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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

  •   刘家感觉颜面上有些过不去,又碰上这种“强买强卖”的糊涂官员,即使是在妇人的同意下带走了棺材,他们心里依旧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堑。
      最后刘家的管家实在看不下去,操起手里的哭丧棒和孟官头带着的衙役兵打了起来,刘家的家奴一看刘管家奋起反扑也一道加入了混乱的局面里。
      清然远远看着胶着混战的局面,生怕双方再生出些别的事情,他心有忌惮地暗示陈长卿道:“公子,当街抢棺已经是我们无礼在前了,这要是再闹出点别的事情来,怕不好和刘家交代。”
      陈长卿倒是不管不顾,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不是正好随了我的愿嘛!既然是他赵玄礼说人家有冤案,棺材到不了县衙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清然立刻品味到话中的含义,这分明就是坐山观虎斗啊!若是棺材到不了县衙那就没办法开堂审案;若是想要棺材,那就不得不让赵玄礼的兵士动手,这样一来,刘家要是问罪,大可以把赵玄礼推出去作挡箭牌。一石二鸟,这可真是两边受益。
      据陈长卿对他的了解,这棺材一定会被赵玄礼抢到手,现在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这倒是不让他担心。令他真正担忧的是是否让这件案子的真相浮出水面,现在如何抵挡住刘家的怒火.....
      想到这里,陈长卿也不免的有些头痛起来,心里不停地咒骂赵玄礼真是活该被杀,别人都是知难而绕可他非要反其道而行之——知难而上。这种人即使是现代社会中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果不其然,在陈长卿离开之后,被赵玄礼率先安排在暗处的士兵忽然出手平定了混乱的局面,把棺材带到了县衙中。
      * * *
      陈长卿恶疾缠身,穿的本就比平常人多些,加之他也不怎么喜爱官服也就一身素色衣裳坐在了大堂上。他看着堂上笔直而立的妇人心里犯起了嘀咕,赵玄礼既然要将这件案子管到底,人证和状子按道理应该早早就备下了,怎么到了现在这堂上却只有被告而没有原告?不会是他也想要甩锅让自己作为挡箭牌嘛?
      陈长卿:Md,赵玄礼这个狗崽子果然是个煞星....
      陈长卿心怀怨气地按例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棺材里放的是什么人?”
      妇人趾高气昂:“民女姓许名秀,家住永州。这棺材里收殓的正是奴家的丈夫,你的姑爹。”
      对于这样的回答陈长卿倒也一点没有感到意外,毕竟是那混蛋抢人棺椁在前,人家心生怨气倒也是理所当然,只不过一想到赵玄礼犯的错却要让他这个无辜的路人来承担,心里终归感到有些不公。他斜眼登了堂下的赵玄礼一眼,满满的怨恨都能把他啃个渣也不剩,心里的愤恨千回百转,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赵玄礼看着陈长卿忧郁的小眼神,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陈长卿刚要开口询问,他忽然回味过妇人的话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确认:“你说你叫什么?”
      “许秀。”
      陈长卿瞬间傻眼,在堂上仔细盯着许秀看了一眼,转头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瞧了瞧两边的差役。刘家?许家?
      差役皱眉点了点头。
      陈长卿一时间听见这些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头上,原本可以给他带来一些威望的座椅如同长刺了一般,让他如坐针毡、坐立不安。与他星辰阁的酒和瞻天楼的饭菜相比,更加有名的正是永州的“四不惹”:城中吏城外相,东南刘许两分朝。
      城中吏说的是永州城的太守,城外相是城外的贼军,东南刘许两分朝指的自然是永州城里的刘许两家了。
      陈长卿已经无言以对只能默默闭上了眼睛,握着醒木的手用力地收紧,恨不得在醒木上留下一些指痕。他来到这里已经是一万个不情愿,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总归回不去了。小说里的世界远不是现实中可比的,科技发展的现代即便是不能抵抗拥有官僚主义的官员,退而求其次还可以通过媒体发酵逼迫政府不得不对此作出答复。可如今他所处的世界,只能通过官阶存在的压制行事,想要越级上告可谓是难上加难,并不是网络作家爽文里一路升级打怪就能轻易实现的。他实在接受不了有个人给自己的生命带来额外的且不可抵抗的威胁,他牙齿嚼地作响,眼睛凶恶地白了赵玄礼一眼,恨不得立刻将他生吞活剥了。
      一个刘家就已经让他头痛不已了,让他想也想不到的是这个挨千刀的抢的却是刘家和许家的棺椁,一下儿将城中的“两不惹”惹了个干净……
      陈长卿的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出处理这件事情的办法,眼下的局势让他无可奈何,他清了清嗓子:“我……”
      原本悠闲的赵玄礼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的盯着陈长卿,眼睛恨不得要淌出血来。
      “我……我姑爹什么时候得的病?为何这般就散手人寰了?”陈长卿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怒火,转而假意陪笑的柔声询问。
      赵玄礼已经有些忍不住的咧着嘴角,转过头嗤笑起来。这趟案子办的倒也不亏,还能认个姑爹。
      许秀:“你姑爹在前年冬季失足落水导致中风,原本只是下半身瘫痪,行动不便。为了治好他的病症,奴家给他请的城中名医,按照大夫给的方子给他按时服用,谁知道几年的功夫他便吃穿不能自理,郎中说他是因为久久不能下床,心中烦闷郁结,气火攻心所致,继而病情加重,这才……”
      许秀撩起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
      陈长卿话锋一转,也想着就坡下驴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可有人证?”
      “自有人证,大人如若不信可派人传唤孙郎中到堂上与奴家对峙。”
      许秀将那郎中的姓名、地址一起报给陈长卿。
      陈长卿也十分配合地派人去请证人,一时间心中大喜,这让人头疼的案子总算可以落下帷幕了。他心里不断地暗示:相比自己的性命,别人是否清白是否被冤杀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够保全自己已是不容易,要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更是不可能。他在现实生活中尚且还做不到更何况这样一个虚假的世界呢?也就是小说世界给赵玄礼塑造的人设在那里,否则他绝对不会相信世上会有一个以实现他人正义为理想的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想到这里,他的良心稍微好受了一点,是啊,这只不过是一个小说世界而已,又不是真正存在的人,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愧疚。
      赵玄礼双手环胸,目光中满是不屑的瞥了陈长卿一眼。从始至终他都知道陈长卿是一个自私且又欺软怕硬的人,如今的做法无非就是给刘家和许家一个台阶下而已。毕竟和官家闹翻了在脸面上也有些过不去,甚至还可能给自己树立一个仇家。他们自然不是惧怕这权微势小的县令,但若是被朝堂上的政敌拿捏到手里那也是一件麻烦事。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无非就是双方各有顾虑罢了。
      可千算万算,他们却不知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不畏权贵且又愣又横的赵玄礼。他的作派一直是眼睛里容不得不平事,必是要将“路不平有人铲,人不平有人管”的原则贯彻到底。
      赵玄礼也不出声,就默默地待在原地环胸看着眼前作假的二人。若是出手阻拦,倒显得是他心虚了。他倒想看看事到如今,许秀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过了片刻,双方的证人一起进了大堂。
      陈长卿坐在大堂上目视着进来的二人,体内的血液瞬间都流向了大脑。虽然这个世界是一个虚构的世界,可他一个看电视剧都能感动的痛哭流涕的人,今日却要违心放过一个自己明知道是杀人凶手的人,他心里不免也泛起了涟漪。
      但局势所迫,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长卿长舒了一口气,假装平日县令审案一般地炸他,拍着堂上的醒木问道:“孙醒,现已有人供出是你配药杀害刘慎,此时此刻你还不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孙醒忙不住的磕头喊冤,嗓音都带有哭腔:“大人冤枉啊!大人,小的冤枉啊!刘家公子用药是小人仔细比对过得,每种药的用量都是慎之又慎,怎么会下毒谋害刘公子啊!小人人微言轻,城里凡是有些势力的人家碾死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更何况是永州城出了名家大业大的刘家啊!小人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啊!大人,大人,小的真是冤枉啊!求大人给小人做主啊!”
      陈长卿假装思虑着回复道:“你自己确实做不下这样的案子,可若是有人指使你下毒,而且这个人权势地位丝毫不弱于刘慎,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孙醒本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在堂上被指认是凶手已经让紧张不已,此刻又说许秀是指示他下药的真凶,他瞬间就跪不住了,双腿止不住的发抖一时间瘫软在了地上。片刻,他蠕动着双膝超前来了几步:“大人,冤枉啊大人。小的药方就在夫人手中,也可让人检验药渣。若真的是方子的问题,我甘愿伏法!!”
      陈长卿借过药方交给仵作,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他也生怕审下去就和自己想要的结果背道而驰,随即抛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问题:“那刘慎因何而死?”
      孙醒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期期艾艾地说道:“大概是因为身躯不能走动,气血淤积,又加之心中烦闷急火攻心所致。”
      陈长卿看已经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也就假装同情地对堂上的衙役们讲:“孙醒确实也没有作案的胆量,也没有什么动机。你们也听见了,这死者是气血郁结所致,并不像是传言中说的那般被贼人所害。”他走下堂,对着许秀做了个拱手礼,“都是我这兄长听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这才得罪了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和他计较了。本官这就命人把姑爹的棺材送到埋葬处。”
      许秀明白这县令是个糊涂且又胆小害怕权势的人物,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头和被冤枉的怒气掺杂在一起一并迸发出来:“大人,并不是妇人不给大人这个面子。可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官宦子弟,父亲在京城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受不得这样的冤屈。说我夫君被杀的是他,说夫君不怨的是你,这总嘚有一个人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吧!”
      陈长卿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自己给了她不冤的审判,那就要有不冤的事实,这个说她夫君是蒙冤而死的赵玄礼必须要为此付出点代价。他语气和蔼,彬彬有礼地对着她赔不是:“是是是,这流言蜚语确实传的可恶可恨。既然他犯了错,那就要给他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不是。”
      “这样吧,我让他亲自给你夫君抬棺,下葬时再磕上三个响头,以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如何?”
      赵玄礼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陈长卿你TMD真让人恶心!让人想吐。老子这样的人也是你能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MD,要是老子能任你摆布,老子给你暖一辈子的被窝。你们两人说说笑笑就把我的事情安排了,有问过老子我愿不愿意吗?
      赵玄礼有些不痛快的嗤笑:“大人,还有一个证人没有问呢!而且还没有验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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