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若作桃花随水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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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么？她有些犹疑地看了那开得极为娇艳的山梨花一眼，如果一定要是花的话，可能她比较像苦菜花？梨花一枝春带雨，那是形容杨贵妃的。
其实她觉得她并不干瘦，至少体态匀称，没有气虚体弱，除了力气不大之外，可说是个健康宝宝，但是人在这个时代久了，受了这里审美思想的毒害，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干瘦可怜，不如秀玉和赵翠儿丰腴柔软，也难怪那么多人看不上她。
“不知靳姑娘所思为何？”文宇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往事罢了。”她勉强一笑，笑容却有些苦涩。虽然是打算不嫁了，但是被人嫌弃的不嫁和自己不愿嫁，终究是不一样的。其实仔细想想，张阿牛并没有什么好，只是自己在穷途末路时唯一的靠山，便忍不住想要依靠一辈子，却没想到，依靠别人的想法，只会把自己推到更深的深渊。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既然已经过去，姑娘又何必为此忧怀于心？”
她看着他诚挚的神情，心里微微一动，却道：“话虽如此，但要忘记，又谈何容易？”
他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没带琴来，明日我与你抚琴一曲，以慰忧思，如何？”
“为、为什么要给我弹琴？”她的思考的回路还没有转过弯来。
“我只是觉得，姑娘是一个十分雅致脱俗的人，琴音梨花，才能堪堪与姑娘相配。”他柔声道。
她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着的就是什么时候赚到一千两，一门心思钻到钱眼里，俗气到不行，哪有什么雅致！乍然听到他这句话，还以为他是在嘲讽，但看他的神情，又无比认真。
“姑娘觉得我说得不对么？”
他凝视的目光，让她心跳快了一拍，匆匆低下头去，低声道：“天色晚了，我该回家了，明日再见罢。”
太危险了，她不该把所有人遣走，和这个年轻陌生的男人单独在一起的，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温文儒雅，却是对她太热烈了，和她一向温吞的节奏完全不符。若是相处的时间太久，她担心自己没有办法掌握局势。
“我送你回王府罢。”他并不阻止，反而极为温柔地道。
她应了一声，与他并肩缓缓而行。
他似乎有些恋恋不舍，脚步极为缓慢，忽然出声道：“其实这几天，我一直住在汉阳城里春满楼里。”
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努力思索了片刻，觉得他或许是在谴责自己前几天不出现？或者暗示她去春满楼找他？或者意思只是说，春满楼的房租很贵，他快住不起了？
她皱着眉凝思苦想了一阵，仍旧是十分不解，站定脚步，转过头看着他。
他笑了笑，道：“因为是一个人来汉平城，所以晚上回去晚了，春满楼的大厨都睡了，即使勉强他起来，做得也不好，所以我就在附近打些野味来吃。”
“文公子……”她忽然觉得很是惭愧，不知道他竟然等了她这么久。
“这林子里的山鸡味道还不错，我的手艺也还不错。”他顿了一顿，“你要不要尝尝？”
看着他温柔的目光，明净得仿佛发亮，她一时竟是无法拒绝。
两人此时已从山坡上下来很久，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汉阳城外一望无际都是茂密的稻田，此时稻苗都长得有半尺高了，田间的农夫农妇们大多都是认识靳菡的，看到她时，都热情地打着招呼。今年的稻谷长势喜人，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一个丰收年。即使有很大一部分没种过水稻的，如今也没抽穗，但看着这长势，也知道今年必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她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只是含笑招呼，感到文宇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她踌躇了一阵，轻轻说道：“那便去吧。”
回到原先的小树林里，细心看时，果然发现两三只野兔，但野兔实在是太瘦了，和她以前在学校见过的老鼠也大不了多少，她也有些兴致缺缺，直到看到一只山鸡从灌木丛中扑棱棱地飞起，文宇从袖中拿出一把袖珍铁箭来，才让她吃了一惊。
这铁箭的雏形已经有点像十字弓了，若是收紧了绞盘，将铁箭放出去时，威力无比。她对这个时代的科技一直是看不起眼的，如今想来，其实他们的聪明才智可能更胜过自己，只是用于战争，或者早已让科技文明陨落在历史的河流里。
文宇一箭射出，便听到“噗”的一声，那山鸡落在灌木丛中。
他想去拾起猎物，看她盯着铁箭不放，笑道：“这是我的一位师傅送我的，你别看它小，但其实它的绞盘不容易拉紧，你用不了，不然我可以送给你。”
她脸上微微一红：“不用了。”她的样子看起来挺饥渴的吧，要不文宇也不会这么说了。不过一个女人对武器很饥渴，这算是什么事啊。她有些微囧……
文宇从水渠中接了水出来清洗猎物内外，她便去拾些柴火。即使在这个时代再久，她也不习惯用火石升火。文宇也不以为意，取了火折自己升了火，又折了树枝，把鸡串在树枝上烤。待脂香四溢时，他撒上盐巴，又烤了好一阵。
她原本就有些饿了，又许久没吃饭，见这山鸡的油滴落到火堆里，火苗窜得老高，早已在暗暗咽口水，如今越烤越干，却也越烤越小，看起来极是可惜，她也只得忍着。
总算烤好了，他用干净的树叶包了一只鸡腿，扯下来递给她，她道了谢，顾不得礼貌就咬了一口。山鸡的肉比普通鸡肉要硬得多，可是味道也好得多，带着一股肉的鲜味儿。
他烤的技术的确不错，只有一点点焦了，但她许久没有吃到烧烤，还是觉得好吃得舌头都要吞下去。
文宇随口请教着她许多有关于种植的问题，她也极为详尽地答了，一时气氛十分良好，她甚至有些感慨地觉得，原来男生也是很好相处的，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只是以前一直没人接近她，她也整天蹲在图书馆而无从了解。
两人相谈甚欢，吃完了东西，文宇又送她到王府门外，并且约好了次日再见面。
她心情愉悦地进了王府，却发现王府这一次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客厅里，包括孙管家，厨娘陈二嫂，花匠也就是孙管家的弟弟孙二叔，和几个小厮。而定王府的主人萧五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主位上，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旁边桌子上摆着一碗放凉了的杏酪。
刚吃了烤肉，见着一碗杏酪更是口渴。但她再迟钝，也看得出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妙。
她咽了咽口水，瞄了一眼所有人，干笑一声道：“大家都在啊？这么晚了不睡觉，是要讨论什么事么？”在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方式，基本上天黑了就吃饭洗洗制造人类去了，像这样灯火通明的齐聚一堂，的确是十分罕见。
“你跑哪里去了？”萧五阴沉着脸，“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微微一愣，这句话好耳熟啊，好像以前电视剧里常有的暴躁父母管教小孩的对话，不过电视剧里更常放的是“你还知道要回来！给我跪下！”
她发现自己出了神，干咳一声道：“在有些事情，所以回来得晚了，很抱歉不知道你们都在等我。”她眼巴巴地盯着那碗杏酪看。
或许是她认错的态度比较良好，萧五看了她半晌，挥手让所有人退下，于是众人都鱼贯而出，她心中大喜，也跟在孙二叔后面就要溜走。
“没说你可以走。”萧五冷冷地道。
她赶紧停下脚步，勉强自己挤出笑容——太难伺候了，还是早点赚钱卷包袱吧。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指教？”
“下次回来晚了，和大家说一声。”
“是。”
“不许再把亲兵赶走！你的安全很重要，若是遇到敌国奸细怎么办？”
“哦。”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之所以危险，也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如果隐居在像兴河镇那种小地方，又有谁来威胁她的安全？
萧五却是看不出她心里的小算盘，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说道：“还有，把这碗杏酪喝完。”
她早就口渴得不行，此时听到萧五一说，如蒙大赦，几乎是冲过去捧起碗，咕嘟咕嘟地喝完，意犹未尽地用衣袖擦了擦嘴唇。虽然是有些发腻，不过可以暖暖胃，免得被烤肉刺激了，此时若是有一碗的冰镇酸梅汤更好些，哪天有了钱，便去寻访名山大川，看看哪有寒潭可以制冰。据说将一壶的凉白开系着绳索垂到寒潭下一夜，拉上来时壶里的水就成了冰。据说深井也可以做冰，但是深井很难挖，所以深井冰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她正在胡思乱想，却听萧五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去哪了，孙管家说你最近一直跑来跑去的，好像忙得很。”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若作桃花随水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