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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   牡丹和郝拉哲同时欢呼起来。
      芳草浑身一颤。忽然肓冶又在她后背上敲了一下。芳草心念一转。肓冶在暗示自己什么。那么他说的不是真心话。或许……或许他是为了解药?

      芳草心里一阵甜蜜.肓冶心中果然以自己重.她怕自己欣喜的眼光被牡丹看见.所以她闭上了眼睛.一声不响.

      牡丹果然喜动颜色.

      肓冶把芳草放在火堆旁一个木板上.给她盖上外衣,他回头说道:“ “牡丹,我们商量一下如何杀张兼济。”

      牡丹点头说道:“你果然男儿本色,知道报仇和复国才是头等大事。”

      她看了看芳草,见芳草闭着眼睛一声不响。想来是伤心之极的原故。又觉十分解气。最好杀了张兼济后,芳草和肓冶闹翻才好。凭什么自己的爱情这样凄惨,别人却拥有爱情!

      郝拉哲也过来,四人商量如何害张兼济的事。

      四人争执半响。总算定下几个计划。

      芳草暗暗心急,肓冶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是想骗解药吗?

      四人定下计划。肓冶似乎十分喜悦。他仰天大笑:“张兼济,看最后鹿死谁手?”

      郝拉哲也大笑。牡丹和大胡子也高兴不已。

      肓冶这时回头看了看木板上的芳草。他想了想的样子,对牡丹说道:“

      既然已经合作,请把芳草的解药拿来。”

      牡丹一惊,她狐疑地说道:“肓冶,你不怕她给张兼济报信去。”

      肓冶的不经意的说道:“牡丹,我们之间的合作只是杀张兼济,但是,杀了张兼济之后,你不给芳草解药怎么办?老实说,我并不相信你.”牡丹听肓冶说得倒也是真话,不便反驳。

      她微笑说道:“我刚才说了,解药不在我身上。等杀了张兼济我自会去给她取来”

      “肓冶冷笑道:“牡丹,我知道你和芳草仇恨不轻。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给解药。如果这样,合作的事就免谈。”

      牡丹看肓冶决不动摇。她看了看芳草,芳草闭着眼好象在睡觉。她暗叹一声,看来有肓冶和郝拉哲在,她原先想让张兼济和芳草一同死掉的计划根本行不通。这真是太遗憾了。不过只要有他们的合作,杀张兼济的把握却大得多了。相比之下,她恨张兼济的心反而更浓。只好把芳草的事先放在后面,她无奈说道:“肓冶,说实在的,我见你与芳草感情很深,只怕会禁不住她软语哀求,而偷偷把解药给她。不过既然你执意要拿解药,我也只好给你,但是解药放在郝拉哲的手中我才放心。”牡丹这样说,是因为她看出郝拉哲的报仇之心是那样的强烈。

      肓冶沉吟一下说道:“好吧。就交郝拉哲保管好了。”

      牡丹出去了,她直奔马车。在车箱底部翻出一个小布包来。郝拉哲早冷眼看着。他一把夺过来。

      郝拉哲冷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公主,竟也象江湖人随时准备害人。”

      牡丹脸一声冷哼.并没说什么。因为当初离京之时,她拿这药是怕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所以备了不少毒药。

      “哪个是解药?”

      牡丹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个就是。杀了张兼济,把这包药给芳草服下即可。”

      郝拉哲冷笑说道:“牡丹,既已合作,就该有诚意。为什么骗我们?”

      牡丹一惊,手猛地一抖。那药掉在地上,露出二颗朱红色药丸来。

      牡丹强自笑道:“本来就是真的。”

      她心里暗惊。其实她给郝拉哲的根本不是解药。而且一般治伤药。只是她不知郝拉哲如何看了出来。

      郝拉哲脸色一沉,他并不知这不是解药,但是,他见牡丹目光闪动。根本没有什么诚意。特意试了一下。牡丹果然露出马脚来。

      :“哪个是霸王倒的药。牡丹,这次你敢撒谎,我们也不用合作,我马上一刀劈了你。”

      牡丹身子一颤。当此时,杀张兼济为先,她只好指着其中一包道:“这就是。”

      郝拉哲用刀挑了一些给大胡子服过后,他分别摸了摸芳草和大胡子的脉象。二人完全相同。郝拉哲又问了哪个是解药,牡丹说了。郝拉哲喂了大胡子一些药。果真是解药,大胡子立即好了。

      郝拉哲当即把解药揣在怀里。牡丹脸色难看之极,但为了杀张兼济,也只好把这口恶气吞下。

      芳草偷眼见郝拉哲拿到了解药。

      她心紧张的突突乱跳。肓冶会不会给自己解药呢。

      “牡丹,大胡子,我们按计划分头行动好了。”郝拉哲说道。

      肓冶这时毫不掩饰地说道: “郝拉哲,把解药给我。”

      芳草喜得几乎要跳起来拥抱肓冶。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原来肓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迷惑牡丹得到解药。

      牡丹又惊又气。她圆睁双眼看着肓冶。肓冶要解药干什么。他难道要救芳草吗?难道他真的蠢到这种程度?孰重孰轻都分不出来了。

      郝拉哲似乎在意料之中,他丝毫没有给解药的意思。他坚定的摇头道:“王子,别的事我都听您的命令。就这事不行。”

      肓冶再一次说道:“郝拉哲,你竟不听我的命令。”

      他说话的时候,把乱发向后一甩,布满伤疤的大黑脸微微一沉。虽没有发怒,但是威势凌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郝拉哲有些惧意,他微低下头,咬紧牙关说道:“王子,我不能把解药给你,因为你现在发出的命令不代表草原的王子的意愿,不代表大汗的意愿。也不代表死去的二十万士兵的意愿。而是代表了一个女人丈夫的意愿。您现在只是一个女人的丈夫。我不能把解药给你。”

      郝拉哲的话刺痛了肓冶。因为郝拉哲提起了他死去的父亲,提起了被活埋的二十万将士。肓冶有些愧疚。可是,当他的眼睛看到芳草期盼的眼神时,他又坚定了下来。他如果以芳草为饵来害张兼济,芳草会怨他一辈子。何况这么做,他也觉得不象一个男人。

      “把解药给我!”肓冶的声音,低沉却执着。

      “王子,别的事我都都答应你,就是王子让我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这事关到大汗和二十万草原将士的血海深仇,我决不会把解药给你。”郝拉哲的坚定不亚于肓冶。

      “郝拉哲,男人报仇是伟大的事业,但是以一个女人为诱饵来报仇却是卑鄙的。尤其是心爱的女人。郝拉哲,我求你,我不能让芳草留一世的怨恨和伤心。”肓冶肯求着。

      芳草一阵辛酸,肓冶为了救自己,竟低下高傲的头向部属肯求。可见他对自己用情之深了。

      “以十八公主为饵,并不伤及她的身体。她只不过一时伤心难过。可一个女人的伤心比整个草原还重吗?”郝拉哲痛苦的说道。

      牡丹这时冷笑不止:“肓冶,原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英雄,是个真男子。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张兼济打败了。因为你太象个女人。不以芳草为饵,你有什么办法杀张兼济?什么报仇是男人的伟大事业!胡扯!你现在除了郝拉哲,身边连个兵都没有。而张兼济身边的猛将足有几百人。你拿什么和他斗?你为了芳草一个人的想法,被砍了胳膊也不报仇了,被毁容也不管了。草原人全被杀了你当没事人一样。你实在是最无用,最无能!最自私的男人!我看不起你!”

      牡丹恶狠狠地说着,每一句话都象刀一样刺到肓冶的最痛处。大胡子急忙拉牡丹的袖子。他不想让他再说。牡丹没理他。

      还要再说,郝拉哲突然封了她的穴道。使她不能再说。因为他看出肓冶的面颊在抽搐。

      肓冶并非因牡丹的话而生气,而是想起了死去的父亲,和二十万将士。这几天,每当他提起这些时,他都痛苦得无法自拔。这些伤痛一直如刀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剜着他的心啊。可是为了报仇就要出卖芳草的感情吗?就要不择手段吗?以前,他曾经用过计谋,却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利用自己最爱的女人为诱饵来杀仇人。他凝望着芳草。芳草的心思他何曾不懂。张兼济在她的心中如兄长,如亲人一般。况且他们经历了刻骨铭心的恋爱。张兼济在她心中的地位该是何等的重啊。如果自己利用她杀了张兼济,芳草会终生不快乐。甚至她会离自己而去。他自己已经失去了国家,失去了亲人,他不愿再失去芳草。可是这时牡丹的话响起他耳边:“你是个最无用,最无能,最自私的男人!”

      他仅存的右手握紧了佩刀。许多仇恨涌上心头。他一定会杀死张兼济的。他绝不是无用无能的男人。可是杀死敌人,就要牺牲掉芳草吗?芳草外表坚强,其实她并不坚强,她的内心很柔弱,很易受伤。这样做的后果后让她十分绝望。她终生都会在痛苦中渡过。

      郝拉哲突然跪在他面前。郝拉哲知道肓冶讨厌以卑鄙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他们退无可退了。除了王子一个伤残的身体,他身边就只剩下自己了。他们对付不了张兼济的大军。他知道肓冶对芳草一往情深,可是,对一个国家来说,一个女人的感情,甚至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啊。

      他于是跪在地上,仰起头,满脸的悲伤:“王子,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肓冶一震,他伸手拉郝拉哲说道:“郝拉哲,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郝拉哲并不起身,他直言说道:“有别的办法我们早就报仇了。这几个月我们东躲西藏,几乎连命也没了。哪还谈到报仇!王子,这次是天赐的大好机会。可绝不能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啊?”

      肓冶默言无语,他知道郝拉哲说的是事实。可以,她回望芳草,摇了摇头。

      芳草十分难过。因为她知道肓冶的感受。一边是家仇国恨,一边是最爱的女人。他进退二难。可是,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肓冶和张兼济,她能为了一个而杀害另一个吗?

      郝拉哲见肓冶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说出了要害。他急忙又说道:“王子,十八公主如果爱你,就该帮你。如果她不帮你,就不是真正的爱你。就是和张兼济站在一起。失去这次机会,我们也许不久就会成为张兼济的剑下鬼了。为了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不把你的生死,你的荣辱当第一的女人,你如此关心她的感受值吗?”

      芳草一阵心惊,难道不帮肓冶杀张兼济,就是要置肓冶于死地吗?

      她冷汗淋漓!肓冶已经势单力孤,张兼济却拥兵无数。权倾天下。肓冶想报仇,不正是飞蛾投火。

      难道上天一定要她选择一个人的死亡吗?她痛苦得闭上眼睛。

      “芳草不是不帮我,她有她的苦衷。”肓冶说道。

      芳草一阵热浪涌上心头。肓冶在这种情况下,而替自己分辩!只有肓冶是真正了解自己的。

      她泪如雨下,如果能和肓冶长相厮守。此生何求。

      她想起那个小木屋来。她眼望着肓冶急切的说道:“肓冶,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抛开一切。我们到那个小木屋去。忘掉一切事情。”

      肓冶的眼波变得很温柔。很轻松。似乎想起了那段快乐的日子。可是,当他看见郝拉哲时,他一下子又沉重了起来。他缓缓的,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芳草,我的责任不容我这么做。即使去了小木屋,我也不会快乐。”

      芳草芳草只觉秋风劲吹,落叶成冢。心情悲凉到极点。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悲惨的结局——张兼济或肓冶中有一个人必须得倒下。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服了解药后,自己回小木屋吧。我不能跟你回去了。”肓冶说道。

      芳草泪如雨下。上天为什么对她这样残忍!让她承爱这样的痛苦。

      “郝拉哲,把药给我吧。”肓冶把手伸了过来。

      郝拉哲恼怒无比,说了这么多,肓冶王子难道都不放在心里。难道眼前这个女人比整个草原还重?

      他突然站起来,满脸怒气说道:“王子,以前郝拉哲敬你爱你,对你视若神明,可是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你不顾整个草原的利益,无视大汗和二十万将士的鲜血,我瞧不起你。你不是一个英雄。你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肓冶再一次震撼了。刚才牡丹说他自私,他还不觉怎么样,可是,郝拉哲是他的朋友,是他的最忠诚的臣子。这许多天来,他陪在他身边,拼死的保护他。连他也这么认为的吗?

      他高傲的头突然垂下来。他心如刀绞。

      郝拉哲知道他刺伤了肓冶。可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肓冶稍一心软,就什么都完了。所以他必须刺通他,刺痛他心目中的雄狮。让他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草原的大旗会再次飘舞。他的主人会成为草原之王。

      芳草深深体会了肓冶的痛苦。她因肓冶的痛苦而痛苦。

      却不能帮他分毫。

      她只希望肓冶也放开这一切,随她到小木屋隐居起来。但是,她又知道,肓冶的心会一辈子不安。因为那样,他就成了郝拉哲所说的小人和懦夫。

      芳草此时暗自长叹。张兼济虽不择手段夺取一切,却独对自己情深意浓,肓冶本来和自己情投意和,却扭不过家仇国恨,自己处于二人之间,如何自处。是去是留?服了解药自去,对不起肓冶。不去,对不起张兼济。去也如何去,留又如何留!

      郝拉哲把解药递了过来。他扛起大刀来

      郝拉哲大笑道:“王子,你和十八公主去小木屋吧。我去杀张兼济。”

      “什么?”肓冶浑身一震。

      “我去刺杀张兼济。如果我死了,我觉得我也象一个真正的草原人,我在九泉之下也对得起死去的大汗和二十万将士。对得起草原上的所有人。”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肓冶。

      肓冶在他的目光下,忽然觉得羞愧得无地自容。郝拉哲此举分明是激他,但他知道,如果放了芳草,郝拉哲就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现在到处都是张兼济的人,放了芳草,以他们的力量来杀张兼济,只是一种自杀式的行为,其实这些他早就知道,但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对得起死者,对得起整个草原。

      他并不怕死,但是郝拉哲呢?这个一直忠心耿耿跟在自己身边,对报仇和复国满怀希望的臣子。他岂能让他如此悲壮地死去。他闭上眼,眼前尽是草原将士的眼睛。

      他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整个草原。他背叛了它。

      他仿佛看到了张兼济的铁骑下痛苦挣扎的草原牧民,看见了二十万被活埋的草原将士。但是他也看到了芳草悲痛的眼神。他痛苦得心胆俱痛,连呼吸都带着无可奈何的痛。他想起了和芳草的约定。等战争一结束,我们就隐居起来。可是这战争会结束吗?

      这是一场无了局的战争,除非他和张兼济二人中有一人死掉了。

      他不愿负芳草,又何忍背叛整个草原。他回望芳草,芳草正悲苦地看着他。他浑身颤抖。手伸在半空,却不知该不该拿这包解药。

      良久,他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再也不敢看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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