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码头水鬼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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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苏妖妖翻看着案宗。封皮上用朱砂赤红墨写着大字“码头水鬼连环杀人案”，五年前到一年前，一共犯下了三起杀人案，一起杀人未遂。死亡的都是码头商会的人。
码头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听说有杀人事件，“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马车只得停在了街角，张仁同苏妖妖向码头走去。大理寺的护卫保护住了案发现场，正在驱赶围观的人群。
“大人，就在前面。”
码头上躺着一人，那人瞪大了双眼，面目惊恐，浑身上下被水草缠至一层又一层，只留着头露在外面。
“仵作已经初步的验过尸了，是溺毙。”身边的护卫解释道。
苏妖妖快速的看着现场的情况，果然同案宗中一样，其余的三位死者均是身缠水草溺毙而亡，且未留下任何凶手的线索，不知这具尸体又会如何。
“知道死者身份吗？”苏妖妖问道。
身旁的护卫并没有见过苏妖妖，一时不知应不应该回答，转头看向了张仁，张仁点点头。“苏大小姐问就答。”
“是，死的是万隆商会的主事宋游。”
“苏小姐苏小姐！”人群中传来了叫喊声。苏妖妖循声看去，是封珏，蹦着冲她招着手，身边是那日见过的月如。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危险。苏妖妖的第一感觉。那男人五官分明，鬓若刀裁，黑色的瞳孔透着幽深。
“什么人大吵大闹。”张仁睨着封珏，压下想要把他抓来的冲动，怕恼了苏妖妖。
“张大人，那几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有些办案功夫在身上的，可否让他们进来一看？”
张仁心里不禁叫好，正愁怎么名正言顺的把案子推给苏妖妖呢。这案子明显就是之前的凶手犯案，几年都抓不到的犯人，可不能耽误他的政绩。
“快请进来，请进来。”
“果然苏小姐的身边就是案子多。”封珏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啪”月如一巴掌拍在了封珏头上，“没出息的东西，忘了孟女说的话了，官府的事莫管，没有银子还会惹一身骚。”
苏妖妖笑了，她倒是很喜欢月如的性子，直爽不做作。虽同他们接触不多，但也知京城暗探确有些实力在的，多多少少也破过几个疑难案子。
“封公子，这个案子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否帮小女一下，报酬小女会按规矩来的。”她身边正好缺人，如果京城暗探可以帮她的话，说不定很快可以在大理寺立足，不知为何，苏妖妖对这几个只见过两面的人，格外的信任。
封珏挠了挠头，瞥向了身旁那男人，虽然自己很想接下，但有这个阎王在，他可拿不了注意。
“苏小姐，给你介绍，这是阎子规，你还没见过呢。”介绍后凑到苏妖妖耳边“我们的老大，现在我可说了不算。”说完还做了个鬼脸，暗戳戳的指了指阎子规。
“阎先生，小女苏妖妖。”这个男人是头头？
阎子规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妖妖，这女人身上有熟悉的气息，一时不清楚气息从何而来。阎子规皱了皱眉头，这种被不明笼罩的感觉他不喜欢。
“好。”阎子规同意了苏妖妖的提议。
“妖妖，这下好了，一看你这些朋友都是人中龙凤，交给你我就放心了，我大理寺还有其他案子，那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张仁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态，虽不知这四人是谁，总归是苏妖妖招惹来的，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趁这个机会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
说罢逃也似的带着手下人离开了现场，身上的肥肉都稍显轻快，只留下几个护卫大眼瞪小眼。
“呸，还食俸禄，父母官呢。”封珏早就看不惯张仁的做派，要不是月如在旁边拦着，说不定就要使什么坏水了。
“他们不作为，那就看我们京城暗探的。”封珏故意提了声音。
“第一次看到他们的真容啊，京城暗探耶，隔壁刘婆子家那媳妇出轨就是他们帮捉奸的。”
“没错没错，我听说王婆子家狗丢了也是他们找到的。”
人群中都在小声讨论着。
阎子规听的满头黑线，这帮人在他昏迷的时候都接了些什么活啊。
“苏小姐，这尸体……”护卫小声的问道。
苏妖妖看向阎子规，一副你来决定的样子。这个男人虽一直冷着脸，话并不多，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她也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总归是要知彼才能更好的合作。
“抬去百安堂。”阎子规几个字就给这具尸体定了去向。
“苏小姐，这不合规矩吧，向来都是要安置在大理寺有仵作进一步检验的。”
“抬去百安堂，张大人说过一切交由我来决定。”苏妖妖听从了阎子规的建议，知道百安堂有孟女在，却不知道孟女对仵作一类也精通。
尸体被抬到了百安堂正厅，孟女已经见怪不怪了，不慌不忙的仔细拆掉了缠绕在身上的水草，那人穿着显现出来。
东边这码头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大宗货物商船均不能靠岸，滩浅，容易搁浅，鼎盛时期小宗货物的商船流通量十分的大，每月的租金十分可观。
宋游身着暗宝石绿梭绢袍子，腰间还挂着一颗成色好的东珠。
孟女仔细的上下检查，“确实是溺死的。身上的勒痕是死前捆绑所致。”
“和卷宗上之前的案子几乎相同。”苏妖妖喃喃道。
“苏小姐，说一下之前的案子如何。”阎子规闻言道。
“好。”
五年前，东边码头被峥嵘水运租下，做的都是水上买卖的生意，除开正常的小宗货物流通，每半月还开通了船上拍卖交易，因在船上，隐私性安全性受到了保护，当年拍卖会一票难求。可好景不长，听码头货运长工说，每到子时前后，就能听到货船上传来“桀桀桀”的笑声，还有甚，长工竟然看到了披着满身水草的妖怪。
如果只是传言倒是还好，可第一起案子来了。那个说看过妖怪的长工离奇死亡，死状同今日一样，缠满了水草。
不过三日，峥嵘水运的副主事同长工一样死在了码头上，码头人心惶惶，商户工人纷纷解约，峥嵘水运停运。本以为会到此为止，可又是三天，主事死在了码头上，主事娘子说，当晚像中邪一样，未穿外衫就出了门，叫其不应，现在想来，当时应该在那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因主事离奇死亡，码头那块儿地就被空了下来。这三起案子，调查了数十名相关人员，都没有任何头绪。案子就这样搁置了。
一年前，码头迎来了新的主顾，双喜商会。商会同之前的峥嵘水运一样，相同的运作模式。可几年前的惨案仍历历在目，码头招工十分的困难，也没有做到当年的辉煌。
谁能想到，没过多久又有工人夜半听到刺耳的笑声，几日后，巡逻的打更人，在水里发现了飘着的“水草人”。也就是本案唯一的幸存者，白王氏，双喜商会主事娘子。娘子每日都有给主事送夜宵的习惯，谁知这日左等右等都不来，正要出去寻找的时候，收到了被救上来的消息。
白王氏也是可怜，虽被救上来了，但变得疯疯癫癫，说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只是重复着“妖怪来了，水鬼来了，杀人了杀人了”“滴着水，不不，滴着血，那是血。”
为了治好白王氏的病，主事一家搬迁江南，双喜商会也随之没落。码头空寂一年，三个月前万隆商会的主事宋游出面包下了码头的使用权，迎来了现在的万隆商会。宋游是个狠人，开业之前就大放厥词，让那些隐藏的魑魅魍魉都冲着他来，他的商会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宋游高价雇了大批的佣兵，一日无间断巡逻，只为保证商贸的运行，可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苏妖妖合上卷宗，这起案子年度跨度较大，如果非要说死者之间的联系，只有码头这一个元素。
“三名死者，算上今天，一共四名死者，死亡的方式还都是一模一样，都在传码头有水鬼的存在，就是妖怪。”苏妖妖补充道。
“妖怪？”封珏突然跳起身来，月如在旁边把他拉了回来。
“没错，爹爹是捉妖师，我曾经听爹爹讲过，确实有一种妖怪叫水鬼，常年生活在水里，四肢修长，浑身青绿。会把岸上的人拽下水共同生活，等到腻了，再把尸体送上岸，重新寻找新的活人。传言，被送上岸的人都会浑身裹满水草。”
“蛙怪。”月如轻声道。
“蛙怪？”苏妖妖有些不解。
“有些修行百年的青蛙，虽能修成人形，但还会保留原来的习惯生活在水里，我们称作蛙怪。”月如解释道。
“原来如此。但也都是传闻，感觉不会是妖怪那么简单。”苏妖妖沉言道。
封珏和月如对视了一下。
“有幸存者？”阎子规一下子就发现了重点。
“幸存者不是疯癫了嘛。”封珏不以为然道。
“是真疯癫还是假疯癫，总要见见才知道。封珏，你和月如走一趟，把白王氏和主事带回来”阎子规解释道。
不谋而合，不谋而合。苏妖妖不禁高看了阎子规一眼，点了点头。白王氏的确是一个突破口，如果凶手是同一人，之前已经杀死过三人，说难听些，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为何白王氏会被打更人救起呢？打更人经过的时间日日相同，完全可以避开。
本还想着让阿柒走一趟，现在倒是有现成的了。
“放心，我和小月月一定把那疯娘子带回来。”月如伸了伸拳头，封珏下意识挡了下。
“孟大夫，尸体上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苏幺幺问道，她相信，燕过留痕，一个人做过一定会留下些证据。
“凶手的手法娴熟、有计划，先把死者迷晕，捆绑水草，再扔进水里。”孟女有些头疼，尸体只要泡过水，很多证据都会消失不见。
“你之前说，宋游请了佣兵团帮他守着码头？”阎子规看向了苏妖妖。
“应该没错，请了天龙佣兵团。我记得这个佣兵团是京城最大的。”宋游的事，只是听守码头的护卫简单汇报了两句，苏妖妖还有些不太确定。
“看来我们要走一趟佣兵团了。”阎子规想了想说道。
“你主问我补充。”苏妖妖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嘴角微微翘了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码头水鬼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