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15年我重生了》踢弯月亮

39、番外 成年岁月1

　　叶昀在海星贵族中学顺利地毕了业，然后考上了首都的Q大，他选择了医学系，专业选择了临床医学类，想做一名医生。
　　对此，叶晋沅没有丝毫反对，做医生也挺好的，救死扶伤，算是个好人了吧。
　　叶昀学业格外优秀，几乎不用别人操心，八年时间，他硕博连读，毕业之后本来可以选择留在首都，但是在一众不赞同的声音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海星市，毕竟这里才他的家，他的父母都还在这里。
　　回到海星市以后，他很快入了本市最大的医院，担任急诊科主治医师，每天忙的不可开交，为了离医院更近，叶晋沅给他在医院旁边不远的小区买了一套套三的房子，基础设施完善，装修也一应俱全，叶昀很快就搬了进去。
　　他每天忙，可是韩知笑却闲，天天盼着儿子回来，可是回来以后却不和自己住在一起，这让她对给叶昀买房的叶晋沅也充满了意见。
　　叶晋沅无奈，只得给叶昀打电话，命令他周末必须请假两天，回来陪陪妈妈，不然就永远别回来。
　　叶昀无奈，在他爸眼里，他比不上他妈的一个手指甲。
　　周末，叶昀回了家。
　　八年时间，他很少回来，家里的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韩知笑漂亮的脸上有了皱纹，叶晋沅的面容也有了些许的沧桑。
　　一家三口吃了饭，韩知笑坐在沙发上，拉着叶昀上下打量。
　　叶昀已经彻底长开，除了那双眼睛，他和年轻时候的叶晋沅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不爱笑，所以看起来冷冷清清的，眼泪的泪痣都不能把他衬得多几分妖娆。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长裤，身材修长，即便气质冷清，可是却依旧是吸引女人的那种特质。
　　“昀儿，你可真帅，”韩知笑摸他的脸，“要是妈妈再年轻三十岁，肯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韩知笑。”叶晋沅皱眉警告，“那是你儿子，注意措辞。”
　　韩知笑哼了一声，抱住叶昀手臂：“昀儿，咱们不理你爸，走，出门喝奶茶。”
　　叶昀笑了起来，深情温柔，他拉住妈妈的手，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走吧，喝奶茶。”
　　奶茶店门口，叶昀在排队等候，韩知笑站在一边，看着叶昀那清冷矜贵的模样，又看四周小女生的蠢蠢欲动，她不由得勾唇，自己的儿子真的很受女生欢迎啊，可以怎么这么久了都还是单身呢？
　　奶茶拿到手，叶昀递给韩知笑，替她 | 插 | 上吸管，他眉眼舒展：“妈，快喝吧。”
　　韩知笑点头，抿了一口奶茶，甜蜜的滋味让她笑了起来，她挽住叶昀的胳膊：“走吧，陪妈逛逛街。”
　　叶昀自然不会拒绝。
　　一旁的人，看着这对高颜值母子，不由得感慨，这么好看的人还爱喝奶茶吗？

　　到了商场，韩知笑带着叶昀去试衣服，她想给叶昀好好装扮一下，她的儿子这么好看，穿什么都合适。
　　叶昀长相俊美精致，身材也高挑，腿更是长，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什么衣服往他身上一套，都有了贵气的感觉，韩知笑看他穿的都好看，大手一挥，都买回了家。
　　专柜的人会把衣服送到家里，所以叶昀不用提东西，他看着身旁兴奋的韩知笑，不由得感慨自己妈妈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酷爱逛街，而且一买一大堆，也就爸爸才养得起她。
　　母子俩逛累了，找了个露天咖啡厅坐下来，叶昀点了一杯冰美式，而韩知笑的依旧是那杯奶茶。
　　叶昀看着韩知笑拿着手机自拍，又看了一眼那杯奶茶，心想这么多年，他妈真的一口咖啡都没有喝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妈，你不爱喝咖啡吗？”叶昀低声询问。
　　“爱喝啊，”韩知笑轻笑，“以前没生病的时候，一天喝两杯。”
　　叶昀点头：“是颅内肿瘤，对吧？”
　　韩知笑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是，脑瘤。”
　　“其实手术之后，是可以喝的，”叶昀淡淡开口，“只要不过量，没什么问题。”
　　韩知笑点头：“我知道啊，可是你爸不放心。”
　　叶昀看着自己的妈妈，她低头看着手机，笑意吟吟，温婉漂亮，时光对她终究怜爱，除了她眼角有了些许皱纹，脖颈不再那么光滑平整以外，其他地方几乎没什么变化。
　　“就因为爸不放心，你就忍了这么多年？”叶昀皱眉，表示不理解。
　　韩知笑放下手机，神色认真起来：“傻儿子，你不会以为妈妈多委屈吧？”
　　叶昀没说话。
　　韩知笑笑着摸了摸他的侧脸：“你和你爸，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是不爱笑。”
　　叶昀神色淡然，这话他都听到腻了。
　　“你爸年轻的时候，对我可是一见钟情，上赶着要娶我，我和他认识不到三天，就领了证。”韩知笑神色中带着怀念。
　　叶昀知道这些旧事，所以没有什么表情，他喝了一口咖啡。
　　“但是我因为这个病，抛弃了他。”韩知笑怅然地开口。
　　叶昀挑眉，这可和他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妈，你是不是记错了，你没抛弃我爸，那是一场误会。”
　　韩知笑低头笑了笑，沉默片刻，她表情认真：“这是你爸给你说的，对不对？”
　　叶昀点头，很小的时候，叶晋沅就给他讲过。
　　“想不想听听妈妈的版本？”韩知笑轻笑。
　　叶昀抬头看她，眸子里满是疑惑。
　　韩知笑知道他这是想听，便开了口：“我的确抛弃了你爸，因为脑瘤。我找人到家里，假装出轨，被你爸抓了个现形，他愤怒之下，打了我，还把我赶出家门。”
　　叶昀皱眉，爸爸这么爱妈妈，怎么可能会打她，还把她赶出家门？
　　“我身无分文，又身患有病，活的艰难，心知你爸恨我入骨，肯定不会再理我，于是心如死灰之下，我从跨江大桥上一跃而下，选择了自杀。”
　　叶昀满眼惊骇，他抓紧韩知笑的手，“妈，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韩知笑回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听我说完。”
　　叶昀只得把椅子拉近，让韩知笑靠在他肩膀上。
　　“然后，我成了一个鬼，天天跟在你爸身边……”
　　韩知笑的声音缥缈，仿佛穿过时光岁月，又回到了上辈子的那些时光。
　　等她说完，已经夕阳西下，叶昀满心震撼，只觉得这故事又真又假，夕阳光照在韩知笑的身上，仿佛她随时要消失一般。
　　叶昀不由得抓住韩知笑的手，再次确认：“妈，这是真的吗？”
　　韩知笑点头：“真的啊，不信你去问你爸。”
　　叶昀神色里藏不住的慌张。
　　韩知笑抚上他的脸：“所以，昀儿，你能够理解你爸为什么不让我喝咖啡了吗？”
　　叶昀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他低头去看，自己母亲的脚踝上，有一串戴了多年的红玛瑙脚链，他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要戴着它，现在却好像明白了，他爸对于妈妈的偏执。
　　为什么以前，他一惹妈妈生气，叶晋沅就会格外生气。
　　为什么叶晋沅从小就要求他必须听话，做一个好人。
　　为什么叶晋沅对于妈妈的爱这么深沉，深沉得可怕。
　　他终于理解了。
　　他的妈妈，从死亡中回来，而他的爸爸，在绝望里等待了十五年，他不能够允许再次失去妈妈，所以才会这么偏执。
　　韩知笑看他眼眶发红，只觉得他真的是帅气到了极点，她笑着再次咬住叶昀的手臂：“走吧，回家吧，再不回，你爸又该着急了。”
　　叶昀点点头，这一次，他十分能够体会，爸爸期待妈妈回家的心情。

　　晚上，叶昀忍不住去了书房，问了白天韩知笑说的事。
　　“妈说的，是真的吗？”叶昀问。
　　叶晋沅神色深沉，他摘下眼镜，眸子里有些复杂：“你觉得呢？”
　　叶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了。
　　叶晋沅扯了扯嘴角：“知道你妈曾经是鬼，害怕吗？”
　　叶昀摇头，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怕，她是我妈啊。”
　　叶晋沅神色缓了下来，他慢慢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示意叶昀在对面坐下，他笑容略带恶意地开口：“你妈只知道她做鬼十五年，在我身边时时看着我，却不知道，我也能够看见她。”
　　叶昀瞳孔地震，好久好久才哑然开口：“为什么……能看见？”
　　“可能是因为我吃了她的骨灰吧，”叶晋沅神色淡然，“反正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就能看见她了，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足够支撑我活下去。”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生病，我就能更长时间地看见她，于是我故意把自己折腾病，但是你妈却天天躲在花瓶里不出来，我既恨又怨，又不敢说出来，只能变着法地把自己折腾得更惨，但是你妈却死活都不出来了，直到我快咽气，她才出现。”
　　叶昀只觉得今天一天他接受到的信息量太大了，这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叶晋沅看他久久不说话，也知道他需要消化，于是笑了笑：“昀儿，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
　　叶昀看着眼前的父亲，只觉得他的爱深沉得像海，他宁愿在自己的爱里溺亡，也不远活的长久，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他涩然地开口：“爸，你这么爱妈，妈也这么爱你，那十五年里，你应该很痛苦吧？”
　　叶晋沅眸色略深，他点头，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很痛苦，所以才想早点死。”
　　叶昀心中一痛：“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和妈妈没有重生，你会怎么样呢？”
　　叶晋沅偏头看向他，神色瞬间阴冷：“没有这种如果，我也不允许有这种如果，听到没有？”
　　叶昀点头，不再忤逆父亲的执着。
　　他的爸爸，为了妈妈，什么都可以失去，所以哪怕不能重生，他可能也会上天入地地去找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