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知暮雪纷纷下》夜夏无语

38、再见寒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贺兰越和云梦遥的名声在整个玄门是更加的响亮。一手控灵之术是使得那叫一个顺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们手上吃了亏，这也让整个玄门正统之人开始着急，本来贺兰越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现在又多了个云梦遥，再加上他们的控灵之术。
　　使得所有的玄门中人惶惶不可终日。于是各大世家联合起来决心要为民除害。自然，他们两人也成了众矢之的。
　　这日贺兰越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浑身带着伤，虽然伤势并不致命，但是也够他受的了。
　　贺兰越正拐进一条岔路，就碰见一个持剑的白衣男子正在路上等着他。
　　贺兰越看见此人，先是一愣，或许是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等着他。贺兰越将手中的箫握紧，本来做好再拼一下的准备，当看清楚前面的人是谁时。
　　贺兰越又将手中的箫放下，脸上挂着笑意。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寒光暮雪在这里堵我呢？什么时候你们沧澜山也开始管起其他门派的闲事起来了。”
　　寒澈面色不变沉声说：“我沧澜山不管你们的纠葛，只除魔卫道。”
　　“好一个除魔卫道。看来今天我是跑不了了，不过能劳驾寒光暮雪亲自动手，倒也是我的荣幸。”贺兰越摆出一副受死的模样。
　　寒澈没急着动手，只是问道：“遥儿呢，你将她怎么样了？”
　　贺兰越故作不明的样子解释：“遥儿？哦……你说的是遥遥呀，什么叫我将她怎么样，我们可是志趣相同、志同道合，所以正准备余生携手共度，怎么？”
　　寒澈的眼睛里难得有一丝怒意：“你胡说，遥儿怎么会跟你这种……”
　　贺兰越却像是看不出来，略带一些惊讶的说着：“原来这位纯洁如雪的寒光暮雪也会发怒呀。我有没有胡说，你去问问她就知道了。对了，论辈分我好像应该随遥遥叫你一声小师叔，是吧。这样说来的话，我也应该邀请一下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很快我们就要成亲了，我们都没有亲人，要是小师叔愿意的话……”
　　不等贺兰越说完，寒澈直接打断他的话，怒不可遏：“你闭嘴……”
　　剑已经抽出，是对战的姿势，贺兰越完全不买账，只是装作无辜的看着寒澈道：
　　“小师叔，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寒澈催促着贺兰越：“少废话，动手。”
　　本来贺兰越本没有跟寒澈动手的意思，眼珠子转了一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发难，寒澈早有准备，伸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贺兰越手中的竹萧被断成了两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寒澈的这一剑气所逼，贺兰越直接摔倒在地上。
　　寒澈却没有收手的意思，眼看手中的剑立马就要刺入贺兰越的胸口，贺兰越像是动不了，就这样眼看着对方将剑一寸寸的逼近自己。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飞驰而来，刚好将寒澈的剑打偏一点，剑锋刚好插过贺兰越的肌肤而过，而那个击中剑身的东西转了一个圈又重新飞了回去。
　　寒澈自然看到了突如其来的东西，蹙了蹙眉，又重新收回剑，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和贺兰越的中间。
　　来人正是云梦遥，而刚刚用来挡剑的东西正是云梦遥手中的骨笛。
　　“遥儿，你让开。”寒澈看到来人是云梦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她，说道。
　　刚刚云梦遥已经使用了差不多九成的力道，这力道要是换作旁人早就将手中的剑给打飞出去了，而寒澈也只是剑身稍稍偏一点。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实力，要是跟寒澈动手，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但是还是不愿意退半步，只是站在他的面前。
　　眼神里面充满了不可置疑：“我不会让你伤他的。”
　　寒澈的眼里已经有了杀意，声音颤抖：“就为了他吗？”
　　云梦遥语气也有些不善：“你是打算杀了我们吗？”
　　“我不会伤你，你让开。”寒澈垂下眼睑说道。
　　云梦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是吗？那上次的事，难道是我记错了。”云梦遥没有退半步，只是眼神冷厉。
　　听到这话，寒澈的整个身子一僵，像是被冷水从头泼下，浇了个透心凉。
　　寒澈收起手中的剑，想要伸手去拉着云梦遥，云梦遥却在他这一动作下有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眼神充满警惕。寒澈伸出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这时的寒澈眼神布满血丝，用着他平时从来没有用过的语气小心翼翼的恳求道：“遥儿，跟我回沧澜山。”
　　只可惜，这个时候的云梦遥早已被愤怒充斥了整个身体，并没有看出寒澈眼里的悲哀。只是愤怒的对着寒澈说道：“回去干什么？像我爹一样被你们关起来。”
　　此时云梦遥的心里只觉得自己早已经跟这些个名门正派分道扬镳了，再不复从前。也将来人的心意看作是不怀好意。
　　“不会的，遥儿，我……”寒澈极力的想解释什么，可终究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梦遥冷哼一声，眼神冰冷的迎向寒澈：“寒公子是打算放我们走呢？还是打算让我们跟你拼死一战呢？”
　　“我送你骨笛，不是让你来练这些邪魔歪道的术法的。”寒澈避而不答，只是看着云梦遥手里的骨笛悠悠的说道。
　　“那你是准备收回去吗？也罢，还你便是。”说完云梦遥就将手中的骨笛毫无留恋的扔向了他。
　　寒澈也没有伸手去接，任凭骨笛打在他的身上，然后滑落在地。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骨笛，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声音哽咽：“遥儿，不要再练下去了，这趋灵遣将之术并非什么正道，虽然短时间看似能为你所用，可时间一久，迟早你会受此反噬。跟我回去吧，我……”听了一瞬继续说，“师父还有师兄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跟你回去，你们会帮我杀了那些害死我哥哥，还有逼死我爹的人吗？”云梦遥眼神凌厉，却带着决绝。
　　“我……”寒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的，门规是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而且他也不想这么做。
　　“既然你们不管，那我自己来，再说我已经不是你们沧澜山的人了，就当我早已叛出了你们玄门正派吧。从今以后我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再见不会是同门，若你们也想跟那些人一样想要我们的性命就尽管来。”云梦遥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你一定非要如此吗？跟我回沧澜山不好吗？”寒澈抱着最后的希望柔声问道。
　　“要动手你就快点吧。”云梦遥没有耐心跟他纠缠，直接催促。
　　寒澈没有动手，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时间一瞬间像是凝固了，谁也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寒澈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让出了路来。
　　云梦遥本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却见他似乎放过了他们，心里难免有些奇怪。也来不及等她多想，连忙回头扶起地上的贺兰越，看也没有再看寒澈一样，当然也没有注意到寒澈那几乎绝望的表情。

　　寒澈本来就是修炼的冰雪之道，最不怕的便是冷，可如今却感觉如此寒冷，犹如跌落到冰窖的人，冻得整个人都麻木了。手中的剑已然滑落到地，寒澈也没有去管，只是捡起地上的骨笛，一滴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他一生坚毅，从来遇事都是冷静处之，他自觉自己早已不会将任何事都放在心上。可十几年的苦苦修炼似乎在一瞬间崩塌，在云梦遥向他扔出那只骨笛的时候，说跟他再无半点关系的的时候，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剜去一块，从来没有流泪的人竟然流出了眼泪。
　　他一生超凡脱俗，从来做事都是留有余地，从来没动过任何杀机，却在看见贺兰越那时，想将他置于死地。
　　或许在这一刻，他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当云梦遥给贺兰越包扎好了伤口之后，贺兰越难得表露出一丝愧疚。
　　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要想回去，其实是可以跟他回去的。”
　　“你发什么疯呀。”云梦遥不明白贺兰越的话，没好气的说。
　　“那个寒光暮雪他……”贺兰越看了看云梦遥吞吞吐吐的说。
　　云梦遥接下他的话头：“他呀，一块冰做的人，冷心冷肺的，比那些四大皆空的和尚都还要和尚。”
　　“我是觉得那个寒光暮雪对你还不错，也不像传说的那样冷若冰霜。”贺兰越垂下眼眸不敢看云梦遥低声说着。
　　“你居然会帮他说话，怎么，你不是看他长的好看，动心了吧，他可是男的。”云梦遥心里觉得奇怪嘴上却嘲讽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贺兰越急忙说着，随即微微收敛了些神色，有些底气不足的耷拉着脑袋接着说着：“其实……”
　　云梦遥看到贺兰越这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口问：“什么？”
　　“没什么……”贺兰越对上看着自己的云梦遥，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来。
　　云梦遥看了看贺兰越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没有追问到底什么事，只是这些日子的相处都习惯了彼此的心性，要说的话迟早会谁说，不想说的怎么强迫都没用。
　　而贺兰越却知道了一件事，在寒澈去拉住云梦遥的时候他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寒澈手心上的印迹。那个印迹，他在曾经为云梦遥包扎伤口的时候看见过。
　　只不过云梦遥的那个印迹是在她的后肩上，她自己是看不见的，他也是无意之间看到的。
　　他记得当时他还问过她：“为什么你每次跟人家打架时，看起来伤的很重，最后好像都是伤都没有看起来重。”
　　那个时候云梦遥的回答是。“不知道呢？有几次我以为自己都要被人给劈成几瓣了，最后只是一点小伤，或许真的是我死去的父兄保佑我吧。也或许是我自己的修为更高了，一般人很难将我伤重吧。这样也挺好的。”
　　其实那个时候贺兰越心里就有所怀疑，只是没有告诉云梦遥，这次看见寒澈手心中的印迹，他就完全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云梦遥运气好，是有人替他承受了本来该她承受的伤。
　　那种术法叫魅影之术，他也只是在书上看见过一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贺兰越再次查看这本书的时候，并将这页写有魅影之术的术法的那一页给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