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打造故事〗衣趣一生》斜照江红

4、第 4 章

　　厂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男人。
　　他正在车间里，从一个一个员工的身旁停下，检查衣服的做工，做得好的，他点点头，不错，不吝啬地赞扬说：“不错。继续加油。”身旁的女工人听到了，笑了起来，给她这枯燥的流水工作，增添了一些快乐。
　　空旷的走廊，突然出现了一位老人后面跟着一位年轻人，厂长一下子注意到这变化了。
　　厂长认识是自己的保安，就走出车间，迎向他们。

　　“刘厂长，有人想要做衣服。”老人过来，把许强留在这里就离开了。
　　“您好”厂长向许强伸出手。
　　许强还没做过业务，第一次被伸出手来握手，这么正式，有点紧张，也被这厂长的风度折服，没有因为他是刚出校园的乳臭未干的小子，而瞧不起他。他慌乱的把右手里的样品，放到胳膊里夹着，再伸出右手来迎接握手。
　　可能伸出的手太远，幅度太大，胳膊里衣服样品就掉在地上。还没握完手，许强就狼狈不堪地弯下腰，把衣服收拾起来，很尴尬。

　　厂长低头看着他在地上收拾，笑着。

　　许强终于把东西收拾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好意思地对厂长说：“抱歉，失礼了。”
　　许强把衣服样品，递交给厂长，说：“这是我想做的衣服，你看你们可以做吗？”

　　厂长把塑料袋打开，拿出衣服，举起手来，展开看，过一会，皱眉头了。
　　许强看厂长面露难色。
　　在厂长背后的女制衣工，看见厂长展开的情趣内衣，也惊讶的张开口，继而，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偷偷地笑。
　　许强侧着头，从厂长展开的情趣内衣的间缝，忐忑不安地问：“请问，能做这衣服吗？”
　　厂长的手在抖，他生气了，他用力地把衣服甩在地上，大声说：“你这是衣服吗？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衣服，做过这种衣服。你给我马上离开！！”
　　厂长把手指着大门口。

　　许强想不到刚才还很有风度的厂长，现在竟然天壤之别，变得如此没理性，失常一样。许强慌忙蹲下来，把扔在地上的情趣内衣捡起来，还没完全放进袋子里，就整个抱在胸口，在刘厂长的大声骂闹中：给我离开，快点滚蛋...... 狼狈的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外。

　　坐在保安亭里的大爷，也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扶了扶眼镜，睁大眼睛，看看是谁，惹得刘厂长如此歇斯底里的呼喊。

　　跑出了离制衣厂很远，许强才敢停下来，鼓起腮帮子，呼出了一口大气。正当是猛烈太阳当空照，许强被晒了，也跑了很远的路，满头大汗的。他喘着大气，四处看看，在找下一个方向的路。

　　烈日下，在报亭里，许强买了一瓶水。然后，昂头喝口水，踢着地上的石头，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太out了吧，都什么年代了，做了这么多年衣服，这种衣服都没做过？”

　　前面，又有一家制衣厂，刚好有货车停在门口，在卸载布匹。
　　许强在站口站着，来回徘徊，他担心又会遇到刚才的情形。
　　忽然，他听到大声的呼喊：“黄厂长，这黄色的布匹放在哪里？”
　　一位工人扛着重重的布匹，在吃力地大声问旁边一位妇女。

　　许强想，原来那位老阿姨就是黄厂长。会不会女的，会比较好说话呢？应该不会像刚才的男厂长那样，气得跳脚那种吧。
　　许强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领，理理头发，然后毕恭毕敬地走到黄厂长旁。
　　黄厂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齐耳的卷短发，微胖。
　　黄厂长在忙着，伸出手来指挥工人“放这边，放这边。”

　　留意到有陌生的年轻人，黄厂长回头看看。
　　黄厂长疑惑地看着许强，问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许强站立良久，太累了差点儿睡着，被厂长这么一回头叫醒，他打了个颤抖，回过神来后，才想起自己来干什么，说：“黄厂长，是这样的，我想做一批衣服。”
　　“哦？！”黄厂长对这位年轻人刮目相看，这么年轻，就来谈订单。
　　许强忙从口袋里抽出那件黑色蕾丝的情趣内衣，递上黄厂长的面前。
　　黄厂长也如刘厂长一样，把衣服展开，还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几遍。
　　许强迫不及待地问她：“黄厂长，请问这衣服能做吗？”
　　黄厂长说：“这种衣服，不是不能做，而是有辱斯文啊，年轻人，这衣服，是对人的不尊重啊。”
　　许强赶忙解释说：“这衣服是情侣间私密时的穿着的。”
　　黄厂长坚定地说：“这衣服我们不会做的，你离开吧。年轻人，劝你迷途知返，别做这些东西。”
　　许强被下逐客令，就赶忙收拾衣服，胡乱塞进袋子里，就跑出来了。他怕像刘厂长那样的发飙。

　　下午了，许强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肚子饿了。刚好旁边有一家沙县小吃。许强走进去，在用餐期间，许强拨打了小洁电话，没有接听。
　　许强计算着，剩下的衣服发完了，怎么再补货呢？这边找不到制作的工厂。

　　胡乱的吃了两个拌面，许强骑上共享自行车，他又游走在工业区里。希望能找到制作厂家。
　　连续被两家工厂拒绝了，许强够受气，也受委屈的。究竟是我不道德，还是他们out了。但是这东西就像刀一样，不能说伤到手，就认为它不能帮助人啊。这衣服也是。

　　这么的安慰自己，许强又有力量了。他用力踩车，一个巷子一个巷子的走，一条路走到黑，直到晚上，还没收获，只得回家。
　　话说发飙的刘厂长，回到家后还在那里唠叨，气不往一处来。
　　在厨房里正在忙碌炒菜的老婆，听到丈夫回来后，吱吱喳喳的，以为嫌弃自己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就手在围裙上，一边抹手一边出来，嘴里唱道：“怎么啦，怎么啦，谁惹你了？”
　　刘厂长盯住她说：“我不是说你。”
　　妻子按住他坐下，扭开瓶盖，倒了一杯酒给他，说：“先吃口菜，喝口酒，消消气。”

　　刘厂长几杯下肚，几口菜进口后，稍微平静，然后对妻子说：“今天啊，有一个年轻人来捣乱，他拿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蕾丝衣服，一点点的，袜子一样小，让我给他做，这哪是衣服，这么小，赚不了钱，还有辱风化。”
　　妻子一听，把埋头吃饭的脸，从饭山下露出来，睁大眼睛，很惊讶，“呀，这么严重啊。”
　　刘厂长说：“那不是，我一下子就让他滚蛋了。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简直是斯文扫地。”
　　说完，又昂头喝一口。

　　叮咚。
　　妻子打开门。
　　“是女儿回来啦。”妻子大声说。
　　女儿刘小慧，也在镇上从事服装行业，批发布料的，也大学毕业两年。

　　踏进饭厅，就看见老爸不开心。平时总是笑眯眯的迎接她的。
　　小慧一边把饭端起，一边问她爸，：“怎么啦？老爸。”
　　刘厂长就把今天的事，跟他女儿说了一遍。

　　小慧听了，问了一句：“是黑色蕾丝吗？”
　　“是啊。”刘厂长回答了，觉得有什么，抬起头看着小慧，问：“你怎么知道？”
　　小慧说：“小作坊的刘师傅，他这段时间拿了很多这种布料，我问他为什么拿那么多，他说有个年轻人，要做衣服，单纯用蕾丝做的。”
　　刘厂长觉得奇怪：“刘师傅帮他做着，那他还来找我们做？”

　　小慧说：“刘师傅还说，他赶不来单子，还问有没有人可以来他那里帮忙。我猜，年轻人也是想找工厂做，会比较快吧。”
　　刘厂长凭着他的市场敏感性，陷入沉思，说：“这东西，有那么好卖吗？”
　　小慧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每天坐在店铺里，不能去那里，等着客户来咨询，没什么意思，就把椅子移过一点，靠近老爸，建议他爸爸说：“不如我尝试做这款衣服，放到表姐的档口去批发？”
　　刘厂长扭过头来，严肃地说：“你想也别想，这有辱风化。你想想，都是蕾丝做的，能穿吗？不准做，不准卖。”
　　小慧嘟起个嘴巴。毕业以来，听从父母的话，没有南下广东，留在了家乡，整天就是坐在店铺里，没有什么自由。现在难得的机会，又被爸爸一下子否定，没有突破口了。生活的围城。

　　找不到工厂代工，速度赶不上。
　　许强把订单全部计算了一下，还是不够数量发货。
　　许强急了，一大早，就出门，在密密麻麻的楼之间，通过巷子，走到刘师傅作坊里。
　　敲开了刘师傅们。
　　刘师傅一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一边开了门。
　　许强一看刘师傅，就单刀直入地说：“刘师傅，你还在睡觉啊。做了多少衣服了？”
　　刘师傅提来袋子，说：“做好了百来件。”
　　“啊——”许强惊讶：“才百来件啊，还不够我一天的订单呢。”
　　刘师傅说：“别急，还有我分发其他兼职的，他们拿回家做，一会儿看有多少拿回来。”

　　接下来，会有多少数目做好的衣服呢？够不够发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