓保持着中等车速,一边吹凉正要下嘴的茶。
      一队人,一个个腮帮子咬得绷出了咬肌。
      齐桓宣布往后的训练日程:“早中晚十公里负重越野各一次,早晚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贴墙深蹲各一百个,早晚四百米越障、徒手攀缘各一次,全部项目要求全负重高于二十五公斤,全部项目要求在用餐时间前做完,因为,不能影响每天的正常课目训练。”
      袁朗在他的队伍周围晃悠着:"全体倒扣1分,这算是立正吗?"
      那支队伍强打起精神立正。
      袁朗:"别再让我抓到把柄了,我都胜之不武了。"
      齐桓刷刷地在记分册上划着叉。
      南瓜们站着,而且沉重的背包一直就没有解下来过。
      这支队伍三个月的磨难就这样开始了。
      南瓜们经常刚刚解下背上那要命的背包,就靠在了一张张课桌的旁边,接着听教官讲课。他们有一大堆的理论课和技能课要上。座位前,总有一摊汗水在不停地流。而且,每天课后作业的成绩,也会记入总分。慢慢地,一屋子的学员最后连愤怒的力气都没了,他们只是无力地看着袁朗。忘了,全都忘了,现在没人记得之前的光荣与理想,只盼着吃饭和睡觉。
      在南瓜们的口中,齐桓依然是“屠夫”;而袁朗则成了“妖孽”;吴哲稍微好些,小鬼——“白无常”。

      第二天,射击。
      集合哨吹响,南瓜们瞬息间便在楼下集合成整齐的方队,今天没一个被扣到分。队列中的大部分人,都在暗暗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
      随着齐桓的口令,队伍往靶场跑去。
      空旷的靶场上,只听得一声令下,要求整队人马四十秒内完成了预备,一分钟内打完弹匣。
      南瓜们跳进了散兵坑。看到面前的一幕愕然,众人位置上都是一些拆散成了七八个部分的枪械零件。
      31开始用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拼装枪械。
      众人恍然大悟,都开始装枪。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没一个人开出一枪。
      袁朗捣乱,"射击!射击呀!现在的靶子都第二批了!会扣分的!你们在原单位都算枪王吧?"
      有南瓜射出了第一枪。可是连瞄准具都未曾调校过,那一枪严重脱靶了。
      袁朗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
      又有南瓜开枪了,仍是徒劳。周围的枪声也零零落落在响了,但绝大部分子弹都是跑靶,每个人的瞄具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只有31打完一枪后,就没再打了,因为他开始调校瞄具。
      吴哲对这个异类很感兴趣,像当初的自己和三多。
      齐桓卡下了秒表:"停!停止射击!"
      射击位置上站着40个恼火而难堪的南瓜,根本没人有时间打完弹匣里的子弹。
      沉默。老A用步话机和报靶员在通报成绩。
      袁朗笑,又是那种得逞的笑,阴谋家的笑容:"40个人20发子弹上靶,我相信20发都叫做流弹,这里可从来没有过这样差的成绩。"
      沉默。就要爆发的沉默。
      袁朗:"全体倒扣五分。"
      "报告!"
      袁朗:"29发言。"
      29:"枪械完全分解!我们刚够组装时间!"
      袁朗:"一支枪在实战的故障几率有多少?我当然可以把这个几率算在里边。"
      29脸色已气得煞白。
      “报告!”
      袁朗:“17发言。”
      17:“枪械瞄具未经校正。”
      袁朗:"脱离瞄具你们就不会射击吗?这么基本的常识。扣2分!"
      17气得哆嗦。
      "报告!"
      袁朗:"35发言。"
      35:"我不服!"
      死寂。每个人都不服,他只是第一个说出来的。
      袁朗微笑:"你想怎样?"
      35:"找个老A,我要一把正常的枪,一对一!"他是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默认。
      袁朗:"如果你输了呢?"
      35:"随你想怎样!"
      袁朗:“那就索性玩大点。你要是输了,全体负重375来回二十趟。以后,别再给我废话。”
      35面有难色,本来只是逞一时之气,现在却连累了所有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袁朗煽风点火,“怎么?没这个勇气,就别跳出来逞能。像那帮南瓜老实待着,不就好了。”
      南瓜们被激怒了,“35,我们对你有信心,上。别让人看扁了。”
      袁朗:“不错,同仇敌忾。别忘了,他要是输了,你们可得受罚。”
      南瓜们:“我们认了。”
      袁朗:“很好!成才。”
      成才:“到。”
      袁朗:“给35一支枪,你跟他比。”
      成才:“是。”
      早有预谋的。
      袁朗:“谁先来?”
      35想反正一死。“我先!”接过枪,进入射击位置。
      袁朗有意引成才出场,不用说,全力以赴。成才进入自己的射击位置。
      35扣动板机,子弹呼啸破空而出,飞向靶子。报靶,三十发子弹二十九发上靶,二百四十环。对于个这成绩,他还是有自信的。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个士官,老A选错人了。
      南瓜们欢呼。尉官对士官,赢定了!
      可是,老A这里从来就不是个按常理解释的地方。
      成才有条不紊地打着老A惯用的单发,点射,枪声续着独有的节奏在响着。报靶,三十发全部上靶而且都集中在靶心位置。
      35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袁朗用戏谑的眼光看着南瓜们。
      南瓜们,那是一个个被完全击溃之人的神色,懊悔、痛苦,快让那表情扭曲。
      愿赌服输。跑吧。
      仍然是越野车在前边奔驶,南瓜们在后边吃灰。速度很均匀,没人激动也没人牢骚,只是坚持,再恶劣的环境也有个习惯的时候。只是这一次射击已经让很多人放弃了反抗的打算。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教学楼二楼,拆弹课。
      在袁朗的指示下,林鸢做了个更绝的,让南瓜们连拆的可能性都没有。
      袁朗始终觉得林鸢不适合出席,所以炸弹是由吴哲拿进教室的。
      吴哲:“授课期间所有人不得离开课室。这个,有谁想试试。”然后退到一边。
      南瓜们早已经麻木了,无论老A做什么,反正对他们来说准没好事。又没有拒绝的权利,唯有逆来顺受。
      一南瓜很机械地走上来,面无表情,拿起工具拧开螺丝,打开盖板。刚揭起......
      台下一南瓜惊呼:“小心!”
      台上一南瓜本能把盖板稍抬高,看盒子里面。这一举动,扯断了盖板里连接着内部的一根细线,触动了装置,宣告爆炸。一股浓烟冒出。双份的□□。
      教室里,慌乱不堪,咳嗽声此起彼伏。有人直接打开窗户就往下跳了,不过是二楼,南瓜们根本没当回事。有人摸索到门边,想开门,打不开,门从外面锁上了。看来只有集体跳楼的命了。三分钟不到,集体跳到楼下的草坪上,安全着陆。
      突然一道强光照射过来,南瓜们伸手挡在眼前,强光使人炫目,睁不开眼。接着,一道水注喷向他们,扫倒一排排的南瓜。草地上很滑,再加上南瓜们无法拭目,纷纷跌倒,造型差不多,四脚朝天,一身泥泞。
      只见,袁朗背对大灯站着,一个身影,显得阴森恐怖,妖气十足。齐桓正端着一个碗口大的水管,向南瓜们扫射。确认所有南瓜都倒地,关水。
      袁朗得意地喊道:“列队。”
      南瓜们迅速爬起来列队。身上湿漉漉的,不断有水滴落。显然又被耍了,但是怨气大不如前。你不是想看笑话吗,那就让你看个够。你要觉得有意思,就笑吧。
      齐桓点数。“39,怎么少一个?”
      31:“那个,我说,我在上面了。”
      这一喊,众人的目光全吸引过去了。31一只手抓着窗框,双脚平侧站在窗台上,探出半个身子。
      齐桓:“你在上面干什么?”
      31:“教官刚才不是说,授课期间不准离开课室吗?所以我就只好这么待着了。”
      袁朗:“你这算什么?离开了,还是没离开?”
      31:“一半一半吧。虽然脚离开了课室的地板,但是这窗台算是课室的一部分吧,我站在这上面,所以也可以不算离开。这得看教官怎么评。”
      湿漉漉的南瓜中发出了口哨声。
      这时吴哲出现在课室里,他去拉31正抓着的窗框。
      31惊呼:“别,别!”
      吴哲没有停手的意思。
      31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主动放手,跳了下来。
      袁朗:“现在呢?”
      31:“虽然是被迫的,但还是算‘离开’。”
      袁朗:“违抗教官的命令,全体扣5分。”
      触目惊心的分数,可是南瓜们没什么反应。确切的来说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南瓜们的表情显示着。早习惯了,5分、10分都是小菜一碟,除非喊出扣100分,不然没人会有意识,这事跟自己有关。

      训练继续。在袁朗和齐桓近乎变态的要求"比车晚到,扣5分"的提出后,大家异常的平静。
      这次队列奔跑的终点是一个湖,大家纷纷扑进水里,一时整个水面为之沸腾,跟下饺子似地,而且还是肉馅饱满的饺子。
      袁朗从扩音器里喊道:“下水捉个活的东西给我。”(这不一群活南瓜嘛,谁抓谁?)
      袁朗把南瓜们当鸬鹚了。
      水下一番激烈追逐。最郁闷的应该是水中的活物们了,今天是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来了帮疯子在它们后面狂游狂追,连躲在水底石头下的都不放过,只要看上了,就认定找上了。老A折腾南瓜,南瓜虐待活物,活物怎么办?逃吧,还能怎么办,不想被抓就只能狂游,只恨自己进化的时候怎么没多生出一对鳍,现在后悔了吧,知道不够用,晚了。不得不感叹,食物链的顶端,都是有特权的。搅得鱼飞王八跳的,这还让不让鱼活了。严重破坏生态环境,这么一吓,至少影响湖里活物整年的繁殖。
      南瓜们好不容易捉到了活物,拿上岸。
      齐桓:“全部丢进桶里。教官不耐烦回基地了!你们属乌龟?!”
      还真有人捉了只王八。
      说完,齐桓和吴哲抬着桶走了。
      醒过神来的南瓜们跟在他们身后。这又是一个艰辛的回程。
      齐桓又和几个老A在楼下喝酒,而且还在烧烤,烤的就是南瓜们今天下水抓的活物。已经不会有人对此有什么反应了。齐桓把手上的酒瓶递给了队友,抹抹嘴,看向宿舍楼。几乎没人在走廊上出入,一个南瓜在走廊上淡漠地看着他,那眼神像囚犯看狱卒。

      每天都有人掉队。现在掉队的意思就是说,你以后再见不着他了。

      又一次靶场射击,烈日炎炎。剩下还能在这里射击的人已经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几个老A绑上他们的一只手。单手持射。
      齐桓用步话机和报靶联系着,刷刷地划着分。又有几个南瓜被赶了。

      曾经40人的队伍现在凄凄惨惨,已经只剩下5个人,那栋宿舍楼几乎是人去楼空了,已经两个月零二十九天了。剩下的这5个人,大部分人的分数都不怎么好看,个位数的都有。
      但是也有个强的,31还剩46分,全队扣分最少的,也是有史以来扣分最少的。没有别的什么诀窍,就是所有任务,他都很认真完成,即使面对妖孽的百般虐待。

      5个人的队列颇有些凄凄切切,站在操场上,势单力薄。
      袁朗满面春风地出现,那种表情以至于南瓜们一时没认出他。
      南瓜们警觉。
      袁朗拿出了一摞臂章在手上,"欢迎你们成为老A的一员。你们的臂章。以后你们都得佩戴军衔了。"
      沉默。南瓜们还怔着,不是反应不过来,而是被折磨得已经轻易不信有这种好事。
      袁朗:"为什么没反应?我还以为你们会欢呼呢。"
      仍然沉默。
      袁朗:"不信我?我会开这种玩笑?我把你们训傻了?"
      有人下意识地看看齐桓,齐桓仍是那副冷模样。
      袁朗笑了:"放心,他没带记分册。那东西直接入库了,以后也许还能做资料查查,但不再决定你们的去留了。"
      31:"报告教官,人经历太多的坏事就有不相信好事的权利。"
      连31都不相信。
      袁朗:"怎么?你们做了很多坏事还是我做了很多坏事,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像个坏人吗?我是个坏教官,是吗?"
      没人敢说是,虽然大家都想说是。
      袁朗笑得很开心又很天真。
      南瓜:"您别那么笑。您那么一笑我们就觉得五分甚至十分又要保不住。"
      袁朗大笑:"再说一遍,三个月的训练,或者说审核期已经过去,你们现在正式成为老A的一员,以后你们和他——他指齐桓——没有区别。还反应不过来?好吧,再多说点吧,我坏,坏得是有目的的,我是比坏人还坏的好人。"
      这话说得让人渗得慌。比坏人还坏的好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沉默。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反应到他说的这些,更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学会了不相信他。
      袁朗:"想进老A吗?"
      有人斩钉截铁地点头,有人犹犹豫豫地点头。
      袁朗:"好吧,前期的选拔已经让这成为一个必须实现的理想,然后我让你们的理想碰上一个非常惨痛的现实,从来这起你们就要靠自己了,没有安慰没有寄托,甚至没有理想没有希望。从这里边走出来的人,才是我要的人。"
      还是沉默。
      A人A多了,以至于你说的任何话,别人都不再相信了。袁朗的悲哀。
      五个人沉闷地回来,沉闷地回各自房间,各屋的灯也沉闷地灭去。
      
      尖厉的哨声骤然响起。齐桓的声音——紧急集合!
      南瓜们在屋里收拾行李,将所有的东西打成背包。
      齐桓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冰冷充满厌恶:"毛病!以为脱胎换骨打造金身了?菜就是菜!不在屋等着出去瞎跑?你当在你家呢?队长哄你们两句玩的,就真当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赶紧收拾!"
      5个人已经全部站在自己的屋门口,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行李。
      齐桓冷着脸在发号施令,扫了南瓜们一眼:"拖拉磨蹭。"
      南瓜:"报告,该提前通知!"
      齐桓:"我还跑两趟?多大事?换个房而已嘛,搬到对面就是,还通知?立正!稍息!成纵列队形向右转!松一天连路都不会走了,亏得了还叫老兵?"
      其实那队形也没怎么的,他习惯地训,大家习惯地听,队列向楼梯口走去。
      这一小队5人横穿了马路,因手上捧的行李多少像队难民,这引起了几个路兵驻足观望。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大小都是个军官,被人当猴耍让他们很没面子。
      一队跑步过来的老A被他们拦住了。齐桓笑了,他的笑容是只对受训者之外的人而发的:"好看吧?咱们大队很久没见过菜鸟了是不是?走慢点,让人好好看看。"
      那些老A中发出清晰的笑声,一队人灰头土脸地进了宿舍。
      走廊上的老A讪笑着、议论着,看着每个房门口都站着的那个刚通过测试的新人,他们的谈笑对象是新来的,但绝不和新人交流。
      一条走廊上立刻站出了两个世界。
      所有的人将包捧在手上,用这个姿势来接受老兵们嘻嘻哈哈的检阅。
      齐桓从队首走到队尾,他明显是在延长这份难受的时间。
      随着齐桓向后转的口令新人们用屁股对着老兵,笨拙地面对着那扇房门,迎接着背后的笑声。然后所有的新人都用这个姿势进了房间,在整层楼齐爆出来的哄笑声中,他们明白了这是一个并不友善的玩笑。
      齐桓对他的老A哥们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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