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幸事记》荔枝是黑心

40、第四十章

　　大年初一是不允许睡懒觉的。

　　叶沫早早就被她妈从被暖和的窝里拉出来了。先干一碗大汤圆，意味着来年团团圆圆。

　　再把上坟祭拜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出发了。

　　在叶沫的记忆中，好像每年过年都是细雨绵绵，雨下得比针线还小，出门倒是不用打伞。只是连着好几天这样的天气，路上的土壤早就是湿润润了。
　　叶沫他们拖着粘满泥土的鞋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或许是受到年味儿的感染，大家都没嫌弃，各自拎着东西，还是有说有笑的走着。

　　叶家在世的亲缘不多，现在叶沫知道的也只有叶家大伯，叶卫国了。

　　叶卫国是叶父的大哥，他们一家早十几年前就落户到城里面里去了。后来听说是为了给他妻子治病又搬去了别的省份。

　　其实当时的叶父也是可以搬到城里去的，但他在外面漂泊了半生，很是怀念家乡，所以就留在了山云村。

　　现在这个年代乱哄哄的，亲人见面很是不容易，所以从小到大叶沫见到他的次数并不多，对他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温和的长辈。

　　但他和叶父的感情很好，兄弟两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保持着通信。
　　半月前叶父还收到了他送来的信件和一大袋新年礼物。

　　礼物准备得很周到细致，叶家每个人都有，还一一针对到了个人喜好，比如他竟然送给叶沫一本画册。
　　虽然叶沫用不着它，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因为这至少说明他真的是认真的读过叶父寄给他的每一封信，而且还把一些细枝末节记在了心里，可以说是很用心了。

　　那封信后来叶沫也看过，里面叶大伯话家常般跟叶父说了很多自己现在的生活，之后他又花了半张纸表达自己过年不能回家祭拜祖坟的愧疚之情。

　　最后他叮嘱叶父过年多买一些纸钱把他的那份也一起烧给过世的亲人们。

　　所以现在每到一个坟头，叶父都要在那里插双份的香烛和烧满满一大堆纸钱。他一边烧还一边给坟主替自家大哥道歉，碎碎念念的，好似真有鬼混在听他说话他似的。
　　离开的时候，作为小晚辈叶沫和叶熙还要对着坟头一人作三个揖。

　　其实叶父跟他们一样，说不上信不信的。只是从小到大年年如此，这是习俗，也是一个人的落叶归根。

　　走走停停，叶家祖辈十来个坟头可算是祭拜完了。

　　都说大年初一的垃圾不能倒，不然来年的财运就没了。所以叶熙就将就着拿了一个袋子，把大家鞋上粘着的泥土都刮下来装进去然后准备带回家。

　　回家路上轻轻松松的，走上几步就能遇到同样一家子来上坟的村民，大家互相寒暄几句道上一句“新年好”就又往前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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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叶沫他们慢悠悠地走回家的时候，顾寒已经在他们家门口等他们了。

　　叶沫一看见他眼睛就亮了：“顾寒！”

　　顾寒满眼笑意：“嗯。”

　　叶熙看见他两这样，对着顾寒就“嘁”了一声：“诶，你怎么老往我们家跑？”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家呢。

　　顾寒好脾气的笑道：“叶家山水养人。”

　　他的想法很简单：叶沫在哪他就在哪。
　　而且他很喜欢叶家，这里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外面所有的纷纷扰扰仿佛都只能止步于叶家的庭院之外。
　　他长这么大，好像只有在昨晚，才过了那么一个像样的除夕夜。

　　还有，他不介意向村民们宣示他有当叶家上门女婿的意思。

　　既然他都不介意，那叶父就更不介意了，想来就来吧，谁让他女儿喜欢呢。

　　叶熙听完他说的话一脸不屑：“切～”

　　叶沫过去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去去去，你一边儿玩去。”

　　叶熙不甘心：“你就帮他吧，哎，果然啊，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他一边说还一边双手背在后面装模作样地往屋里走，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叶沫随手拿了个家伙事就往他身上扔：“你是个什么鬼，快滚吧。”

　　叶熙躲过从他背后飞过来的暗器就往屋里跑了。
　　叶父叶母看着他们闹了一阵子，也没有说什么，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过年嘛，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小辈玩小辈的，长辈玩长辈的，他们也得各自找到自己的老伙伴去吹牛喝酒联络感情了。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只有顾寒和叶沫两个人了。
　　他们面对面看着对方站着。

　　叶沫眨巴了几下眼睛：“昨晚我喝醉了。”

　　顾寒懂了：“嗯，放完大鞭炮你就靠在我身上睡了，后来是叶婶把你送到屋里去睡的。”

　　叶沫一脸乖巧：“哦，那你什么时候走的？”

　　顾寒：“你回屋之后我就走了。”

　　叶沫继续乖巧：“一个人啊，怎么有点可怜兮兮的。”
　　顾寒磨察了几下自己的手指头，最终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在她手上摸了摸，笑道：“不可怜。”

　　叶沫顺着头上的力道歪歪头笑道：“哦～，那你上完坟了吗？”

　　顾寒：“上完了。”

　　他要祭拜的逝者不多，就他母亲一人。
　　顾家的人没什么好祭拜的。至于他母亲的家人，当年既然能把他母亲嫁到这山云村又那么多年来不闻不问，也着实没什么好拜访的。

　　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也习惯了。每年初一，清明回来上上坟，扫扫墓，烧些纸钱，再说说话就走了。
　　但今年不同……
　　今天早上他在他母亲的坟头呆了许久。
　　他把和叶沫相识相处的每一个经历都一字一句讲给了他母亲听。

　　是讲述，也是春风拂过枝头。你看啊，母亲，我会好好的珍视自己所爱的姑娘的。

　　顾寒：“阿沫。”
　　叶沫：“嗯？”
　　顾寒：“明年我来你家，接你陪我一起去祭拜我母亲，好不好？”
　　叶沫眨眼：“嗯？难道最近的，不是清明节吗？”
　　顾寒动容：“哦，我忘了。谢谢你，阿沫。”

　　叶沫笑道：“不客气。”

　　从前车马慢，叶沫想：她这一生只爱顾寒一个个人就好。

　　两人默契的又沉默了一阵子。

　　顾寒突然问：“你这几天有什么计划吗？”

　　他知道叶沫有写计划表的习惯，吃喝玩乐都在其中，晚上睡觉前还要挨着打完钩才觉得完美。

　　叶沫：“嗯，待会儿我们两先一起把午饭做了吧，做个滑肉汤，然后再做个清蒸鱼，再炒个……”

　　顾寒：“好。”

　　叶沫：“吃完午饭，我们一起去知青点吧，给他们也拜拜年，他们那里人多，肯定又热闹又好玩，我们可以在那里玩一下午，然后傍晚再回来……”

　　顾寒：“好。”

　　叶沫突然想起：“哦，对了，明天我们还要去看我外婆，你去不去呀？ 还是去吧，他们那边已经知道你了，不去不礼貌了。

　　顾寒淡定道：“好，要去的。”

　　叶沫仔细瞅了瞅他的神情，好吧，依然淡定，完全看不出什么，

　　她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不用怕，我外婆很慈祥的，你这样子很好过关的，就是我舅舅还有表哥他们可能……咳咳，那也没事，我相信你。哎呀，”
　　叶沫说着突然叹了口气，
　　“我该早点跟你说的，现在也来不及准备礼物了。”

　　顾寒：“没事，我都准备好了。”

　　叶沫：？？？！！！

　　“好啊，你小子是不是预谋已久了。”所以刚刚是特意问她有什么计划的。

　　顾寒：“没有预谋，我只是简单的想问问你的安排。”
　　要拜访苏家一事叶母早就提醒过他了，他后来还专门去询问了他们一家人的喜好，拜年礼物他都已经准备了好久了。

　　所以他刚刚真的只是想问问叶沫的安排而已，完全没有想要她主动提出来要带他去见长辈的意思。

　　他一脸真诚又无辜，叶沫端看了他许久，还是信了。

　　“好吧，你做好准备了就好，那我就不管了。”

　　顾寒：“嗯，放心吧。”

　　叶沫：“那咱们继续，emm……那后天应该没什么事了，那就努力学习吧。
　　现在是二月初，我打算三月前把高二的内容学完，你可得好好帮我啊。”

　　顾寒：“好。”

　　叶沫又想了想，然后说：“那就没有什么了，咱们去做饭吧。”

　　顾寒：“好，天冷，你烧火吧。”

　　叶沫：“好啊，我拿着火钳也能指挥你做饭。”

　　顾寒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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