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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仰慕(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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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4日,阴雨
我不敢想象,居然成功了,这场隐藏于宴会上的暗杀,死亡如此悄无声息。
我要把今天所发生的事记录下来。
是什么事来着?
(书页被画上了各种符号,以及扭曲得看不出原来字迹的字体。)
想不起来了,我似乎忘记了一些事,自从遇见太宰先生后,我就每天都写日记,在我的记忆里,我应该没有错过记录下太宰先生的每一天。
可是本子上被撕了好几张,是我做的吗?还是被谁看见了,我所写的……
头颅有着钝痛……
我要记下来,那一天所发生的事,不然我就要永远忘记了。
3月5日,阴雨
我打算逃出这个地方,这里没有太宰先生的身影,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关押到这里的。
灰白的墙壁,透明的玻璃窗,外面一如既往地下着雨,但是这里很偏僻,我看不见然后行人从这里路过,就算是生活在深山里的猎户,也没有靠近这里。
另外,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我的查克拉似乎无法被我控制了,我就像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人,随着记忆的缺失,逐渐忘记了过去学过的体术,只剩下以往日夜训练后留下的肌肉记忆。
一分钟?两分钟?
不仅是记忆,似乎,我对时间的认知也变得错乱了,我好像坐在这张桌子上写了无数次对太宰先生的仰慕,可是从本子上来看,最近我好像很久没有写日记了。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去回忆,他抿嘴轻笑的面容。
那一天,他的鸢色眼眸里一闪而过的诧异。
谁的鲜血从头颅划落,有什么暗器打穿了某个人的护额,然后健壮的枭雄就直挺挺地躺下了,死得措不及防。
那个人,是谁?为何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只在溪流里游过的山椒鱼,而空气中弥漫着无色无味的毒气。
房间里是有衣柜的,里面的衣物和我记忆里的大不相同,可是我仔细去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本衣柜里该有什么。
我刚才去打开看了一下,是一些男式和服,灰色的,黑色的,条纹状的,款式很多,样式也很俊美,原来我是这么一个在乎穿着打扮的人吗?
3月6日,阴雨
今天下雨了,房间里好潮湿,我打开门想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人给拦住了,他们是谁?在我家门口要干什么?
他们理直气壮地告诉我不可以出去,这可真奇怪,为什么我还不能从家里走出去了?散个步而已。
被推进来了,我怎么和他们解释,他们都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然后我被强制性地推回了屋子里。
这不公平,我用手拍打着房门,并大声地喊着我要出去,我要去见一个人!
我想去见他……他是……谁?
我不得不把日记本翻回去,找到了一个人名,太宰先生,不知为何光是看到这个名字,我就心跳不已,他是一位秀气静美的大和抚子吗?可是我为什么要用“他”去称呼一位雅致的女性,我应该用“她”来称呼她。
房门被打开了,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我回头去望,他的右眼被绷带包裹着,麻质和服里面也缠绕着白布,像蛇一样盘旋在他的身体上。
空气变得灼热了起来。(纸张上有一滴水渍)
他那鸢色眸子落在我身上,并喊了一个人名。
我没有回应他,因为我不知道他在喊谁,是在叫门口的那些人吗?
我把我的疑惑问了出来,却得到了他的一声轻笑,然后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我听他们讲,你这几天一直想出去走一走,要和我一起去吗?”
这句话总共二十四个字,我全部记了下来,这是这一天来,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
跟着他出去后,一旁的红发孩子递过来一把伞,他接下伞后,把伞拿给了我。
雨滴在伞面上震颤着,这场雨下得很漫长,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下,我小心地把伞撑在他的头上,让雨滴不要溅到他的身躯上。
这时我看见我身上所穿的灰褐色条纹和服,不禁陷入了懊恼,我应该换一件更俊气的和服出来才对。
头有点痛。
我们似乎走了很久,接下来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我一直在注视着他,可惜我不是绝妙的画师,无法将他的姿容描摹下来。
他垂眸时发丝落在脸颊处的阴影,比我此生所见的所有艳色还要让人眷恋。
3月7日,阴雨
他今天又来了,其实我不记得他昨天来过了,刚才又去翻了一遍前面的日记。
我搞不懂,为什么如此让我印象深刻的人,见到的第一眼就想永久铭记的人,只能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一片沉闷的影子。
写下这些字时,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带着苦涩。
他提着一袋便当过来的,一份是给我的,一份是他的。
他的那一份里是各种各样的螃蟹料理,我见到的第一眼感到很眼熟,却说不出这些料理的名称。
短短的几分钟,他却看了我好几眼,仿佛在确定我正在食用便当。
不必担心的,只要是你带来的食物,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会非常珍惜,把它们全部满怀敬意地吃下去,哪怕是毒药,我也能视为珍馐,大快朵颐。
3月11日,阴雨
我真傻,出门居然忘记带伞,全身淋了个湿透,幸好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幸好没人看见我此时的狼狈。
日记的前几张又被撕了,我之前到底是记了些什么。
今天回旅馆的路上,有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姑娘在向我问路,似乎是在让我把她带出去。
她可真奇怪,旅馆的大门一直敞开着,只有走到一楼就可以出去了。
于是我把出去的方式告诉了她。
而她对我利落爽快的态度感到非常的惊讶。
她离开了。
我也该离开的,只是他还没让我离开,我还需要为他经营这个旅馆,用心招待着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客人,饲养着放置在地下室的羊群们。
这段时间,我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不过既然记不得了,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吧。
这个日记也没有再记录的必要了,他不会再来看望我了。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我也会好好做完现在的事,也许在某一天,他还能一如初见时,河岸旁,袖子滴落着水珠,抬头时嘴角噙着惬意的笑,然后回身喊一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