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钟先生的恋爱记录》乔木落枫

2、第 2 章

　　电话那头再也没有了回应。
　　我还偏偏固执的很，继续冲电话那头道：“宥宥，我给你……唱歌吧，我记得你说过，我唱歌很好听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唱个歌断断续续的，跟念经一样，难听死了。
　　一行热泪迎着风，划过脸庞，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鲜红的玫瑰上。
　　我终于是忍不住了，也不管路人看我什么眼神，放肆的大哭起来，几乎是疯了似的往家跑。
　　可是，到了家门，我却愣住了。居然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几乎是抱着侥幸心理，重重的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
　　很遗憾，门后面并没有任何回应。
　　一定是宥宥没听见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我又重重的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
　　算了，还是电话说吧！为了不让宥宥听出我哭了，我清了清嗓，可嗓音还是忍不住的颤抖，“宥宥……我……我到了。”
　　……
　　我好像瞬间明了了一切。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费了好大劲才轻轻把食指放到了指纹锁上。
　　“滴——”门开了。我用尽浑身力气推开门。
　　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光，紧闭的窗户窗帘把房间遮的严严实实。很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地上全是药瓶，还有……血……
　　我迈着发软的双腿朝宥宥的房间走去，轻轻推开门。
　　我的宥宥就在床上躺着呢，手机就放在枕边。手里还死死捏着那束早已干枯的栀子花。香味已经散尽了。
　　我缓缓走了进去，在床边轻轻坐下，生害怕吵醒了我的宥宥。
　　轻声道：“宥宥，那天……我其实是想买玫瑰的，但是它卖完了，我想到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所以我才买的栀子花，并不是……”
　　此时看着这张脸，我居然觉得是那么陌生。我停了下来，害怕把宥宥弄烦了，宥宥的脸比上一次见面时更憔悴了。
　　整个人瘦的跟个骨头架子一样。嘴唇干裂了，上面还有血迹。整张脸都是泪水和血，现在大多已经干了。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帮宥宥擦拭血和泪。可是自己也太不争气了，从进门到现在，手一直都在抖，现在更是抖得不成样子了，越擦越脏。
　　我把手伸进被子里探了探。
　　凉的。
　　我还是不死心，轻声冲宥宥道：“宥宥……宥宥，别睡了，我来照顾你了，你看，玫瑰花。我给你买来了。”
　　说着我就把玫瑰递到宥宥手边，一只手去掰宥宥捏住栀子花的手，但是掰不动，宥宥肯定是在和我闹脾气吧。
　　见掰不动，我就用手去轻轻推宥宥的脸，“宥宥，别睡了，你看看我啊，这是你喜欢的玫瑰花……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宥宥一直不睁眼不会是嫌我烦了吧，我把手从宥宥脸上移了下来，可是宥宥的脸却无力的垂向一边。
　　我像是瞬间崩溃了，狠狠把玫瑰扔到一边，俯下身抱住宥宥大哭起来。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我的哭声在回荡。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挂掉了这通电话。最后，和宥宥相拥而眠。
　　第二十三天：
　　好怪，明明抱了宥宥一晚上，可是怎么还是凉的。完了，宥宥生我气了。
　　该怎么办宥宥才能不生气呢？正在我想法子的时候，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我接了起来。
　　“奕奕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家做生意欠的钱已经全部还清了，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你小女朋友的老爹帮我们家还的。要不然光我们家几百万的存款还不知道还到猴年马月呢。”
　　“爸，我知道。”
　　“知道有个屁用，快点把婚礼提上日程吧，之前跟李家说好的，要我说啊，要不是李家的宝贝闺女看上你了，我们一家人下半辈子都得喝西北风去，真行啊儿子。”
　　“爸……我可以……不结婚吗？”
　　“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样让我的脸往哪搁？！这事一开始不就说好了吗？你这唱的是哪出？我告诉你，这婚，你必须结！”
　　“好，我知道了，爸。”
　　我挂了电话，看着怀里的宥宥，俯身贴住了他的唇。小声道：“对不起，宥宥，我跟你分手……是不想拖累你……不想让你担心……不想让你跟我一辈子还债……对不起……我没有不爱你。”
　　真是矫情，说着说着又哭了。
　　我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没想过跟她结婚……真的……我之前本来想的是，她家帮忙还了债之后，就跟你……私奔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第二十四天：
　　我翻到了好多宥宥的日记，但是都是大学往后的了。
　　我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
　　九月三，晴，今天转来了一个新生，叫钟奕。傻傻的，都大学了自我介绍还磕磕巴巴的。有点可爱。
　　好像有点喜欢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九月四，晴，联系方式到手啦！不过，他居然问我是不是暗恋他？！可恶啊，这很明显吗？但是我还是找了个借口，我说我只是看他比较傻，想照顾他而已。
　　这个憨憨还跟我较上真了呢，举了种种事例来证明他不傻。
　　完了，陷进去了，他太可爱了！！
　　九月八，晴，今天我生日，但是钟奕不会唱生日歌，不过后来还是给我唱了一首小星星。说实话不好听，但是为了不打击他只能说好听。哈哈，好可爱。
　　十二月三十一，阴，把他叫出来吃夜宵了。一起跨年，成为了他一年里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同时也是新的一年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开心！
　　六月二十，晴，今天毕业了，钟先生给我表白了，开心的不得了，终于在一起啦！
　　之前我也很多次想过表白，但是就害怕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当了。
　　幸好我和钟先生是两情相悦！我们是双向奔赴的！嘿嘿，幸福！！
　　七月二十，晴，和钟先生一起开了家公司，我是老总，他是副手。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相信以后一定会越做越大的！
　　二月一，晴，恋爱六年终于跟钟先生回家啦！但是叔叔阿姨好像不太支持我们……
　　三月四，阵雨，今天钟先生跟我吵架了，他问我为什么从来不带他回家，我也很想带他回家啊，可是我爸爸妈妈都走了，我早就没有家了……有点小委屈。
　　十月一，晴，今天出国和钟先生领证啦！以后我和钟先生就是合法夫夫啦哈哈哈！
　　今天确诊抑郁症了。
　　今天确诊绝症了。
　　今天跟钟先生离婚了。
　　今天养狗了。
　　今天看到钟先生和李女士一起吃饭了。
　　今天狗死了。
　　今天不想活了。
　　……
　　看着看着，眼泪再次淌了下来。对不起，宥宥。我是……真的很爱你，真的……真的……真的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可是你呢，你不告诉我，也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吗？
　　如果我们当初都坦诚一点，事情还会发展到这一步吗？
　　第二十四天：
　　今天从医院寄来了一大堆药。打电话问过去，是季医生寄过来的，他说这些药是张先生的。
　　我很久没有说话，季医生仿佛看穿了一切，叹了口气，道：“节哀顺变吧。”
　　我的宥宥，该有多难受啊。
　　盯着这堆药，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快递小哥看了看这堆药，又看了看我的表情和屋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说，房间打扫得干净点对病情会有一点帮助的。
　　我回过头看了看，确实很乱，真不知道宥宥是怎么住下来的，我把家里从头到尾打扫了一遍。
　　找到了一封只写了遗书两个字的遗书。
　　还有好多空药瓶……
　　一些是止痛药，还有一些是我看不懂的药，但是最多的还是抑郁药。
　　对不起……宥宥，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要是平常多关心关心你，我，我多注意注意你，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离开了……
　　至少你也不用每天吃这么多药了……
　　第二十五天：
　　果然，屋子干净点确实能让人好受些，看起来干脆利落了不少。
　　我把宥宥抱去了客厅，放在沙发上坐好。我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道：“宥宥啊，你还要睡多久啊，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你起来给我做饭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你醒过来……给我做饭，好不好？”
　　我想你了，宥宥。
　　第二十六天：
　　我解开了宥宥的手机，密码没变，还是我的生日。
　　点开社交软件，只有一个好友，是我。我点开了他和我的聊天框。
　　我愣住了，全是宥宥发的消息，好像怎么划都划不到底。
　　可是为什么我的手机没有收到？打开手机一看，才想起来。
　　当时为了不把宥宥牵扯进来，也为了自己不要心软，我亲手把宥宥电话意外的联系方式都屏蔽了……
　　我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啪——”
　　“钟……奕，你个……你个混蛋！”
　　我的傻宥宥，为什么给我发了这么多啊……
　　钟奕，我想你了。
　　心好痛，哪里都痛。
　　你能来照顾我吗？
　　我真的很想你，我很爱你。
　　你能回来吗？
　　我放不下你。
　　今天养了条狗，名字叫奕奕。
　　奕奕死了，我把它埋在了小区后门的银杏树下。
　　感觉自己也要死了。
　　家里有陌生人，它让我去死。
　　我好害怕。
　　遗书好难，比大学论文还难。
　　等我死了，我就在黄泉路上等你，你到时候可千万不要乱跑哦，我就在路口等你。
　　大门的指纹锁，你的指纹我没删，等哪天我死了就麻烦你帮我收尸咯。
　　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那些钱就麻烦你拿一部分出来，把我送去火化了，再帮我买块坟地吧。
　　然后买两块蛋糕，一块放我坟头，一块放小区后门的银杏树下。
　　记得必须是芒果蛋糕哦。嘿嘿，我喜欢吃芒果的。剩下的钱你留着自己慢慢用吧。
　　对了，葬礼就不用办了，反正也没人来。
　　钟先生，你一定要记住，我爱你，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没有和你有一场婚礼吧。一场只有奕奕和宥宥的婚礼也行啊。
　　此生不可还其愿，来生即以加倍还。
　　钟先生，下辈子，你可一定要爱上我啊，不仅如此，我还要你加倍还给我。
　　最后，祝你幸福，钟先生。希望你能和共度一生的人好好走下去。
　　祝我……祝我点什么呢？
　　祝我下辈子当个女人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结为良缘了。
　　我是真的很爱你。
　　“宥宥……宥宥……我，我好……我好想你啊……我错了，你，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回来吧……我也很爱你……我是，爱你的……”
　　我的宥宥太委屈了。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爱的是他且只有他……
　　第二十七天：
　　宥宥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了，我看了眼备注，陈医生。帮宥宥接了电话。
　　陈医生：“你好张先生，今天该来医院复查了。我还是建议你入院治疗，光是在家吃药，痊愈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我看了眼旁边熟睡的宥宥，轻声道：“不用了。谢谢陈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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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我轻声补充道：“宥宥在睡觉，他现在痊愈了，不用再继续治疗了。”
　　“生死乃人之常情，还请您节哀。”
　　我没有再说话，害怕吵到我的宥宥，不然又该发脾气了。赶紧挂了电话。
　　第二十八天：
　　我按照宥宥说的，买了一块芒果蛋糕，放在了小区后门的银杏树下。
　　但是我没有把宥宥送去火化，我真的舍不得他，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我就浑身难受啊，没有他就不行啊……
　　入夜，我把宥宥抱回了房间，替他盖好了被子，在他身旁轻轻躺下。
　　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宥宥，你这一觉睡的可真长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啊……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你看呐，最近我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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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应，房间安静的可怕。
　　我叹了口气，只好拉过被子盖上，抱着我的宥宥睡觉了。
　　第二十九天：
　　我把宥宥抱到了客厅沙发上，留恋的摸着他的脸。轻声道：“宥宥啊，我爸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后天去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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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吧，我不会结婚的。我说了，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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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你说过，宥宥想要一场婚礼是吧，一场只有奕奕和宥宥的婚礼也行。话说回来，我们俩在一起十二年，明天就十三年了，居然只是领个证，是应该补偿一场婚礼给我的宥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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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我去了市里最好的婚纱店，挑了两套中式的婚服，我想，宥宥应该会喜欢吧。
　　我还买了好多化妆品，打算给我和宥宥好好捯饬捯饬。
　　第三十天：
　　今天去蛋糕店买了一块芒果蛋糕，不大，但够两个人吃。还买了一大束玫瑰花。
　　我的宥宥喜欢玫瑰花。
　　我给我和宥宥做了最后一顿晚餐。但是宥宥没吃，我想，应该是宥宥还在生我气吧。
　　我捧着宥宥早已僵硬的脸，道：“宥宥，今天是我们的第十三个相恋纪念日，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芒果蛋糕，“别睡了，起来吃几口吧。”
　　我用勺子挖了一块蛋糕，递到了宥宥嘴边。
　　“啊——”
　　过了很久，手已经举的有些酸痛了，但是宥宥没有理我。
　　我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自己吃完了蛋糕。
　　看着宥宥惨白的脸，泪水控制不住的滑落，我赶紧擦了把脸。宥宥不喜欢看我哭唧唧的样子，肯定会生气的。
　　勉强调整好心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平常一样。
　　夜深了，我把宥宥抱到了沙发上，捧着他僵硬又冰冷的手，柔声道：“宥宥，我们结婚吧，就今晚。我把婚礼补偿给你，一场只有宥宥和奕奕的婚礼。你能不生我气了吗？”
　　宥宥没有理我，我想，这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我把昨天买的化妆品一股脑全倒在了茶几上。
　　颤抖着拿起粉底液，挤在手上。小心翼翼的给宥宥涂上。
　　自己真是没用，手一直都在发抖，二十分钟才终于把它抹匀。
　　接着是遮暇，眉毛，眼影，鼻影，口红。
　　费了好大劲，终于给我的宥宥化好妆了。现在看起来宥宥有气色多了，就像睡着了一样……
　　不对，宥宥本来就是睡着了，他只是跟我闹脾气不想醒过来而已。等我把婚礼补偿给宥宥了，宥宥应该就不生气了。到时候宥宥就能睁眼看我了。
　　我给自己也化了妆，这样能看起来不那么憔悴。我给自己和宥宥换上婚服后，把宥宥放在了轮椅上，一起出了门。
　　去结婚。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正是月亮最美的时候，月光洒落在地上。零零散散，星星点点。
　　大街上空无一人。我推着宥宥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久，来到了一座桥上。
　　这里没有路灯不过靠着稀疏的月光也足够了，满天繁星静谧而耀眼。
　　我拿出红盖头，给我的宥宥盖上。站直了身子。拿出戒指，像当年一样。
　　双膝下跪。
　　“宥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能嫁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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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宥宥没有说话，他一定是默认了。
　　我咧嘴笑了笑，给宥宥戴上了戒指，拿出了另外一枚戒指，握住宥宥的手，让他拿起戒指，为我戴上。
　　我开心坏了，柔声道：“宥宥，该拜堂啦。”
　　随后扯着嗓子大喊道：“一拜天地——”
　　我把宥宥抱起来，放在地上，摆成了跪拜的姿势。
　　“扑通”一声，我在宥宥的旁边跪下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咚——”
　　等到再次抬起头时，妆已经花了。
　　第二拜拜父母，我从手机里翻出了父母的照片放在我和宥宥的正前方。
　　“二拜高堂——”
　　我把宥宥的上半身立了起来，然后又摆回了跪拜的姿势。
　　到我了。我再次下跪，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咚——”
　　此时的我，已经快虚脱了。我费力的站起身，把宥宥的上半身立起来。然后松手。
　　在宥宥身体倒下前，赶快到宥宥面前跪下。
　　“三拜，夫妻对拜——”
　　“咚，咚——”
　　随着两声皮肉碰撞地面的闷响后，我强压着哭腔，直起身，大吼道：“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我拿起地上的手机，给爸打了最后一通电话。随后握着宥宥僵硬的手，哽咽着道：“宥宥，要入洞房了，你准备好了吗？”
　　……
　　宥宥没有回答我。
　　我笑了笑，从轮椅上拿过绳子，把我和宥宥紧紧捆在了一起，一圈又一圈。坐在了桥上。
　　贴着宥宥的耳边碎碎念道：“宥宥，婚礼，我补偿给你了，不要生气啦。你再装睡我可就要生气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
　　“宥宥……你说过的，会在黄泉路口等我，可千万不要食言啊，我也会听你的，保证不乱跑。”
　　“新郎新娘入洞房咯——”
　　没有犹豫，纵身一跃。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江水很凉，我抱紧了宥宥，我的宥宥怕冷。我最后一次吻上了宥宥的唇，直到失去意识。
　　我的宥宥啊，我真的很爱你，这辈子，我们没能善终，下辈子，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信我。宥宥。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