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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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起身，并肩向兰堂走去。
“说服结束了吗？”
“是啊。”太宰边走边说，“说服得很顺利哦。不过，是中也对我的说服呢…决定现在还不能死。”
兰堂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疑惑，随即有些无奈地笑道：“是吗？让森大人听见大概会高兴得跳起来的台词呢。本来应该是要祝贺的状况，不过…就努力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吧。”』
所有人神色古怪地看着这一幕。
明明是自己说服了中也跟自己联手，结果却特意说是中也说服了自己活下来…
这是想告诉中也，我愿意为了你而活下来吧？
『金色的亚空间将两人隔了开来。
“白费功夫。”先代挥舞着镰刀向太宰袭去，“小孩子该去死了！”
“是吗？”太宰俯身躲过了这一击，随后快速掠过他冲向中也。
兰堂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轻轻挥了挥手，而后亚空间的边缘在太宰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再度与他拉开了距离。
“就是这样，你懂了吗？”
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暗号，中也有些不爽地道：“别命令我。”
躲过兰堂的攻击，中也第一次主动出击，顷刻间便来到了兰堂的面前，然而却被其轻松挡下。
中也落回地面，通过高重力化增加自身肉‖体的密度，顶住了正面袭来的冲击。
“呐，我说。”中也的双手终于离开了口袋，“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在战斗时不用双手吧。”
“因为等到有朝一日我快打不过了，到那时，我会变得有一点怀念——怀念我这个［人］。”
“太棒了！”看着终于打算使用全力战斗的中也，兰堂不知为何变得异常兴奋，“要是能得到你，我身上的寒冷就会消失吗？”
“过来，中也！”太宰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只见他一边躲避着先代的攻击一边向中也靠近。
兰堂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恼火。
“该是你过来，混蛋太宰！”中也没有理会兰堂，而是将手伸向了太宰。
“死期到了，小鬼！”先代大叫着，用镰刀击中了太宰打着石膏的手。
“喂！”中也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兰堂冷笑着看着这一幕，然而下一秒，事情再度发生了反转——太宰手臂上的石膏碎了开来，里面，是两块钢制的挡板。
“什么？！”先代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随后眼睁睁地看着太宰借着反冲力飞向了中也的方向：“中也！”
“过来，太宰！”
“别想得逞！”兰堂怒吼着，想要再度拉远亚空间的边缘，随后，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中也的双脚因施加在自身的重力而陷入了地面，他的手死死地撑住了亚空间的边缘。
“怎么可能？！”
在兰堂震惊地注视下，中也与太宰的手终于触碰到了一起，随后十指相扣。』
……哇哦…
“全程没有一句沟通，却非常清楚对方想做什么，真是可怕的默契啊…明明这才刚刚认识…”
“太宰被先代击中的时候，中也明显慌了吧？”
“不过…那石膏居然是假的…是早有预感所以特意准备的吗？真是个可怕的孩子啊…”
兰堂盯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阴郁地开口道：“中也，你们这样，考虑过我这个敌人的感受吗？”
“……兰堂先生，那是形势所迫…”
“可我怎么看是你主动的？”
“……啊啊啊啊啊！”
『纯白的异能光芒亮起，兰堂的异能遭到了解除。
不待其反应过来，中也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到此为止了，大叔。别想躲过重力！”
“轰！”
失去了异能保护的兰堂被中也一击击落，而一旁的先代似乎也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只要兰堂先生的亚空间消失了，你自然也会消失。”太宰走了过去，随后毫不犹豫地挥出了一拳，“但是…至少吃我一拳吧？算我给你的大礼。”』
真美啊…
这是太宰的力量第一次真正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人间失格发动的瞬间，大规模的亚空间异能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由文字组成的异能光芒，如丝带一般飘荡在整个房间里。
那是太宰灵魂的颜色——与表现出来的恶劣性格不符的，温柔而又令人安心的纯白。
“话说回来…竟然真的打赢了啊…”森鸥外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随之而来的，是惊喜。
完全超出了预期！这两个人作为搭档是完美的！
反应过来的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两个十五岁的少年…居然赢过了超越者？！
『先代消失了。
太宰背对着夕阳，而中也则面向阳光落到了地面上：“你是魔术师吗，混蛋太宰？”
“你也不想想，中也，哪有人会无缘无故打石膏？”太宰颇为愉悦地道。
他走了过去，与中也并肩，随后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兰堂：“你会说出一切的吧，兰堂先生？”
“真是…多么可怕的孩子们啊…”兰堂苦笑着，在沉默了一会后像是放弃了一般，说道，“八年前那天，我和另外一个情报员同伴潜入了这里。”
“同伴？”
“为的是夺取军方封印在秘密机构里的高能量生命体。”兰堂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愤怒“但在得到那个生命体时，同伴背叛了我和祖国。”
“我和他开始争夺生命体，结果被这个国家的军方发现，陷入绝境。”
“为了突围，我认为应该利用这夺来的生命体，也就是将中也变为我操作下的异能生命体，所以解开了封印。”
“但在那一瞬间，整个机构连同记录都被炸掉了…我也同时失去了记忆。”
“你的同伴怎么样了？”太宰问道。
“被我亲手杀死了。”兰堂的声音意外的平静，“中也君，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活下去。”似是耳语般，兰堂说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事到如今已经无法知晓了，但是我想你的强大并非来着荒霸吐，而是因为你自身强大。”
“……多谢夸奖。”
“不管你体内寄宿了什么，你就是现在的你，这又何尝不好呢？”
“一切人类，一切人生，说到底，都是在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下活着…”
“真不可思议啊…”兰堂露出了微笑，“我一点都不冷了…”』
魏尔伦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兰堂，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等？！兰堂先生…死了？！”
众人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如果说既定事实无法改变的话，那为什么兰堂还活着？！
乱步的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戴上眼镜拼命地想要看出些什么，然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还有什么…他遗漏的线索！
“看来我们这边的太宰君，搞不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一般啊…”森鸥外不禁感叹道。
这才刚开始就已经出现了如此多的差异…这边的太宰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
在山崖下无路的道路上，中也迈着蹒跚的步伐爬了上去。
“可恶…”中也将两手支撑在湿润的岩石上，说道，“伤口…好深…”
中也将意识集中在背后的伤口上，将微弱的重力加注在插进背后的短刀上，一点点从身体里把它拔‖出来，让它落到海里。
中也的嘴角，无意识地浮现出笑容：“什么首领啊…这不是我亲手将组织搞砸了嘛…”
“呀中也，你看起来很糟呢，要搭把手吗？”熟悉的声音传来。
“太宰…为什么会在这里…”中也茫然地呢喃道。
“是工作啦。我说要加入黑手党后，森先生高兴到跳起来，说马上给我个好东西，我就拿到了部队的指挥权，还不知不觉地被强加了第一份工作。”顺应着太宰的话，无数人影出现在面前。
包裹着黑色服装，怀抱着黑色步‖枪，面无表情的黑手党集团，是毫无慈悲的机械一般的黑手党成员。
“与黑手党敌对的羊和GSS好像结成同盟了呢，必须在他们完全联合之前打击掉，就是这种工作。不过，也没那么难啦，吃午餐之前就能收拾干净了。”
中也按着伤口，急促喘息着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别说是偶然和我遇见的啊…打算救下我卖个人情吗？”
“人情？救下你？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吧。我超讨厌你的。而且我们也只是来这里歼灭敌人的。”
“杀掉所有人？”中也的表情僵住了，“羊的那群人也是吗？”
太宰意有所指地笑着，沉默地望了中也几秒，而后开了口，以意味深长的口气说道：“是的，作战方针是杀掉所有人，因为是危险的组织。话虽如此，要是有哪个同僚…知道敌人详细情报的谁能告诉我不杀掉对方也能弱化敌方势力的方法的话，修正方针也可以。”
“你说…同僚的建议？”中也一脸严肃道。
“对，黑手党的同僚。敌人的建议不可信，但同伴的建议却能信任，所谓组织，不就是这种东西吗？”
中也沉默了，因为他理解了太宰想要说的。
“是这么一回事啊…”中也用沙哑的声音道，“也就是说，是交易吧？”
“那么，如何呢？”太宰像是岔开话题一般微笑着，“只不过呢，在电子游戏上输给我的某人要是加入黑手党，等待他的只有作为仆人作为狗被狠狠使用的命运而已呢。”
中也痛苦地喘息着盯着太宰。
即使汗水流下，即使双腿颤抖，也没有移开视线。
似是答案已经全都写在那张脸的表面上，这样直直地盯着：“总有一天我要咬死你…”
“表情不错，仿佛一头野兽。”
从远处传来了士兵的脚步声和枪声，时间紧迫。
“不要杀孩子们。”像是从肺腑中挤出来一样，中也说道，“我受了那群家伙…很长时间的照顾。”
“可以。”太宰笑着说道。“大家，听到了吧？是工作的时间了，就像之前说好的那样，不可以让未成年们受一点伤哦。走吧，就让敌人回忆起，黑手党作为黑夜恐怖代名词的时代吧。”
太宰如王侯一般走在林间，像是追随其的死之从者，黑手党的黑衣人们无言地跟着他，消失在树林深处。
望着那些背影，中也忽然意识到了：“是吗…连这种状况也全都安排好了吗？从电子游戏厅那里打电话、从那时开始…为了将对我的不信任植入羊的内部…”
“恶魔吗？那个混蛋…”
中也按着伤口站了起来，而后望着太宰消失的方向，似是为了预见漆黑的少年所制造的未来，而寻找着肉眼不可见的征兆。
然后他说：“这不是正好吗…” 』
“居然一开始就没打算杀孩子们吗？该说是狡猾还是宠呢…”
“被这样对待居然还想着救他们…这位港‖黑的干部…意外的正直啊…”国木田有些惊讶地道，随即眼角微抽，“原来乱步先生说的中圈套是指这个意思吗？这个太宰…居然从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真是可怕啊…”
“不过中也君这里说的是‘这不正好’？意思是你本就打算跟太宰君纠缠下去？”
“……不，大概我只是…对于他算计了我这件事，不想这么简单就算了的意思…”
『太宰走在黑手党大楼的地下通道上，的左腿受了伤，拄着拐杖。
并排走在太宰身边的，则是身穿白衣的森鸥外，以及抱着人偶的幼小儿童。
“因此，这就是你接下来的工作。”森鸥外说道。
“呼嗯，这孩子是异能者啊…我说你，现在在这里使用点异能来看看。”太宰向走在身边的儿童搭话。
“说过了吧？这孩子还不能自己驱使异能，因此，具体是什么异能也不清楚。”森鸥外将手放在儿童头上，说道，“我在熟人的医院里，听说有孩子会让同室的小孩受伤，就带过来了。
“据说，他似乎可以在不动一根手指的情况下，就让对方受重伤，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会很危险，所以想让异能无效的太宰君查明他是什么异能，就是这样哦。”
太宰毫无顾忌地直直盯着那个矮小的孩子。
“久作！”儿童突然很开心地说道，“呜呼呼呼！我，久作！呐来玩吧？来玩吧？”
“好的好的。等你长大了就陪你玩。”太宰一副怎样都好的态度回应道，“我说森先生，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么说来…我没问过呢，之后确认下文件吧。”
而后——从走廊对面传来了声音。
“话说回来小鬼，你手里的那个黑帽子，昨天还没有来着，哪里来的？”
“啊啊，这个吗？这是…”
两个少年的声音互相交叉。
那是在某日、某时、某个走廊上。
没有在历史上留下痕迹，不值一提，没有留下任何记忆的，十分平凡的事。
“……啊！！”
“啊啊啊啊啊！你！”
少年的叫声充盈在走廊上。
大人们惊讶地望着两人。
“中也！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让你进组织的啊！”伴着怒声，太宰逼近中也，“你是我的狗吧！我说脚痒就要帮我挠脚，我说想吃荞麦面就把做荞麦面的绑来，我说想看戏剧就一个人演给我看，这才是你的工作！你这算什么，而且还是红叶姐的直属部队？直升套餐吗？一帆风顺吗？！年轻人就给我从最底层干起啊你这小型生物！”
“给我闭嘴你这黑箱混蛋！我是凭自己的意志加入黑手党的，才不做你的手下也不做你的狗！谁管你有什么企图啊！”中也也不吃亏，“而且我事后调查了一下，那个电子游戏机器，我的操作台那里因为有谁把饮料洒在上面，所以按钮变得很难起效了啊！是无效比试啦那种东西！”
“啊哈？！耍赖皮吗中也？你是有证据证明我用了不正当手段吗？还是说是怎样，你知道我要把刊登了‘本周不服输的中也’的会报发给组织里的所有人，所以想抢先帮我提供投稿给新一期的新闻素材吗？”
“谁要帮你做那种…等下等下等下！我在加入组织去打招呼的时候，大家脸上的笑容都很微妙，就是这个会报的缘故吗！”
尖叫着不停对骂的两个少年。
在一旁无奈地守望着这场景的大人们。
“新首领大人，让这两人加入同一个组织真的好吗？”和服女性向森鸥外询问道。
“可以的，红叶小姐。”森鸥外露出了笑容，“正因为是同一个组织才好。”
“钻石只能以钻石打磨，有他们两个互相切磋琢磨做出贡献，组织就能安宁，就算不依靠暴力、恐怖与杀戮也能超越先代——我想证明这一点。”』
“真好啊…”红叶看着屏幕中吵吵闹闹的两人，不由的感叹道。
现在的港‖黑有点过分压抑和安静了…
中也的人缘很好，但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充满活力的与谁争吵过，有的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寂寞。
他们就像是彼此的光，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互相照亮了彼此。
“居然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输特意跑去调查游戏机…中也君也有意外较真的时候呢…”森鸥外笑道，眼中流露出些许期待，“等太宰君回来以后…港‖黑怕是有的热闹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