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灯终熄灭》是芥末油诶

13、尾篇

　　“见过花开就好了，何必在意花属于谁呢。”
　　——题记
　　我用了一年半，去忘记你，去拼命让自己喜欢上别人，好不容易我思念没有那么强烈了，我没有那么期许了，但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还要让我再见到你，我不明白。
　　我本来已经认为这本书应该是还没有结尾的。但是突然好像。突然又有结尾了。
　　我知道是我贪念了。
　　是我那天晚上疯了。好像是有了那些我ps过的照片，好像是在社交平台发了那个视频，好像是在别人的评论里得到了那几句祝福，好像站在他身边的就是我的一样，好像他就是我的一样。
　　我知道是我不好。
　　那天明明也不是很冷。也就十几度的天气。我明明穿了外套。可是我看到那个红色感叹号的时候，那些吹过来的风好像全部灌进了我的身体里。真是钻心的冷啊。好像那些风不是吹到我身上，而是狠狠地砸进了我的心里。
　　我又看了一遍天气预报。
　　真是冷得我全是发抖啊。
　　那一刻我好像觉得我好像这个世界都暗了。他好像一直是我人生的一个目标一个动力一个念想，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全部的人生都暗了。
　　于是我又开始发好友申请。于是我求他。不停的求他。不停的道歉。不停的通过责怪谩骂自己以求得他的原谅。
　　说着说着。又开始想用更极端的方式去来换取他的同情了。
　　于是我说我要飞到他的城市去找他。哪怕因为疫情我所在的城市学校，都不允许离开。我说我要找到他见到他为止。
　　可是好像是反作用。
　　他更加生气了。
　　他说我有病。他说愿意浪费机票浪费钱他不拦着。他说他这辈子不会再见我。他说在他眼里我们所谓歌颂的那些深情，他只觉得是打扰。他从没说过这么狠的话。是我逼他说出来的。但是其实我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他。
　　他说我说过的话像放屁一样不作数。他说我总说放手了又回来。
　　真可笑啊。我无数次说服自己忘记他恶毒的言语和行为回头继续爱他，在他眼里却是不守信用的重蹈覆辙。
　　你知道我有很多把戏，可是我爱人从不用技巧。
　　我当然知道，是我急了，是我极端了，是我疯了。是我总在他的事情上把控不好我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也是我性格里那些不美好的东西还在。
　　可当他那些谩骂的词汇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的时候，我的难过我的窒息感好像突然消失了。我真的觉得可笑极了。我这些年感动了多少人的深情，被多少人歌颂了深情，在那个我满心去爱的男孩眼里，是可笑的是打扰困扰，甚至是病态。
　　所以我看完那些文字的时候甚至笑出来了。
　　这六年来的反反复复，重蹈覆辙。看到希望又灭掉。一次又一次。
　　是我病态吗？是我不断重蹈覆辙吗？是我拖拽着不愿走吗？是我吗？
　　如果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希望的话。如果不是每一次都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你又给我希望的话。我难道今天还会再坚持吗？
　　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是谁给了希望一次又一次，是谁不争脱我去拉他的手。是谁默默受着我给他的爱和关心。是谁从来没有推开过我靠近他的步伐。
　　只是我一个人吗。
　　你不会懂的，就像你说的，我有病。
　　那你难道不知道我没有办法轻易放弃吗。你早就有足够的信心觉得我不可能忘了你，那你又为什么认为再也不找你这样的话我真的可以做到呢。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我又何必和你成为什么所谓的好友呢。
　　有时候我都很想问问你为什么。你宋准如果像你说的这么坦荡，这么不耐烦这么厌恶，像你说的这般这样，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只是当成朋友，像你说的这样委婉的拒绝。难道我是傻子吗。难道我感觉不到吗。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是你在骗我吗？还是把你自己都骗倒了。是你的不耐烦让你不想承认，好像不承认就等于没有一样。还是说那是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有个人一直爱着你，觉得多光荣，是多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好像确实是很值得炫耀。所以就因此可以随意挥霍我的爱吗。为了你这点沾沾自喜，任由我半拖半拽着。
　　如果你大大方方的说不爱，正常人都不会想要纠缠。可你犹犹豫豫装深情，给我那些模棱两可的答案，既不抓紧我，也不放开我。
　　就好像，我的眼泪是你的战利品一样。
　　你恨我吗。我也好恨你啊。
　　所以，你用最恶毒的话骂我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你小心翼翼的问我，为什么不理你。
　　我看着你声嘶力竭跟我撇清所有关系的样子。当你说我恶心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来了，当初那个跟我说陪着我的男孩。
　　那你呢，你会不会在深夜突然想起以前亏欠我的那些。
　　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我也并不想认为，并不想把宋准归为世俗大众口中所评判的那种男生。他也不太跟别的女生讲话的，所以我也从不会认为他是世俗口中的那种男孩。我从来都是这么相信他。
　　我知道，在很多人的心里有不同版本的我们的故事。也许每个人听过的版本都不一样。但我并不怀疑，也从未有一刻怀疑那会是宋准的面子在作祟，才有这些并非事实的版本。我知道人言可畏。我知道每个人传达故事的时候会带自己的个人色彩。也许我在他们听到的故事中，被分裂成了很多个人。但是我不在乎。在这个传言满天飞，真真假假的世界里，我除了可以相信我的记忆，我能选择的，就只是相信宋准而已。我相信他。不管他对我多残忍。不管我们的故事烂成什么样子了。哪怕我自己把他骂得要死，我还是相信，他就是一个简单的男孩。干净的。阳光的。我相信宋准。
　　可是我忘了，他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已。普普通通的一个男孩而已。只是因为我太喜欢他了，所以给他镀了光，所以相信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好像我喜欢的不是本来的他。
　　是我臆想出来宋准。
　　我把那些他对我做过温柔的事情，他的美好的一切都拼凑出了一个意象。却好像不是真实的他。是我想象里的一个人。
　　我突然明白了。我好像不是爱他。爱的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
　　我们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也是这样。当你爱你一个人时，总是为他镀金边，加滤镜。加到最后，连那个还是不是他，我都分不清了。
　　所以我看完那版他的谩骂。我笑了。我真的笑了。
　　那一刻我一下的难过全都消失了。
　　我终于明白了。他已经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男孩了。
　　也许他在我一开始喜欢他的时候，他确实是宋准。但他现在已经变了。
　　也许他从未是宋准，他一直是他，而那个宋准一直都是我拼凑他的好而成的虚化。
　　总而言之，在我面前的，现在的那个他，都不是我真正在爱的那个他了。是我想象中的他。是我想要的他。却不是他。
　　你早就变了。是我记忆中的你太好了。
　　宋准。很多时候我都想去见你，其实我也知道见你也并不难。但是我总觉得我想起的你，和我要见的你，并不是同一个你。
　　我好像是需要喜欢一个人。正好，他可以一直让我去喜欢。
　　他确实存在，我爱的却是承载着我的想象的那个人。
　　是我六年以来的执念。
　　那一刻我就突然明白了。
　　没有回应爱久了就变成了执念。就变成了爱着虚构的人。
　　我知道他也只是凡人。是我的爱给他镀了金光。我想了很久我为什么放不下他。我好像知道答案了。我只是爱着我的想象力罢了。
　　我总觉得，难得的不是江直树，是袁湘琴。
　　所以一直以来，我拼了命去当袁湘琴。我以为那样就可以感动他，就可以真的获得袁湘琴的结局。
　　现在才知道，我也许是袁湘琴，但他并不是我的江直树。
　　对象都错了，结局怎么可能都对呢。
　　人人都羡慕袁湘琴。可不是每个人像袁湘琴这般付出的女孩，都能变成袁湘琴。
　　我们已经确实不是一条路上的了。他已经确实不是我的了。
　　在我为了他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为了他想去花没必要的钱那一刻开始我就应该明白的。在我发现他去寻找的未来跟我在寻找的不是一个方向时那一刻我就应该明白的。在我看着他留在弹丸之地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的。
　　我不去否认他的每一个选择。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和人生。但是确实和我并非不谋而合了。
　　我的那些深情，在他的眼里却是病态。
　　这一刻我竟然不知道我是可怜还是可笑。
　　可宋准，那是我六年的爱啊。是我这六年来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爱啊。
　　宋准，你的心可真硬啊。
　　真是冰冷的这么坚硬。让我感到的只有凉意。
　　我都快认不清，你是不是我六年来一直爱着的男孩了。
　　好像不是吧。我爱着的只是我想象里宋准罢了。站在我面前的并不是。
　　我总在问，如果我们最后不会走到一起，那上天为什么要安排我们相遇呢。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万一我们今生的相遇已经是我上辈子磕破了头求来的呢。
　　宋准啊，我总是在不断问你，问所有人，我们的那些曾经，我们的那个过去，我们的回忆我们的一切，你都忘记了吗，都不算数了吗。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朋友也可能会绝交，情侣也可能会分手，夫妻也可能会离婚，更别说，没有任何名分的我们了。有些承诺，有些回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反复在问多少次，说多少遍，都没有意义了。
　　宋准。你答应我的每件事我全替你忘掉。
　　我明白的。承诺只在爱里有效，那些承诺我替你抹去。
　　情人分分合合总是难免。
　　好像承诺，只有在说的那一瞬间有效而已。
　　人和人的情分是会变的。只不过有些人的情分变深了，有些人的情分变淡了。而恰好我们是后者罢了。
　　我看着我们四年前后的合照对比。我们好像都变了，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周正了。但又好像只有你变了。而我依然还是没变。我当年的那颗心，仍然赤城可见。所以你说，衡量时间的标尺到底是什么。
　　很多时候，我好像都要碰到月亮了。可是天亮了。
　　我有时候回过头来想想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懊悔。
　　我明明见不到他的时候有这么多说不完的，想要跟他说的话。那些絮絮叨叨的话语，写在一本又一本的日记里，写在仅自己可见的备忘录里，在深夜里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可是为什么我一见到他，一站到他面前，说来说去的就只有那几句“你不要走”“抱抱我吧”。明明我想问问他，小狮子还在吗，为什么不戴了，信还留着吗，我上次去你们学校找你了可是没找到。好多好多。我有好多好多想要跟他说的话。可是一见到他我什么都忘了，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很懊恼。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想说的那些，都是零零碎碎的日常生活，是我无尽的分享欲与碎碎念。是那些可以常常见面常常说话的人们说的话题。可是我们太久没有见到了。我脑子里只能想到，要把他留在我的身边，却忘了跟他说那些日常零碎，问那些琐碎又好奇的问题了。因为我没有那么多机会了。
　　我们的结局是什么呢。
　　那个我想象里的宋准，已经跟我在想象里度过一生了。而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与我，永远不再见面。
　　现实中的我们都不会再有以后了。我深深的明白这一点。
　　只是恢复原状罢了。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
　　就当是这三个月又重新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现在梦醒了。
　　想来也是公平的吧。我用三年的思念，怎么说也换来了我们这三个月的三次见面。
　　不要再遗憾了。
　　我至少，对得起自己的爱。哪怕这感情是烂的臭的，自始至终，我的爱不是。
　　我努力过了。不是我不想，是他不想。
　　无数张信纸和几万字的小作文，换来了一句，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真诚并不能换真诚。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诚。
　　所谓真诚，那只是杀死我自己的必杀技。
　　你不爱我。你只是觉得，失去我也有点可惜。你最擅长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困住我，用我无法拒绝的暧昧圈养住我。我知道。你利用我的爱。
　　我曾经无数次质疑“你一直想见的的人，一定可以见到的”这句话，我如今并不否定这句话。确实是这样的。这世界上似乎并不存在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要你足够想见到，并为之努力，确实是一定可以见到的。只不过，你拼命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并不见得像你这么想要见到他一样那么想见到你。
　　我又重新回到了那个跟他告别的路口，这次他也和上次一样。没有回头。
　　好像我的人生，我的青春，就是在反复跟他重逢，又一次次的告别。
　　是回忆在惩罚我，惩罚不往前走的人。
　　可能我本来就不是幸运的人吧。
　　这次我还是没能离开。但是我知道这次我不是在等他回头了。因为我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回头了。我只是在等自己转头。
　　我好像会有一段时间陷入一种逻辑的怪圈。
　　我爱的是他吗。还是那个不存在的想象。我意识到他们是两个人。但是，本来就只有一个人啊。他虽然不是我想象里的宋准，可他确实是宋准的最基本模板。我还是会混淆还是会分不清。他不是宋准。那我的宋准呢。那我这六年，到底在爱谁呢。
　　他一时好一时坏，我这些年来一边哭一边爱。
　　我总总忍不住晃神。忍不住陷入这样的逻辑怪圈里面。
　　有时候我也会幻想，他以后会和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在一起呢。是多好的女孩呢，是多漂亮的女孩呢，比我好看吗，比我好吗。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可以得到，我这么多年这般努力都没有得到的男孩呢。那个女孩会不会有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有我的影子呢。
　　我多盼望啊。我多盼望那个女孩有我的影子。这就可以证明，他并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而已。也许时间不一样的话，我们会很般配吧。
　　你也怀念吗。你也觉得可惜吗。你也喜欢过我吧。我多想去印证这些。
　　其实栽树的人是知道自己在栽树的吧。
　　我一次又一次的说，我用尽不同的方法，告诉你我到底有多爱你，想要告诉你，‘错过了我，你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像我这么爱你的女孩了。’这些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吧。只是再爱，可能你也不需要了吧。哪怕再也没有这么爱你的女孩了，可是你喜欢就够了。
　　这世上有些东西啊，就是有些人拼了命守护，拼命想要得到还是失去了。而有些人，随随便便就得到了，却不想要。
　　你曾无数次跟我说‘你忘了我吧。’
　　真搞笑啊。
　　那是我最勇敢的一次了。你要我怎么忘记。
　　我还是有很多时候很喜欢你很想你的。
　　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们没有以后了。
　　再见了。我的男孩。也许并不是我的。也从未有一刻是我的。
　　再见。宋准。
　　再见。我的六年。
　　从此，我们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
　　即使宋准一次又一次的离开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离我远去，让我望着他的背影在原地盘旋，即使我被他伤的体无完肤，永远刻骨铭心，可是我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选择去避开不提。把它当做一种悲伤的不能触及的伤疤和过往，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我对他从来就是好像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一样。不管他现在在不在我的列表里，我能不能跟他说上话，我发的东西他能不能看见，我从来都没有避讳去谈到他。
　　因为对于他我没有羞愧之色，一直都是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
　　就好像人都很恋痛。具体表现在反复舔舐口腔溃疡摁淤青，以及一遍遍的回味某些瞬间。
　　我当然也曾经几度认为，我跟宋准之间是痛苦的。就像是高涨的海水直接淹到我的喉咙，让我痛苦的窒息，让我没办法喘气。我也曾经认为，他带走了我本来该有的快乐。可是这段感情的意义，我到现在才终于明了，我太爱他了，爱到也许这辈子都忘不掉。可我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一样也没得到。所以我痛苦。可是我也因为爱他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说要勇敢，要坚持，要跟别人沟通，而不是憋在心里要好好说而不是直接生气，要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不要给自己留遗憾。我会在下一次遇到别人的时候，避开那些曾经的错误。所以我们的相遇也算是我们成长的契机吧。
　　我并没有释怀，也不可能释怀。只是学着去接受，有些东西可能就是不属于我的。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喜欢他。我只是接受了我得不到他而已。
　　我知道终有一天有人会代替我的，但不会有人可以代替你的。
　　后来，他走的第二天我第一次去了一场live house。
　　我想用热闹一些的方式，可以让我忘掉他。我想要融入人群，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可是很奇怪。越是人声鼎沸，我就越是好像看到他的影子。他好像在人群里，还是在我看舞台上的Jackson时，总能想起他的脸。总能想起，他已经不是我的了。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看着周围人的热闹。我反而更加孤独。
　　我好像更思念了。
　　可我们没有以后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真相是真》这首歌。这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这是形容我们的歌，相似的歌词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这首歌还有另一个版本，叫做《真相是假》。真好笑啊，这么久以后我才发现。就像这么久以后我才发现我们并不是第一个版本，而是这个版本一样。那句“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没那么多日久生情的戏码。”当真实在是恰如其分。
　　那时候我亲口跟他说，“你永远可以无数次向我确认对你的爱意。”后来想想，尽是可笑。我的爱他都不需要，还谈什么无数次确认呢。
　　遗忘吧。
　　但什么时候可以遗忘，其实我并不知道。
　　他可能长高了吧，可能变稳重了吧。我已经记不得他的声音了，他可能也早就把我忘了。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如果呢。如果呢。再来一次的话呢。重新开始的话呢。我总有这太多太多的假设，总有这太多太多的遗憾。要隐藏喜欢的如果。要不表明心意的如果。可是你要知道。我就是这么热烈的女孩。我藏不了心事和爱意。我做不了张万森。
　　我处在不平等的关系里一年又一年，忘记了怎么去爱，忘记了平等，忘记了，很多时候只是立场不同和爱与不爱，其实并没有对错。忘记了如果对方从一而终的真心对我，我的这一切除了可以被称之为纠缠以外，还是很多人用毕生都在追求的真诚。在这样不平等的关系里，我变得越来越卑微，越来越不相信自己，不断地否定自己，直到有一天遇到更好的人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本没有错。
　　他们说，等到不窥探的时候，就是真的放下了。我不认同这句话。宋准，你离开之后我没再像以前一样窥探过你。并不是因为你发的文字，而我也知道只要你还活着，我仍然有一千万种方法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可是宋准，那没用。我只想听你自己说。我不窥探你，并不是因为我真的放下你了。只是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再有以后了。从你带给我的伤害的层面来说的。宋准，以后我都只考虑自己，不再考虑你。所以我不看，就是因为我不想看，并不是怕你。我不看，就是因为我不能原谅你，而不是觉得你不会再原谅我。你不配原谅我，是你对不起我，是我要原谅你。我承认我还爱你，我还没放下你，甚至可以说是我并不知道有没有可以放下你的那一天。但是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对你没有什么期待了。
　　所以故事的结尾，就是我在十七岁那一年，告别了我喜欢六年的男孩。我反复告诉自己，安慰自己，换一个人再爱六年，我也才二十三岁而已。又怎么样呢。
　　我现在想起来，在很久以前，在还在念初中的时候，我写过一篇作文。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因为那篇作文写的太好，还被老师当做范文朗读给全班。写的是我和我的一个朋友的故事，写他下雨天给我打伞的雨伞是倾斜的。我记得，我落笔的时候想给我的朋友想一个昵称。想了很久，带了一个我朋友的名字里没有的字母，却在宋准的名字里有的字母。其实宋准啊，那又何尝不是我期盼，那个人是你的心呢。当时的你会怎么想呢，也会想着是我的这点小小心思吗。在老师念我的文章的时候，你会不会有一刻审视自己，到底有没有干过这件事情呢。
　　我拿真实的故事，套了编出来的名字，会不会早就注定了我们的结局也是一样呢。看就像这本书。他们只知道你叫宋准。而你是谁，只有我们彼此才晓得。
　　我会忘记的。我会忘记那天的天气，我会忘记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我会忘记你穿过的衣服，我会忘记你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会忘记你的声音，我会忘记你的样子。我会继续热衷于我的生活。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我们的故事呢，就像是烂尾的小说。
　　我们总是看惯了大团圆的结局，看惯了he，甚至有人不喜欢看be。我也不喜欢不好的结局。但我并不是拒绝去看悲剧。习惯了甜蜜的故事，团圆的结局，却忘了有时候不如意才是真正故事该有的样子。在那些甜蜜的故事里，我似乎只是一个配角的出现。我们的故事，是不被歌颂的小说结尾。是高开低走。是烂尾。可是我没有办法改变。
　　我曾经无数次想要知道的，想要问他的问题。故事的结尾，却仍没有答案。
　　但是我总是想着，不要让那故事的结尾，夺走了故事的光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