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钓系才没有坏心思》血槽

18、第 18 章

　　“对啊，刚才还看见你在教室。”简念问。

　　电话那边轻笑一声，“屋里哭哭啼啼的太破坏气氛，我可没你那么耐心。”

　　“你现在在哪儿？”

　　“你最好别是为了那哭包来找我的。”祁暃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凉，“高尔夫球场。”

　　简念没在手机里多说，去了球场。球场不管离教学楼还是实验楼都很远，还得爬坡，简念刚从医院出来体力还没怎么恢复，等到了的时候已经开始有点喘，好在看见祁暃了，至少是没放他鸽子。

　　他打了个招呼，祁暃眯了眯眼睛，手底下动作没停，银质的球杆在天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随着一声响，一杆进洞。一杆进洞的几率小的堪比中彩票，可惜偌大的球场空空如也，只有两个人见证，换个地方应该赢得满场欢呼的，偏偏两个人都习以为常。

　　“得亏就你一个人在，要是有球童在边上，一杆进洞，我可得破费了。”祁暃转过头，撑着球杆，挑眉，“什么事？”

　　他打量了一下简念，白皙的脸微微发红，睫毛被夕阳染成金色，轻喘，一看就知道急急忙忙过来的。“你自己家出事也没见你这么急过。”

　　简念唇角勾了个好看的弧度，颊侧绽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还没说话，先呼出一点纯白的雾气，抬眼的一瞬，浅色的眼睛被盈了一层雾气，柔化了锋利的光芒，反而显得无辜得很。

　　“我家出事着急也没用，全都得看时机的，我也把握不了什么。”简念摊了摊手，又想了一下，开始给面前人戴高帽子，“不像你，每个机会都能抓着，最近A中的热搜，让你手里的股又涨了多少？”

　　祁暃笑出声，坦然得认了，“就这点破事还没法上升到机会这个级别，恰好有朋友开传媒公司，顺手帮个忙而已。”

　　简念唇边绽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乍一看有点乖，“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绕弯子了，能不能帮个忙，把网上和论坛里有王笑笑的视频撤了？”

　　祁暃看着简念，略微收敛了笑容，眼神有点冷，“为什么？别是那个王笑笑一哭，你就受不了了吧。我的股价跟着涨，欺负他的人也被开了，一箭双雕的好事，有什么可哭的。”

　　简念抬眼，直直对上祁暃墨色的眸子，“网上都是他被欺负的画面，换做是谁都好受不了的。”

　　祁暃皱眉，他对那个无时无刻不缩得像个鹌鹑一样的家伙没什么好感，他嘲弄得笑了一下，“你不会在怪我把这事捅出来吧。我看以他的性格，左右都不行，说到底，他得谢谢我把杜小开弄走。真要换做是你，罪魁祸首要是倒了霉，你得先开瓶香槟庆祝，哪有空哭哭啼啼。”

　　简念挑眉，“你倒是了解我。”

　　冬天阳光下，简念唇边的酒窝乍一看居然有那么一点甜，不过那点甜还没品过味来，很快就被狡猾取代。

　　“既然你都说是一箭三雕三全其美了，媒体流量也挣了，你股价也涨了，杜小开也走了，那能不能再成人之美，让他们把那点痕迹删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吃捧和示弱卖乖那一套，祁暃也一样，简念故意叹气，“人和人的承受能力确实不一样啊。”

　　祁暃看着简念，后者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祁暃心底微微一动，拿起球杆打了一球，之后把杆一收，似笑非笑，“帮忙可以。”

　　简念听见他拖长声，就知道还有后话。

　　“就是不知道这忙算谁的，算你的还是算王笑笑的啊？”

　　祁暃说到王笑笑的时候语气有点凉，简念当然听出来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次一提到王笑笑，祁暃就很不爽，简念抬眼，直白道，“当然算我的。”

　　祁暃笑意加深，答应的也十分痛快，“行啊，不过我的忙从不白帮。”

　　简念就知道祁暃在这等着他，无利不起早，他笑，“我懂，今天你帮了我，我就得还。”

　　祁暃笑意收敛了几分，凑上去，攥住简念冰凉的手腕，“人的交情是慢慢通过往来建立的，我没别的意思，别想着分那么开。”

　　简念看了他一眼，浅色的眸子有点疑惑，“别告诉我你想和我扯交情，现在校内校外躲着我的骂我的没有一万那也得有八千，你帮王笑笑他好歹还能上课借你根笔呢。”

　　祁暃听了嗤笑一声，“你觉得我就图根笔啊？”

　　“那你图什么？”

　　祁暃这个时候不笑了，他玩着手里的球杆，漫不经心道，“这你就别管了。”

　　他越来越觉得简念有点意思，现在股份弄到手，他反而不想那么轻易放手了。

　　那不是正好。

　　球场上一阵风吹过，带过丝丝的青草香，甜甜的。

　　简念由着祁暃拽住他手腕，唇侧的酒窝加深，“所以你想怎么往来？”

　　祁暃笑意更深，“挺配合，我想想啊。”

　　简念心说自己刚才答应得有点太干脆了，这家伙一看就没憋好主意。

　　祁暃注意着简念的表情，佯装思考了一秒，眼睛一转，“这样，当我一周小跟班，这个礼拜的晚饭你包了。”

　　简念呼出一团白雾，瞥了他一眼，“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呢。”

　　祁暃削薄的唇勾起一个弧度，不在意得一笑，低头看了眼表，机械齿轮在表盘运作，闪着金属的光泽，“还有两个小时放学，你还能抽空去趟实验室？不过我可事先提醒你，你要是像前几天那么晚，你那事就没戏了啊。”

　　简念腹诽，这是暗示他之前回来晚了吵着他睡觉了？

　　看见祁暃这会儿正看他，简念弯弯眼睛，微风吹过刚浇了水的高尔夫草坪，冬天里也能闻到青草香。他把脸往围巾里藏了藏，露出一双很亮的眼睛，“不去了，带我回家吧。”

　　应该没人告诉过简念，他示弱卖乖的时候很有杀伤力。祁暃挑眉，他看着简念，“我感觉你好像突然有点开窍了。”

　　“开窍？”简念心底玩味得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你是说示弱装可怜吧？”

　　“嗯。”祁暃漫不经心朝远处招了招手，一辆高尔夫球车从不远处顺着坡开了下来。

　　简念心说，他来的时候怎么一辆都没看见，害他走得腿都疼了。

　　车是自动驾驶的，不紧不慢得行进，太阳西下，微凉，简念坐上车，闭上眼开始假寐，身边是干净的青草味，天知道这居然是他家出事这么久难得感觉到放松的时候。

　　祁暃撕了块口香糖嚼，刚想问简念吃不吃，就看见简念双手撑在座位上，人靠着椅背，微扬起脸，落日的那点点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照得皮肤更加透明，风吹起发丝，简念阖着双眼，一派轻松模样，倒有那么点出事前常看见的意气风发来。

　　似乎感觉到旁边人在盯着他，简念歪头看他，“怎么了？”

　　简念不睁眼还好，一睁眼，那双眼睛就自带水汽，看上去可怜兮兮，一脸的无辜。

　　祁暃挪开了视线，“没事。”他晃了晃手里的口香糖，“吃不吃？”

　　“吃。”简念点点头，撕开包装塞进嘴里，脸颊一鼓一鼓，像只仓鼠。

　　从球场上出来，简念从善如流得又坐上了祁暃的顺风车，两人谁也没吭声，都自顾自嚼着口香糖，简念看着窗外，偶尔路过几个学生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简念懒得理，入耳只有风声。

　　祁暃似乎也察觉到了路人的眼光，随着敞篷的升起，跑车一个加速冲出了校门，简念没来得及反应，就向前栽去，幸亏系了安全带。

　　“你开车能不能稳点...”简念话都说得断续，“我tm晕车...”

　　祁暃随手又拿了块口香糖给简念，被简念拿过来扔在座位上，他拼命咽下想要干呕的冲动，忍得泪眼朦胧，咬牙切齿，“祁暃，你给我个塑料袋都比给我这个强。”

　　祁暃没太当回事，“这路一点都不堵，晕哪门子车——”

　　结果抽空一看，简念脸白得像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靠，我这打火到现在还没五分钟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车速还是一下就慢了下来，原本还在高速行驶的车突然慢了下来，气得后面的车主按了一声响亮的喇叭。

　　简念降下车窗透气，脸还是白的，旁边骑电动车的都嗖得一下超过去了，还留下一句，“开tm这么慢，炫什么玩意呢，怕剐了就别上街啊。”

　　祁暃脸都黑了。

　　简念没忍住想笑，结果那个劲儿又反上来，他寻思也别嘲笑祁暃了，先管管自己。。

　　就这么磨磨蹭蹭得，本来挺短的路，愣是开了半个小时。等停好车，祁暃透过后视镜一扫，就看见简念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恨不得要缩起来，泪眼朦胧的，可怜得不行。

　　祁暃刚想说点什么，简念就白着脸推开车门，冲向了垃圾桶狂吐。

　　祁暃低骂一声，“都开这么慢了，你到底什么情况。”

　　简念吐得泪眼朦胧，声音都没劲了，人虚弱得不行，“不知道啊。”

　　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简念抬眼就看见祁暃神情复杂。

　　这回难得没让他拿衣服擦嘴了。

　　简念顿了一秒后接了过来，“不是你车技的问题。”

　　“我也没说是我的问题，倒是你，心理出问题了？”

　　看简念吐得泪眼婆娑眼眶红红，怎么看都像只得了ptsd的落水兔子。

　　简念揉了揉眼睛，继续道，“就是那场车祸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稍微颠一点就想吐。”

　　他还说呢怎么早上坐公共交通也难受，要不是当时没吃早饭，估计也跑不了。

　　简念说着伸出手，祁暃攥住了他手腕，打算像上回那样把人拽起来。

　　“....”

　　“我是想再要张纸巾。”

　　祁暃的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