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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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的地牢里，身着和服的少女跪坐在其中。
突然，黑色的利刃穿过铁门，抵在了少女的脖颈处。
“你的这份觉悟值得赞赏。”见少女即便已经被自己的异能划破了皮肤却仍然无动于衷，芥川满意地道，“你活着的意义，就由我来赐予你吧。”』
“那个人是…镜花？”敦看着屏幕中的这一幕，皱起了眉头。
镜花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下意识地抓住了敦的袖口。
“看不出来嘛，你小子还有这样的一面。”与谢野忍不住调侃道，“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你活着的意义，就由我来赐予你吧’…”
“啊，我知道！”贤治举起了手，“这就是城里人常说的中二期吧！”
织田想了想：“很帅气呢。”
“……不，那不是在下…”芥川忍不住红了脸，“而且，在下对于的同位体的做法并不苟同。”
“活着的意义并不是他人随随便便便能赋予的。”
“确实如此。”
“不过那边的芥川毕竟师从太宰嘛。”乱步说道，“他其实是想要帮助那个港‖黑的小姑娘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就只好如法炮制啦。”
不过该说太宰到底是森医生的学生吗？
从先前的观影就可以看出，那个时期的太宰的处境并没有让他可以有足够的耐心教导或者指望别人来帮忙拉住不成器的后辈。
黑手党本就是死亡率非常高的工作，虽说讲究义气，但不必要的同理心只会害了自己。
上司忌惮他，部下们畏惧他，唯二的两个友人还要顾及身份与立场。
那个世界太宰的做法，是最优解，却也是最糟糕的选项——芥川能够在黑暗中生存却也会沉沦。
所以…这就是你费劲心思把他推向光明的原因？
可是太宰，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这个世界真正牵动着芥川的那一根线，依旧是你啊。
把自己的学生丢给别人，你可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教师啊。
“乱步？”
“不，什么都没有哦。”乱步拉长声音，没好气地道，“只是在想某个笨蛋无良教师做的好事罢了。”
『鱼龙混杂的街道上，镜花安静地站在角落，哪怕被路过的小混混搭讪，她也一动不动，仿佛一个人形娃娃。
直到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她的身前路过。
“唉，你找我？”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抓住，太宰茫然地问道。
“找到你了。”镜花低声道，随后打开了一直响着的翻盖手机。
下一秒，巨大而华美的夜叉浮现在其身后。
太宰面露震惊，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情况不妙啊…”
次日，侦探社。
“你说太宰失踪了？”
敦点了点头，有些焦急地道：“电话打不通，也没见他回住处。”
“八成又投河了吧。”国木田理所当然地道。
“也可能是进拘留所了。”贤治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我看是和女人私奔了吧。”乱步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是前几天发生了那种事…他该不会是被港口黑手党给暗杀了吧…”
“你是白痴吗？”国木田打断了他，“那个男人趋吉避凶的能力与生命力简直是噩梦。”
“他自杀了这么多次但从来没有死过啊。”
“连他自己都杀不掉自己，区区港口黑手党怎么可能做到？”』
“区区港口黑手党…你们还真敢说啊。”中也冷笑道。
武侦众人纷纷变了脸色，然而现在他们也无暇顾及这一点了。
乱步先前的担忧得到了应验。
那边的他们正在逐渐习惯太宰这种异常皆为正常，而正常皆为异常的状态。
因此，即便太宰真的遭遇了什么他们也无法第一时间发现。
“为什么…”敦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记忆深处那仿佛被他刻进血肉中的深刻回忆在此刻硬生生冲破了世界意识的影响。
他看到了那抹鲜红的坠落。
“为什么不再多关心他一点？！”敦实在忍不住大吼了起来，“你们难道不知道自杀这种事情只要成功了一次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吗？！”
“不，那是…”侦探社试图解释，却发现任何说辞在此刻都显得无力与苍白。
信任太宰的能力与完全不担心他是两码事。
“冷静点，小子。”中也出声制止了他。
“但是…”
“有我在，他不会有事。”中也含糊地道。
污浊不能没有人间失格，所以首领不会杀他，而自己也不会让他死去。
但前提是…
中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太宰不会把自己给支开。
『最终，敦被与谢野拖去逛街了。
然而在回来的在列车上，他们遇到了恐怖袭击。
为了拆除炸弹，两人决定分头行动。
在列车的尽头，敦遇到了镜花。
“你的任务是死守炸弹。”芥川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杀掉碍事的人，用你的异能夜叉白雪。”
紫色的异能光芒自泉镜花的身上亮起，化作了巨大而华美的夜叉。
敦不敌夜叉，倒在了血泊中。
“我的名字是镜花，和你一样是个孤儿。”少女用毫无感情、机械般的声音说道，“喜欢的东西是兔子和豆腐，讨厌的东西是狗和雷电。”
“被港口黑手党捡到，在过去的六个月中，杀了三十五个人。”
敦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保护好炸弹，然后把碍事的人都杀掉。”芥川的声音再度从电话中响起。
不行，我赢不了的…
敦艰难地支撑其身体。
我会死在这里吗？
身后传来了动静，敦下意识地回头。
看着身后的乘客们，愧疚之情涌上敦的心头。
这些人又会因我而死…
只是凑巧与我同乘一班电车，他们就要为此付出生命…
芥川与孤儿院院长的说过话语不断回荡在敦的耳边。
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一个他自己都认为荒唐却挥之不去的念头——如果我能够救助在场的乘客，救下所有人，让大家都能平安回家，如此一来，我是不是…就有资格继续活下去了呢？』
“那边的我…跟镜花是敌对的关系啊…”敦有些苦涩地道。
镜花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红叶投去了一个担忧的目光。
“‘无法救赎他人的人没有生存的价值’…吗？”芥川喃喃道，“你还真是无论哪个世界都一样啊。”
“你想说什么？”敦冷声道。
“……不。”芥川说道，“只不过，过去那些让你痛苦的话语，本质上与你无关。”
『“别过来。”镜花看着再度站起来的敦，出声警告。
“抱歉，我做不到。”
一人一夜叉又一次打了起来。
这一次，敦的虎爪顺利抵在了镜花的咽喉处：“结束了。”
然而，镜花对此并无反应，只是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我的名字是镜花，杀了三十五个人…”
“炸弹在哪？”敦问道。
“最后杀死的是一家三口，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小男孩。夜叉砍掉了他们的头。”镜花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
随后，她拨开了自己的外袍——炸弹就绑在她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敦似乎完全被吓到了，“你究竟是什么人？无论是从话语中还是你自身，都感受不到任何感情，简直就是杀人机器…”
“如果你有想法，就必须诉诸语言，你若不开口，像我这么笨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做这些事情，真的是你自愿的吗？！”
“……”镜花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接下来插播一条广播。”就在两人僵持之时，与谢野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阿敦，你还活着吗？”
“与谢野医生？”
“我这边的蹩脚炸弹魔招了，说你那边的炸弹需要遥控引爆，如果拆除方式错误，就会在数秒内爆炸。只能通过遥控器的停止键来解除引爆，应该在那边的黑手党身上。”
“你有遥控器吗？”敦放缓语气询问道，然而声音里却透露着不容拒绝，“把它给我。”
“……”镜花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将一个黑色的遥控器递了过去。
敦松了口气，按下了按钮。
伴随着“滴”的一声，炸弹被启动了。
“怎么了？！”敦难以置信地大喊道。
“你按下按钮了吗，镜花？”芥川的声音再度传来，“毋须拆弹，与乘客同归于尽，向公众展示港口黑手党的恐怖。”
“快脱下炸弹！”
“来不及了！”镜花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
随后，她推开了敦。
我果然是个笨蛋…
敦这样想着。
在那纤细的手臂推开他之时，他终于察觉到了，镜花的异能永远只听从电话彼端的命令而行动——
她无法自行操控自身的异能——就跟自己一样。
回忆着敦先前的话语，镜花再度开口：“我的名字是镜花，我杀了三十五人…”
有什么晶莹的液体飞入空中。
镜花哭喊道：“我再也不想杀任何一个人了！”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犹豫，直接跳下了列车。
反应过来的敦迅速虎化了双腿。
他追上镜花，强行扯掉了她身上的炸弹，将其护在了怀里。
炸弹在空中炸开，两人同时落入了水中。』
镜花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光亮。
敦…又一次拯救了我呢…
金色的夜叉隐隐浮现，红叶笑靥如花地看向芥川，然而她的眼中尽是杀意：“你还真敢啊，小子。”
“芥川！”敦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怒意。
如果是这个世界，他还能理解芥川挟持镜花的行为，毕竟他们是敌人。
但是，在那个世界，他们不是同伴？
把同伴当成棋子…
“太宰先生没有选择你…果然是正确的吧。”
“在下也不可能加入黑手党。”芥川断言道。
“不，并非说你不适合的意思。我曾经说过，无法想象你加入黑手党的样子，现在我看到了。”敦说道，“你是天生属于‘恶’这一侧的人，黑暗只会让你沉沦，所以，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选择了我。”
“你想说黑衣人这么做是出于为了在下的考量吗？”芥川皱眉道。
“就是这么回事哦，芥川。”乱步说道，“这是来自太宰的别扭的关心哦。”
“虽说这种擅自帮人做决定的行为确实很让人火大啦，但是…”他看向了敦与镜花，“他们可以在黑暗中照亮彼此，哪怕深陷黑暗也会向着光明，而你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我才说啊，找到妹妹之后，才是最痛苦的。”
“因为你其实并没有怨恨他的资格。”
『另一边，似是预料到了结局，芥川挂断了电话，自言自语道：“能力再强，棋子终究是棋子。”
他来到了港‖黑的地牢，那里，正锁着一个人。
“您有如何呢？”芥川问道，“是棋子，还是旗手？”
“亦或者，待毁之棋呢？”
太宰抵着头，在芥川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一丝微笑。』
“你想对太宰先生做什么？！”敦在这一刻终于也开始有了杀意。
“冷静一点吧，虎，那边的在下看上去还有未完成的执念。”
“在达到目的以前，在下不会杀死他。”
“不过，就算是在下，有些时候也无法预测同位体的行为。我们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
『“Wow wow yeah～一个人是无法殉情的…”
来到地牢的芥川看到太宰这似乎完全不理解自己处境的模样感到无比烦躁。
下一秒，罗生门所化的黑兽直击太宰的脖颈。
纯白的异能光芒亮起，太宰瞬间化解了芥川的异能：“原来你在啊。”
“被关在这里的人会走上怎样的末路——您…应该很清楚。”
“好怀念啊，我想起了你的新人时期。”太宰答非所问地道。
“您犯的是重罪，突然放弃任务，随后失踪，如今甚至与港口黑手党为敌。”芥川逼近太宰，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实在不像一个前任干部的所作所为。”
“也不像你前任上司的所作所为，是吗？”
太宰的话成功激怒了芥川，他一拳砸在了太宰的脸上：“您也不过是凡身肉‖体，不动用异能就可以造成伤害。”
“只要在下有意愿，随时都能杀了您。”
“是吗？”太宰轻笑道，“长能耐了啊。”
“实话告诉你吧，你实在太难调教了。”
“理解能力差，总是独断专行，再加上那种一无是处的异能。”
芥川握紧了拳头，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些什么：“您也就只能虚张声势几天了。”
“我们会在几天之内铲除侦探社，夺走人虎，您的处刑就在那之后。”
“您就咬牙切齿地等着自己的组织和部下被摧毁的消息吧。”
“做得到吗，就凭你？”太宰笑了起来，“我的新部下可比你优秀多了。”
听到这里，芥川终于忍无可忍，再度向太宰挥出了拳头。』
“咔！”
这一次，终于轮到芥川捏碎把手了。
“他说，在下…不如那个白色死神？”
“芥、芥川君？”谷崎冒着冷汗安抚道，“嘛嘛，毕竟人都是会偏心自己这边的人的嘛…”
“呵呵呵…”芥川突然笑了起来，“这边的在下胜过了他看好的部下，这就足够证明黑衣男的有眼无珠。”
“但是这家伙如此贬低在下的行为，实在是让在下不爽…”芥川咬牙切齿地道，“在下决定了，在下会亲手将他带回来，然后要他亲口承认是自己看走了眼！”
“啊哈哈…说得也是…”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五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