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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张瑜瞳孔猛缩,一步也不敢动,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敢往前走一厘米,这把伞就会扼住他的喉咙。

      戳穿也说不定,因为伞的主人绝对做得出来。

      “采访就采访,动手几个意思?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张瑜咽了下口水。

      简念抬眼看,正被一束远光灯照得睁不开眼睛,然后看见了那辆之前在学校里经常见到的红色超跑。

      面前的人身量颀长,单手拿着一把黑伞横在张瑜的喉咙前,一眼就价值不菲的风衣被大雨给打得湿透,不过饶是被雨给淋了,也并不妨碍他长相无可挑剔的脸上满脸居高临下的俯视意味。

      看不起所有人。

      祁暃。

      听说前段时间祁暃飞国外了,看来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的。简念十分怀疑祁暃是只耗子,这次回来是闻着灯油味了。

      众所周知,虽然还在上学年纪,但祁暃的投资生意已经搞到国外去了。

      这次回来搞不好就是来抄他的底。

      奈何别人不觉得祁暃是只耗子。

      “他是谁啊,长得好帅。”

      “我草,怎么祁家也牵扯进来了?”

      周围的弹幕和记者十分震惊于情节的发展,匆忙反应过来要拍照截图。“这是来保人吗?”

      “不对吧,保人能在出事之后保啊,你也太瞧不起祁家了吧,真要出手能帮不了简家?”

      “那什么情况?”

      “谁知道,等会儿,我看来接人的是祁二,那应该不代表官方说法。”

      “这家伙肆意妄为呗,上学逃课,买了一整条山路飙车,之前一直在国外,回国了也不在家里住,和他爸关系也一般,这个节骨眼接人肯定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一时间弹幕和闪光灯横飞。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张瑜成了被拍的对象,此时此刻全无刚才的架势,变了脸,语气带着讨好,“误会..纯误会....”

      祁暃瞄了眼他的工作牌,眯眼笑了一下,语调张扬夸张,被雨水打湿的黑发非但没压住气势,反而让他看上去多了点危险,他眸色深深,笑得很放肆,“张瑜是吧?别让我在A市看见你,听到没?”

      张瑜面如死灰。

      不用多,一句话,足够宣告他的死刑了。

      周围相机咔嚓咔嚓得让心烦,他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简念,啧了一声,按了下车钥匙,刺眼夺目的远光灯一下打开。

      “我靠,好晃眼。”

      “怎么什么也拍不到了!”

      场面一下很难控制住,不远处警笛声都响起来了,一看就是周围住户受不了报警了,现场乱作一团,张瑜被按在了地上,膝盖咣得一下砸在了地上,简念后退了半步,在镜头前不忍得皱了下眉。

      摔挺疼吧,活该。

      祁暃在旁边插着兜和警察说了两句话,就朝他这边走来。

      周围格外吵嚷,什么都听不清,这场闹剧过了很久终于以那位记者被带走做笔录而告终,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作鸟兽散,简念刚才从台阶上跌下来,膝盖也有点疼,刚准备重新坐回到台阶上,直到祁暃的声音清晰传来。

      “愣着干什么,上车。”

      简念扬起脸,看着祁暃走了过来,声音由远及近。

      “简念。”祁暃在鼓掌,伞被他歪在一旁,和简念一样也被雨水给淋了个透,但是毫不在意,语调是饶有兴趣的夸张,“这出可怜装得可以。”

      他看了看简念脏兮兮的手,把伞收起来伸到简念面前,意思是让他抓着伞尖起来,简念直接把伞给拨开。

      要么就拉他,要么就拽他,要么就别管他,他自己爬起来,拿柄破伞左摇右晃地干嘛呢,看得人眼晕。他伸手拽住祁暃那件做工一看就很不错的外衣,爬了起来。

      祁暃的伞停在半空,低头看了眼衣服上的手印,不露痕迹得皱了皱眉,随后又变回了之前张扬的笑来,他把伞若无其事得收了回去,雨水把他打得湿漉漉的,像个昼伏夜出但好整以暇的吸血鬼。

      而简念则显得有几分落魄,祁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简念,后者一眼看穿的苍白可怜,眨眼的瞬间都能看见他眼里的水汽,可怜极了。

      简念知道祁暃在盯着他看,毫不客气地扬起脸回敬了回去,看着落魄,但气势依旧不输,浅色的眸子盯着祁暃,任由雨水滑进去,“祁暃,来看笑话?”

      本来这场面他都应付得差不多了,再装波可怜卖波惨就行,没想到祁暃居然来了,其实应该早点注意的,两个六两个八的车牌号,混在一堆卫星车里,别提多乍眼。

      “当然不是。”祁暃矢口否认。

      简念瞪他。

      祁暃一点也不在乎此刻天气,雨水滑过他的脸,同样打湿了简念的头发。祁暃像是故意晾着简念,过了好久才道,“我当然是来友爱同学了,”

      简念简直想笑,“咱俩学校里就没对付过吧,谈什么友爱同学?”

      祁暃一乐,把那柄黑伞随手扔在一边,慢慢走近,然后蹲了下来,和简念平视,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挑起了简念的下巴,“那不是因为你不讨喜嘛?”

      学术新贵和老钱家族之间的矛盾风气随着时代发展自古就有,且愈演愈烈。一边看不起铜臭,一边则是瞧不上脾气古怪不懂变通。祁家是五区内老钱家族之首,而简家刚好又是学术新贵。从来就没对上眼过。

      简念尖尖的下巴被抬起来,眨了眨眼,雨水滑过他白皙的脸颊,顺着纤长的颈项消失不见,眼底雾气氤氲,脆弱得让人难以防备,

      他看着祁暃墨一样的眸子,祁暃愣了一秒,旋即笑。

      这么逞强干嘛,当别人看不见他颤抖的眼睫吗。

      结果唇角还没来得及勾起,就在这一刹那,简念啊呜一下,咬了祁暃一口,一点没收力。

      “你属狗的啊?”祁暃吃痛,不过没松手,简念又咬了下去,这回祁暃松手了。

      “我属兔。”简念放过祁暃的手,嫌恶地呸呸两声。

      祁暃把手套摘了,看了眼手上清晰可见的牙印,脸都黑了。他站起身,看简念两场笑话,钱搭出去不少不说,还白挨两口,比电视上那些唱歌跳舞的还贵,他脸黑了,“你再这样下去活不长。”

      “是吗?”简念扬起脸。

      祁暃俯身,语气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是也不是全看你。”他看了眼简家别墅高高的穹顶,“这回你没跳我们医院的房顶,搞不好下回就得吊你家的房梁。”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成为孤岛的人都活不长,很快就会被海水淹没。

      雨越下越大,雨珠落在简念长长的眼睫,就要把他的眼睛淹没。他看着祁暃,睫毛微颤,数不尽的脆弱感如海啸前即将被雨雾压倒的蝴蝶,“你来是看我笑话还是接我来的?”

      简念当然听出祁暃的意思,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祁暃哂,“你说呢?在这淋雨你当我有病啊?”

      简念没搭理他,径直钻进那辆红色跑车,也不客气。祁暃虽然平时张扬放肆,但实际精得很,无利不起早,他要真千里迢迢过来只为看个热闹,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车里,两人都湿漉漉的,冷湿的空气有点晚秋的意思。

      “今天这阵仗明摆着是为了搞事来的,刚刚又闹了那么一出,不上新闻我改姓。你平白无故陪我上次新闻,到底想干什么?”简念看了祁暃一眼,没人想蹚这趟浑水,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祁家作为北城数一号的财阀,祁暃自己再怎么离谱,他爸总该告诉过他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吧。

      “确实是有点事儿。”祁暃单手搭在车窗上,语气随意。简念嘲讽得勾了勾唇角,心说果然,“就说你不至于这么不懂事。”

      祁暃不以为然得笑了笑,他当然另有所图,但这会儿说出来,就算是一贯看不对眼的简念,趁火打劫的意思也太明显。祁暃歪歪头,愈发觉得自己好心,他看着简念浅色的眼睛,随便扯了个借口,“我跟柳恣打了个赌。”

      “赌什么?”

      “赌我们风纪委员什么时候把锁了我七辆摩托的钥匙给我。”他慢条斯理道。

      简念面无表情,“我以为你不会那么无聊的。”

      众所周知,在某天清晨,祁暃开着新买的哈雷招摇过市,声音巨大不说,大清早过来骑得还巨快。当时简念值周,并不打算给祁少爷面子,于是在警告一次未果后直接趁上课给他车轱辘上了六把锁。

      祁暃有钱,干脆跟简念杠上了,第二天又买了辆新的,不出所料,又被套了六把锁,持续一周后整个A中形成一道靓丽的哈雷风景线,气得祁暃从此以后开跑车上下学。

      后来他开着跑车过来,问简念,语气还有点嚣张,“这回怎么不锁了?”

      简念也没惯他,只是挑眉,“你没超速,干嘛锁你?”说着他凑近了那辆张扬的法拉利,挑衅一笑,“你要在学校超速,下回把你气门芯拔了。”

      此时此刻,两人的表情各异,一个堪比春天另一个堪比冬天,虽然谈不上风水轮流转,但确实主动权不在简念手里了。祁暃春风得意,简念表情怪异,他看了眼坐着的红色法拉利,眼皮跳了跳,刚巧就是他威胁要拔气门芯的那辆。

      “你俩都赌了什么?”简念问。

      祁暃径自踩了一脚油门,跑车飞驰在雨夜,“柳恣赌你撑死了坚持三个月,就得把钥匙给我,他赌他手里的一个酒吧。”

      “那你呢?”

      “我赌一辆车,赌你不会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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