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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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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人都加快了脚程,但是来到城内的时候大部分依旧店铺已经关门了。
小姑娘没有明说,但是肉眼可见的低落了起来。
两人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开着的饭馆,最终时襟墨看着不远处的红楼,一咬牙拎着阿默走了进去。
当热腾腾的包子端上来的那刻,阿默的肚子闹腾得愈发厉害,她小心翼翼望了眼时襟墨的反应,从他的目光中没有读出一些类似于嘲笑、鄙夷的情绪后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手抓起包子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时襟墨好心提醒:“小心烫。”
话音刚落,阿默便已经中招了,小姑娘捂着嘴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只得张开嘴,拿手作扇,快速的扇着,让包子快点冷却。
时襟墨看着好笑,“慢点吃不会有人和你抢的。”
话音刚落,时襟墨的脖颈便被白皙的玉臂环住了去。
身后红袖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时公子好久都没有来看奴家了呢。”
阿默好奇的望着他们俩似是在好奇两人的举动。
任谁被这样纯粹的目光盯着都有压力,时襟墨嘴角的笑意收敛,眸光一凝,红袖有些害怕这样的目光,乖乖松开了手低调的退了下去,临走时不舍的望向时襟墨,那眼神似幽怨似勾引,眼波流转让人欲罢不能。
只可惜这时的阿默太过年幼,属实不解风情。
红袖走出包厢,幽怨道:“留着我这美人独守空房,偏偏带小丫头来红楼吃包子。”
等到阿默吃饱后,发现时襟墨坐在对面安静的打量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阿默一时有些心惊,乖乖的擦了擦嘴角,怯生生的看着时襟墨。
时襟墨看着有些好笑:“怕我?”
阿默没有出声似是默认。
时襟墨气笑了,“没良心的小丫头,刚吃完我的包子就翻脸不认人是吧。”
阿默耳朵有点发红,但依旧沉默着没说话。
时襟墨将她领出红楼,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朦胧细雨,远处山河缥缈被水雾覆盖,远远望去好不壮观。行人披着蓑笠脚步匆匆。
又下雨了,阿默叹了一口气。
时襟墨撑起了伞,再次将她揽入伞中。
阿默抬头望向他,似是不明白为何他还不离去。
时襟墨看着正仰头满脸疑惑的小姑娘,俯身温柔道:“阿默既无家可归,随我回府可好?我的府上银钱很足,可保你衣食无忧。”
见她无动于衷,时襟默又补充了一句:“肉包管够。”
阿默闻言动了动,最终将手伸了出去,放入他掌中。
“送你去学堂读书可好?东边有个私塾,王夫子虽然古板无趣了些,却是有些真才实学的,阿默去好好读书,去夺得夫子手中的膏火,以后当女状元可好?”
读书?
阿默道:“好。”
夫子在讲台上孜孜不倦的讲学着,阿默握紧手中的毛笔仍觉得不真实。
耳边是夫子的声音,她的记忆却飘了很远,曾几何时,她也曾被娘亲揽入怀中读着生涩的文字。
阿娘说,谁说女子不如男。
阿娘说,只愿阿默一生安康。
阿娘说,阿默,你生来卑贱。
阿娘说,阿默,你这一生不得争抢,至微至简。
咔哒,书本掉落在地。
读书声被打断一瞬,阿默早已泪流满面。
夫子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上学第一天便被难哭了,这还了得。
……
阿默来私塾已半年有余了,却依旧话少得很,为此连夫子都无可奈何。
课下,阿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没走两步便被不速之客挡了路,阿默脚步顿住,有些警惕的望向来人,为首的三人见状将阿默团团围住,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小叫花子,最近发达了?都开始读书了?”
阿默默默拽紧了手中的课本,那人见状一把扯过来阿默手中的课本,翻了好几遍发现没有银票后随手丢到了地上。
阿默不语低头去捡课本,下一秒头皮一疼,为首那人直接拽住了阿默的长发,“小叫花子,这地方的规矩懂不?”
阿默被粗暴的拎了起来,那人一低头便望见了阿默的眼镜,眸光如漆犹如一潭死水,冷冽黑暗。
那人被这样的目光惊了一下,随即更加恶劣,他拎着刀在阿默眼前晃:“小叫花子的目光真可怕,还是瞎子的目光温和点。”
他将刀一步一步逼近,直到在阿默脸颊上被划出红痕,血珠滚落。
阿默并未反抗,仿佛认命般接受命运的切割。
自她出生起,便身不由己。生与死都是别人一时兴起的恶趣味。
这样的命运反抗又有什么意义。
阿默认命。
刀锋落下,有鲜血落在她脸上,一滴两滴。
阿默睁开眼,望着身前的人,前一刻摆着凶恶嘴脸的人此刻被一柄长剑贯穿胸膛,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下一刻阿默被人搂进怀中,是时襟墨。
时襟墨拿着帕子将她脸上的血滴擦干净露出了那张干净白皙的面容,没有质问没有愤怒。
他把阿默搂进怀中捂上了她的双眼,屏蔽了这血腥的画面。对着手下人指挥,“杀了。”
……
马车上两人沉默着,时襟墨为她斟了一杯热茶,阿默小心的拿起来品茗。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端着茶杯像是他养在王府里颇受宠爱的松鼠七七。
这么想着时襟墨心情也好了不少,他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下一次再有人欺负你,阿默要记得还手。”
阿默闻言,斟酌半晌开口道:“他很强。”
时襟墨笑了:“阿默跟着我惹得起任何人。”
话音落下,阿默抬眼望向他,眼眸有光。
时府迎来了一位小小的贵人,时襟墨待她极好,教她诗书礼乐,琴棋书画。
也带她横刀卧马,体验校场黄沙。
阿默及笄那年,时襟墨带她上马,两人同样身着红衣,扬鞭策马,走遍整个长安街。
坊间传言朝堂之上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得了一个珍宝,捧她如宝。
为她上天入地,无所不为。
只有阿默知道,这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的一场垂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