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逛集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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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上官秋珞摘下了斗笠，抱着胳膊靠在墙边，面沉如水地看着榭郇，颇为不解道：“上次我一顿好好的饭被你师弟搅和了，这次我就想好好逛个街，又差点被你给搅和了，怎么？你们玄虚山的人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榭郇很想问“你和哪家没仇吗”，但话到嘴边，求生欲又迫使他改了口：“你怎么穿成这样？”
上官秋珞闻言看了他一眼，而后弯起眼笑了笑说道：“我穿成哪样？”
他一笑，榭郇的耳垂就不自觉地红了。不怪他把持不住，实在是上官秋珞那张脸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
榭郇皱眉偏开头，说道：“打扮得像个姑娘，也不怪我认错人啊。”
上官秋珞笑容一收，睨了他一眼，不满道：“还不是拜你的好师弟和那个姓常的所赐，一月之内爆了我两次身份，现在这附近的人都开始提防传红衣的人了，我要想安安静静逛个集市，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闻言，榭郇莫名有些心虚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溜走，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皮开肉绽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宫主您慢慢逛吧，鄙人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说完榭郇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将您的行踪暴露出去的。”
结果他刚准备开溜，对方却忽然发难，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你去哪儿？我同意让你走了吗？”
榭郇：“……”
他叹了口气，转身道：“宫主还有何事？”
上官秋珞兴致勃勃地上下打量了榭郇一番，思索片刻后悠哉悠哉道：“我一个人逛街挺无聊的，要不你陪我逛会儿街吧。”
榭郇：“……？？？”
“只是逛街？逛完了就放我走？”榭郇不确定道。
上官秋珞点了点头：“嗯，我说话一向不会反悔，放心。”
榭郇只得点了点头，跟了上去，逛个街而已，大抵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很快他就发现上官秋珞说逛街无聊的原因了，因为除了他扔给自己的那袋桃子，一路下来就没买什么东西，他对好多东西似乎都不感兴趣，扫一眼便离开了，照他这个逛法，不无聊才怪。
但上官秋珞的脾性他并不了解，也不敢贸然冲撞这位主。
逛了大概半个时辰后，榭郇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道：“宫主，您……没带银子？”
上官秋珞隔着纱帘瞥了他一眼，说道：“带了。”
闻言榭郇有些崩溃道：“那您为什么什么都不买？您来来回回逛了好几圈了，想买什么你、您就快买，买完了放我走行不行？我真的有要事！”
此话一出，榭郇就察觉自己说错话，上官秋珞今天一直没有对他发难，竟让他下意识忘记了上官秋珞是他惹不起的人。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肯定是收不回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承受上官秋珞可能到来的滔天怒火。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上官秋珞依旧没有生气，摊摊手道：“不是我不想买，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买，像那些瓜果怎么看熟没熟，哪一种甜不甜都是需要仔细挑选的，布料之类的也是如此，这些东西我看不明白，孟秋没在身边，你又不帮我选，我当然不好下手啊。”
榭郇：“……你早说啊。”
上官秋珞理直气壮道：“你也没问啊。”
榭郇：“………”
就在榭郇一边给上官秋珞挑水果，一边无声咒骂他时，忽然就听见上官秋珞问了一句：“你的伤怎么样了？”
闻言，榭郇挑李子的手一顿，用见了鬼的表情看向上官秋珞，大有问这是闹哪出的意思。
上官秋珞眉梢一挑，说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吃错药，你们搅和了我一顿饭，本来我也只是打算关你一晚上，至于那些刑具是你得罪过的人私自上的，那晚我不在，他们就瞒着我动了私刑，要怪就怪你得罪得人太多了吧。”
听到这话，榭郇沉默地垂下眼帘，继续挑起了李子，脑中却快速转动着。上官秋珞傲慢张扬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一向敢做敢认，实在没必要在这点事上跟自己撒谎，说明那晚对自己用刑的确实另有其人。
可他为什么要特意跟自己解释呢？仅仅只是因为不喜欢给人背黑锅吗？
榭郇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上官秋珞费心惦记的能耐，除了不想给人背黑锅，他实在想不出上官秋珞这么做的原因了。
思虑间，榭郇已经挑好了李子，付完账后，上官秋珞转身准备走，同时朝榭郇扔了一个瓶子，后者下意识接住了。
“这是什么？”
“毒药，你要是哪天看谁不顺眼了，就用这个毒死那人就好，保管药到人除。”
榭郇：“……”
他将信将疑地打开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在手心，凑近闻了闻。
那药丸带着草药的清香，里面的材料明显都是补药啊。
榭郇再次错愕地抬头看向上官秋珞，这又是唱的哪出？刀子嘴豆腐心？
他还没惊讶完，忽然见前面的上官秋珞脚步一顿，他下意识跟着停住了脚步，有些不明所以。
接着就见上官秋珞转过了身，啧了一声，说道：“抱歉，拿错了，刚那瓶是补药。”
榭郇：“……”
真的会有人把毒药和补药认错吗？
结果还真有，只见上官秋珞从袖子里摸了摸，又扔给了他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
榭郇有些绷不住了，问道：“你把补药和毒药装一个样式的瓶子里，就不怕拿错吗？”
上官秋珞满不在乎道：“不怕啊，拿错了就认命呗。”
好一个人拿错了就认命，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啊。
然后这魔头又臭不要脸地伸出手道：“把那瓶补药还我。”
榭郇选择了跟他一样不要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都送给我了，再要回去有失长辈的颜面吧。”
反正上官秋珞又不是什么好人，自己还陪他逛了这么久的街，坑他点东西也不过分吧。
上官秋珞眯了眯眼睛，说道：“长辈？我看着比你大吗？”
榭郇木然道：“你的实际年龄绝对比我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上官秋珞微微蹙眉，不过还是悠悠道：“好吧，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榭郇有些意外，今日的上官秋珞未免太好说话了一些，简直让人不免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见上官秋珞转过身，榭郇拿起那瓶毒药打量了起来，有些好奇道：“这毒药有多毒？”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上官秋珞闻言，忽然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这毒药，无色无味、入水即化，毒性强、生效快，一般的器件绝对验不出来，杀人于无形，仙魔至尊也熬不过一柱香。”
榭郇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你呢？如果你吃了，你会死吗？”
上官秋珞的身形一顿，再次停住了脚步。
榭郇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了一个多么找死的问题，他恨不得把刚刚说的话咽回去，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然后他就看见上官秋珞转过了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完了，上官秋珞好像生气了，自己多半死定了。
结果这位魔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隔着白色的纱帘露出了一个朦胧又诡异的笑容，他红色的双眸中如同燃起了灼热的火焰一般。
榭郇听见他饶有兴致地说道：“怎么？你也想杀我？”
不待榭郇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也是，恐怕没几个人不想要我的命，他们啊，可都巴不得我早点儿死了才好，你自然也不例外。”
榭郇不语，只是看他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怜悯。是啊，谁不希望他死呢，所有人都希望他死。无论是仙门世家还是魔教中人，没有谁是不想他死的。
他的存在对这整个修真界来说就像是一个并不美好的意外，而他，似乎也并不属于此间。
不过上官秋珞转身的动作很快，并没有看到他同情的目光，只是接着说道：“如果你想用那毒药毒死我呢，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我早就说过了，能杀我的，只有秋水剑。”
曾经不是没人试图行刺过上官秋珞，但无论是下毒还是刺杀，都没法伤及他的根本。对此，上官秋珞曾大大方方地向众仙门坦白过，说能杀他的只有一把叫秋水的神剑，但这剑受上官秋珞驱使，无疑就是向众人挑明，除非他哪天活够了，提剑自刎，否则他们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赤裸裸的挑衅险些把好几个修真界的大能气得撅过去，然而仍旧有人不死心，一直在尝试找出别的杀死上官秋珞的办法。
也有人自作聪明潜入故绫宫尝试去偷取那把剑，然后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还被上官秋珞狠狠收拾了一番。
他正想说什么，却见上官秋珞挑开了纱帘，方才妖异的笑容已经消失了，而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家客栈里。
他眉眼一弯，偏头对榭郇说道：“你饿了吗？走，我带你去用午膳。”
榭郇摸不准他又想干嘛，于是干巴巴地说道：“我可以拒绝吗？宫主大人。”
上官秋珞抬起眼帘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你可以试试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逛集市
