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复荼蘼》火辣辣的爆米花

22、末路? 陌路

　　在这一天银灰色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那伫立的高墙后面响起了警报，此嫌疑人是自杀去世的，狱警在向上面领导报告着，经了解是因为他不想坐牢，更不想坐完牢出来之后一无所有，所以选择了自杀，而她的妻子此时还毫不知情，那时的申子翟我想象不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一直喝到了晚上，当天我也做了一个迄今为止最艰难的决定解除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简简单单的「我们离婚吧」这五个字，我没有想到会让申子翟的世界整个崩塌，因为我一直在酒店，并不知道申爸爸自杀的消息。
　　那时我有听到电话对面的他抽泣，我从没有见过他哭，无论何时在我的印象当中他始终都是那个爱捉弄我的大男孩，那一瞬间我害怕，我没等他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后立即定了一张去往世界尽头的机票。「佛丹斯安德Verdens Ende在挪威奥斯陆的南方的一个城镇，意为世界尽头」
　　那天申子翟喝了很多酒，他最后到了白继东家，是白牧开的门，看着醉醺醺的申子翟气势汹汹，他见形势不对想赶紧把申子翟扶出去，就在这时，客厅里出现的那个人：“小牧这么晚是谁啊？”
　　“哦.....”不等白牧说完，白继东就走了过去，看见醉醺醺的申子翟。
　　“白董，好久不见。”申子翟倒在白牧身上说。
　　“是你？这么晚你来干嘛？还喝的这么醉，小牧扶他进来吧。”说完白继东就往客厅走去，但是在这一刹那，申子翟忽然冲过白牧，走到了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身边，那细尖的刀子顺着他的背脊以下滑去。
　　“三年了，我爸妈今天承受的你也应该付出代价。”
　　白继东跟着倒在地上。
　　“爸…爸…”白牧跑过去扶着白继东，然后拨着急救中心的电话，“申子翟，我把你当朋友答应帮你找证据，更是为了我姐姐，我爸最多只是去坐牢来弥补他所犯的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你爸去监狱看我爸，去刺激他，我爸已经在监狱自杀了，这三年我一直忍着，原本我只打算送他去监狱，可是他故意要一直挑战我的底线，我爸死了，妈妈还在牢里，白甄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听着申子翟的一番话，白牧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的父亲真如申子翟说的这么不堪吗？
　　虽然救护车来的及时，但是刀口太深，刺入了动脉，流血太多需要大量输血，白牧虽然想输血，可是验血的时候显示出血型不匹配，原来白牧不是白继东的亲生儿子，后来是从别的血库调过来的血，医生说他醒过来应该会终身瘫痪。
　　后来我妈把剩余的证据给了申子翟，申子翟为他的母亲争得了再上诉的机会，舅舅最后愿意作为证人指证白继东的一切罪行，在白继东家找到了当初让申子翟父亲签署的伪协议，最后舅舅被判一年且罚款十万，白继东因终身瘫痪被送往监狱医院冻结他的一切资产，最后他妈妈无罪释放，且清算白继东名下原本属于申家的所有资产予以返还，只是他的父亲已经自杀了。
　　申子翟因故意伤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但其是义愤伤人，且被害人于此案他案因素有相同因由点，主动自首，态度良好，有被害人家属求情，所以改判有期徒刑三年。
　　那个被害人家属是我，是我像法官求的情，那时我在想如果那一个星期我没有失联，申爸爸去世的时候我在他身边，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这终究是宿命，我们逃都逃不掉。
　　白牧告诉我申子翟进去的时候，他对他说：“我这辈子欠你姐的太多，还没有试过和她牵手经历教堂仪式，一起经历初为人父母的喜悦，一起背上行囊去世界各地，一起经历夕阳无限好的黄昏，她就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在哪里，我好想她。”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泣不成声了，我制止他别再说了，他却当没听到一样说：“前两天我去看了他，瘦了，轮廓尽显，整个人毫无精神，你去看看他吧。”
　　签证已经下来了，航班是在明天上午，我即将和肚子里的宝贝一起去往世界尽头，但是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03468，申子翟有人见。”狱警说。
　　“是谁？”
　　“白甄，你妻子。”
　　我看着他从那间黑色的房间一路朝我缓缓走过来，曾经我们是如此接近，可是今天我们的距离被中间这块玻璃给挡着，我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须的男人，眼框完全沦陷到整个五官，以前那样精致的脸庞不在，我拿起听筒，他缓缓坐在座位上，他一直看着我，虽然那张脸庞已经被沧桑占据可是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慢慢开始朦胧，有一丝冰凉划过脸庞。
　　“你瘦了。”我说。
　　渐渐他拿起听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给你带了些厚衣服和吃的。”
　　片刻后他说：“这些天你过的还好吗？”
　　我只是点点头，然后说：“申爸爸的事......不过申妈妈已经无罪释放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
　　片刻后他说：“东西带了吗？”
　　“什么东西？”
　　“离婚协议。”
　　原来他以为这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摸着小腹，然后说：“我会叫律师拟好后寄给你，照顾好自己。”说完我准备挂掉电话。
　　“小甄，对不起。”
　　我挂掉了电话走出了探监室，我不想看着他的背影先走，所以我先逃离了这个地方，我离开后并没有联系律师，回到了家，申子翟的公寓，我拿走了那些胶卷，其他什么也没带走，我没有行李，我之前在网上买了新的衣服寄到了我预定的酒店。
　　这晚是我最后住在这所公寓，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样的熟悉，被子里好似还有他残存的味道，我躺在床上用手感受着左手边空着的位置，我开始抽泣，一点一点，回忆着高中时的我们，大学时的，工作后的，那些，种种，我想唯一让自己解脱的就是离开这个城市吧，我摸着小腹，还好这次有他陪着我。
　　这天晴空万里，我没有给妈妈打电话，只是发了一个短信，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去了哪里，我承诺妈妈我会在怀孕期间每一次产检的时候给她寄孩子的照片回来。
　　关于孩子，只有妈妈知道，虽然她担心我，但是她曾说过她尊重我做的每一个选择。
　　“03468，有你的信。”
　　那是在我离开的一周后他收到的，那是一封我找律师起草的延迟离婚协议和一封信，信是我写给他的：
　　今天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封离婚协议是延迟到三年后的，你签字后，三年后我们会自动解除夫妻关系，但是这三年我依然是你的妻子，就当是最后的夫妻情分，让我这三年用妻子的身份陪着你吧，一切安好。
　　白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