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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花开富贵图》 ...

  •   今早天气便阴晴不定,陈简生与景瑗自岚明山出发,一路上紧赶慢赶去往有瘟疫的杏花村,他们走着抬头见这天愈发阴沉,好似马上就要下雨了,两人不得不快些赶路。

      临近中午,这雨便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陈简生他们刚好走到一个叫璃珠镇的地方。

      陈简生背着小背篼,里面装行医所用的药材、银针等器具,为了避雨他走得快些,边走边找着客栈,景瑗撑着把桐油伞跟在后面。

      陈简生走着突然驻足,一手挡雨,抬头瞧见前面有一个好徕客栈,他回头道:“景瑗这里有家客栈,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他招呼一声,转身就要往客栈走去,转身一瞬前面正有个人迎面走来,他太急切未留意到前面有人,顿时与那人两两相撞,两人都向后一个踉跄。

      被撞着的是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锦布衣裳,衣上用金线绣着花纹,能看出是个富贵人,因这一撞他怀中抱着的卷轴夺手而出,散落一地。

      “我的字画。”他心疼道,连忙蹲下身去捡。

      “对不起,对不起。”陈简生连忙道歉,也赶紧抢救这些字画。

      还好雨才下,地上还未完全打湿,大多字画都还好好的,唯有一幅画着艳丽牡丹的画因未系紧铺开来,有几滴雨水落在画上,墨色瞬间晕染开来。

      陈简生将那幅画拿在手中,慢慢卷好,递给那人怯怯地道:“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一把将陈简生手中的画夺来,打开画,看后气道:“这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花开富贵图》,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小子你走路不长眼睛啊,现在你得赔我,不然我就告你去。”

      陈简生听他这么说即便是自己的过错也气愤,怼道,“告我,不就是幅画吗,你这画多少钱,我原价还……”

      说出这话时陈简生就后悔了,他已不是容府的小公子,这次下山也是为了治病救人的,他们根本没带多少钱。

      男人见陈简生吞吞吐吐的,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嫌弃道:“我看你也没多少钱,再说了我差钱吗?我就要这画,你必须原模原样还我。”

      “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我哪儿去给你找一模一样的。”陈简生道,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么个不饶人的。

      “这些我可不管,我只要我的画。”男人不依不饶道。

      两人僵持着,陈简生也很犯难。

      这时景瑗走上前来,看了眼男人手中的字画,道:“如果我能将此画画出赔你,你是否就不追究此事了?”

      男人狐疑的看着景瑗,想了想道:“你要能画出,我就不追究。”

      陈简生看向景瑗,只知道她医术好,跟着她的这两个月也没见她画过画,但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猜想她心里应该是有别的主意。

      “雨要下大了,我们客栈里聊。”景瑗道,先迈进客栈。

      陈简生与那男人一起登上门槛,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男人硬上前去,一甩衣袖,陈简生在后面看着他,露出记白眼,随后他们一前一后的跟着景瑗上楼了。

      进屋后陈简生先放下了背篼。

      “陈简生你去买些毛笔、宣纸和颜料回来。”景瑗道。

      陈简生愣了阵儿,没想到景瑗真的要画,他特意又看向景瑗,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景瑗没有看他,那样子也不像开玩笑。

      “好。”陈简生应道,便出去了。

      男人没管他们商量些什么,走到回廊边,将那些字画一幅幅地展开,仔细查看有没有其它打湿的。

      景瑗坐在桌旁,回想起自己在南国的时候,昔日她的画艺南国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跟着云凌到岚明山后她再未提笔作画,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多年过去,也不知自己生疏了没有。

      正想着外面的长廊边挂满了字画,她起身走出去看了看,发现这些被男人视为佳作的字画大多是赝品,唯有刚刚打湿的《花开富贵图》让她无法辨认。

      景瑗走到那《花开富贵图》前,刚才未留意,此刻看这幅画一笔一画都像极自己画画的手法,景瑗猜想这多半也是后面的人依据她画画的习惯临摹出来,但她回想自己所画的画,不曾记得有这幅《花开富贵图》,她细细看着寻着画者,可这幅画并没有画者留名。

      “我看您好像很喜欢收藏字画,这《花开富贵图》艳丽又大方,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景瑗问道。

      男人见景瑗是懂画之人,对她的态度要好得多,慢慢道:“这画倒不是出自什么大家之手,这是我路过江南一带在一个姑娘手下买的。”

      “姑娘?”景瑗奇怪道,又问,“不知那姑娘是谁,竟能画得如此好?”

      老人细细回想着,道:“好像姓纪,叫什么……”

      “纪巫柔。”景瑗脱口而出,等说出时她才奇怪自己怎么会想到她。

      “对对对,就叫纪巫柔。”老人恍然想起,连连应道。

      景瑗更意外了,又回头看那画,突然回想起在南国时因父王要让池飞妤代她出嫁,所以将她接入宫中让她学画画,而且她学的全是自己的风格,后来池飞妤去姚晋后,她在母妃的宫内见过一幅一模一样的《花开富贵图》,那画无论是勾勒的手法还是布局都同她的风格一样,景瑗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这幅画陌生又熟悉。

      “真的是她,她竟然也还活着。”景瑗难以置信咬牙切齿道,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裙。

      正在这时陈简生走上楼梯带着笔墨回来了,他抬头正对上景瑗那怨恨的眼神,他脚步一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景瑗见陈简生小心翼翼的,才知是自己心中的怨怒溢于言表了,她深吸口气试图暂时忘却刚才惊人的发现,转身进了屋。

      男人还想着景瑗刚才的自言自语,奇怪道:“原来她们认识。”

      说完他也进了屋。

      陈简生将笔墨纸砚和画画所需的各种颜料放好,然后就退到边儿上去了,

      景瑗走到桌旁,托起衣袖用笔沾墨作画,整个作画过程她未再看原画一眼,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静静作画,她手中的笔一走一游都十分自如,在悄无声息间那画已有了大致轮廓。

      一旁的男人看着,露出惊叹的神色,他没想到自己提的无理要求丝毫未难到这个姑娘,反而是她让自己开了眼。

      陈简生也惊住了,没想到景瑗来真的,而且她的画艺比医术更胜一筹。

      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景瑗画好最后一片花叶落笔退后去。

      陈简生与那男人同时走近看画,那男人将画拿起,连连称奇:“姑娘这画看着比那幅更赏心悦目呀,倒显得原先那幅像赝品了。”

      “你这里倒没一幅是正品。”景瑗嘴上不说心里想着,她有些累了便道,“现在算是赔你了,若无事我们便不远送了。”

      “什么赔不赔的,是天公作美让我有幸认识姑娘,有缘再见。”男人边卷着画,边收拾其它卷轴,没管原来那幅《花开富贵图》就离去了。

      外面雨声渐小,陈简生招呼小二将饭菜分别送入景瑗和自己的房间,午饭过后两人稍微歇息了会儿,到雨完全停住,陈简生就收拾行囊去叫景瑗了。

      景瑗的房门是开着的,桌上有被撕成碎片的画纸,那画纸正是那男人留下的《花开富贵图》,见这一幕陈简生觉得景瑗很讨厌画这幅画的人,不然她不至于将画撕成这样。

      景瑗注意到陈简生的目光落在画上,冷冷地看了陈简生一眼,陈简生立即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寒气,立即将目光移开,道:“那个……雨停了,我们走吧。”

      景瑗没有回答,走出屋去,陈简生拉上门,追了上去。

      昨日傅尧在刘家庄及洛州寻了一圈都未发现欣芫,现在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己经离开洛州了,此外天高海阔,也难寻她的踪迹,如此傅尧只好返回岚明山。

      他拔出背上背着的剑,剑落在地上,他手上施法便要御剑飞回岚明山。

      “傅尧。”

      他刚站在剑上便听见后面有人叫他,而且这声音他格外熟悉,傅尧转过身看见喊他的人,吃惊道:“大师兄。”

      来者正是颜宿,颜宿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傅尧立即将剑收入鞘中。

      “你此来刘家庄是为了猫妖一事吧。”颜宿道。

      “大师兄怎么知道?”

      “那猫妖原来流浪在外,后来被山中石妖威迫做坏事,我在收服石妖时误伤了她,念她是被胁迫便未收她,我担心她因受人类苦待心生怨恨所以在她身上施了咒,让她寻好人向善,不曾想这次它动了妄念伤了好人,她犯下错已受到惩罚,如今她去了岚明山,就让她留在山中跟着云枫吧。”

      傅尧静静听颜宿讲完,虽不知颜宿为何要留一只妖,但又知道大师兄自有他的道理就没多问,回道:“傅尧记下了。”

      颜宿点点头转身离去。

      见颜宿要走傅尧着急上前,问道:“大师兄你还会回岚明山吗?”

      颜宿想了许久,淡淡一笑道:“会吧,只是不是现在,傅尧在岚明山多多小心。”

      说完他便如雾般消散远去。

      傅尧还在原地,回味着颜宿的话,自颜宿走后,二师父一直闭关,山中大小事宜皆由云凌主管,倒是未出现什么批露,只是上次乌鸦精和景瑗受伤一事他至今都觉得蹊跷,他一时想不明白,想着时候不早了还要回去便未多耽搁,御剑飞往岚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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